第4章 機不可失

雲淺月覺得她應該和雲老王爺開門見山說這件事情,於是便真開門見山問了出來.

雲老王爺筷子一頓,隨即臉色一板,憤了雲淺月一聲,“臭丫頭,你說你父王是誰?別沒吃到那個小子回來連自己的爹是誰都不知道了?是不是明日祖宗是誰也能被你忘了?混賬東西!”

雲淺月仔細地看了雲老王爺一眼,正色道:“爺爺,我說是認真的!沒跟您開玩笑!”

“你當我給你開玩笑?”雲老王爺伸手“啪”地照着桌子上拍了一下,桌子上發出一聲“砰”的一聲響聲,他勃然大怒,“說你混賬你還真混賬了不成?你就是雲淺月,你的爹就是我的兒子。”

“你發什麼脾氣?我不過是問問。”雲淺月看着雲老王爺,慢悠悠地道:“你如今這副樣子反而讓我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你在用你的怒火來掩飾真相。”

“什麼真相?狗屁的真相!你再信口胡說一句,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雲老王爺滿面怒容,對雲淺月瞪眼。

雲淺月扁扁嘴角,有些無趣地擺擺手:“算了,我不問了,你也收起你的破脾氣吧?這麼大的歲數了,也不怕一氣之下一口氣上不來?”

雲老王爺瞪着雲淺月,一雙老眼冒着颼颼火花。

雲淺月低頭吃飯,若是早先還不太肯定,全屏猜測覺得這個糟老頭子應該知道一些事情,但如今他這副樣子她卻是百分之百肯定了。南樑國師的確是她的父親,雲王爺不是她的父親。

雲老王爺盯着雲淺月看了半響,老眼中的怒意退去,忽然問,“臭丫頭,你怎麼突然問起來這個?”

“我就是想起來了,隨便問問。”雲淺月一邊吃着飯一邊道。

雲老王爺哼了一聲,“你少糊弄我,我雖然人老,但心還沒老,還沒老眼昏花到糊塗,被你三言兩語就能騙過。”

雲淺月當沒聽見,不說話。

“我問你話呢!”雲老王爺拍拍桌子,桌子因爲他大力晃動了兩下。

雲淺月仿若不聞,依然吃飯。

“別吃了!再不說給我滾出去!”雲老王爺看着雲淺月這副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滾就滾!”雲淺月放下筷子,擡腳就走。若說前世她所學是尊老愛幼,但她從來到這個世界上就徹底被打破了。有的老頭就是一點兒也不可愛,不值得人家尊老。她還尊什麼?這個糟老頭子是她所見過的最不討喜的老頭子,榮王府那個老頭比她家這個老頭好多了。

“站住!不準走!”雲老王爺見雲淺月當真要走,又喝住她,但她就當沒聽見一眼,幾步就走到門口,他有些惱怒地道:“回來,我告訴你!”

雲淺月腳步一頓,揹着的身子在雲老王爺看不到的地方露出笑意,須臾,她調整好表情,轉身走了過來。

雲老王爺瞪着雲淺月,“臭丫頭,本事越來越大了!”

“爺爺教導的好!我本事不長都不行。”雲淺月慢悠悠坐下身子,繼續拿起筷子吃飯。

“我只能告訴你,你就是姓雲,正正經經雲王府的女兒,我的孫女。所以別再想着那些烏七八糟的不是雲王府的人的事兒。”雲老王爺看着雲淺月,斟酌了片刻,哼道。

雲淺月筷子一頓,“此話怎講?”

“還怎講?就說是你的根,你的祖宗,就姓雲。所以你也姓雲,你的骨血裡流着的是雲王府的血液。這輩子都更改不了,不可能姓別的姓。”雲老王爺怒道。

“那我哥哥呢?”雲淺月又問。

“你哥哥自然也是,你們是一母所生。”雲老王爺道。

雲淺月點點頭,她是雲王府的女兒沒錯,是面前這個糟老頭子的孫女沒錯。糟老頭子說得如此肯定,那麼就說明他的父親也是姓雲了?但不是雲王爺而已。她笑了笑,“還有嗎?”

“還有什麼?沒了!”雲老王爺搖頭。

“你將我叫回來就和我說這麼兩句?”雲淺月挑眉。

“那你還想聽什麼?”雲老王爺又吹起鬍子。

“我想知道我的父親是誰。”雲淺月盯着雲老王爺的眼睛,頓了頓,一字一句地道:“不是如今的雲王爺,是雲王府的什麼人?在雲王府什麼身份?”

“沒身份!”雲老王爺臉色不好。

“要不讓我來說,你來點頭或者搖頭如何?”雲淺月看着雲老王爺,見他似乎極其不願意提起,她眸光微閃,問道。

雲老王爺不說話。

“我父親是如今我父王的雙胞兄弟?”雲淺月開始問。

“不是!”雲老王爺搖頭。

“那我父親是雲王府的旁支?”雲淺月又問。

“不是!”雲老王爺搖頭。

“那我父親是我父王的兄弟?”雲淺月又問。

“不是!”雲老王爺又搖頭。

“那我父親是雲王府真正的子嗣,而如今的雲王爺不是雲王府的子嗣?而是冒牌的。”雲淺月再問。

“都不是!你別問了,只知道你是雲王府的女兒,我老頭子的孫女就行了!”雲老王爺哼了一聲,話落,他似乎不想雲淺月再說,對她擺擺手,“趕緊給我滾出去,每次來了就惹我一肚子氣。看見你就心煩。”

“爺爺,你不是想知道我爲什麼突然來問你嗎?如今你將我趕出去,難道不想知道了?”雲淺月挑眉。

“不想了,趕緊快滾!”雲老王爺擺手,彷彿趕蒼蠅一般地趕雲淺月。

雲淺月撇撇嘴,看這等情形是問不出什麼來了。不過今日也不算白來一趟。至少她知道南樑國師是她父親的話,那麼他是出身在雲王府,有着什麼迫不得已的原因離開了雲王府成了南樑的國師。

“趕緊走!”雲老王爺見雲淺月不動,又擺手催促。

“這就走!不用你趕!”雲淺月放下筷子,站起身,轉身走了出去。

直到她出了雲老王爺的院子,再沒聽見從裡面傳出聲音。她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伸手揉揉額頭。當年到底是怎樣的一筆亂賬,國師給她留了四個字,她爺爺嘴巴緊着不說到底如何?看來當年的事情應該是一樁極其隱晦的事情。被人秘密給塵封起來了,她要想知道還不太容易。

“淺月,你怎麼在這裡?”前方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雲淺月擡頭,見雲王爺正疾步走來,看起來像是一夜未睡,一臉憔悴不堪,她收起所有情緒,淡淡喊了一聲,“父王!”

“你沒去景世子那裡?”雲王爺來到近前,停住腳步看着雲淺月,有些狼狽地抹了抹額頭的汗問道。

“去了,剛剛回來,就來爺爺這裡了。想着多日沒來,就過來看看爺爺。”雲淺月道。

“景世子的傷勢如何了?”雲王爺問。

“中了毒,幸好清理的及時。如今無礙了,但大約要在府中養傷幾日。”雲淺月道。

“那就好!”雲王爺似乎嘆了口氣,“沒想到昨日壽宴上居然發生了這等事情。皇上幸好也被七皇子救回來了,安然無恙,不過也要臥牀養傷了,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雲淺月扯了扯嘴角,並未說話。

“淺月,你知道太子府被抄的事情嗎?”雲王爺見雲淺月不語,又問。

“知道,剛剛聽說。”雲淺月點頭。

“皇上醒來後大怒,不等查明原由就定了太子的罪,抄了太子府,太子這回怕是完了,太子如今被關押在天牢,太子被廢估計是肯定的了。若是不出意外,七皇子就會被封爲太子。皇上若是時日無多的話,太子就要提前大婚。否則太子守孝三年,不得成親,對子嗣不宜。皇上是不會允許的。你……你和七皇子如今有婚約,怕是……”雲王爺說到這裡看了雲淺月臉色一眼,住了口,話音一轉,嘆道:“父王知道你和景世子兩情相悅,但景世子與東海國公主的婚約,如今百年已過,雖然東海國那邊到如今也沒音訊,但不可能就這麼算了的,萬一東海國來人的話,那你豈不是……”

“這個父王不必擔心,我自有主張。”雲淺月攔住雲王爺的話,想着怎麼突然之間每個人都來提醒她容景是有婚約的?生怕她在大殿上沒聽到老皇帝的話嗎?

“你自有主張就好,父王是怕是你受了傷害。俗話說,情之一字最是傷人。”雲王爺看着雲淺月不欲多說,嘆息一聲。

雲淺月一怔,並未說話。

“七皇子怕是沒那麼容易善了,你和景世子還是想想辦法吧!最好將兩方的婚約都解除了。”雲老王話落,不再多說,向雲老王爺院子走去。

“父王!”雲淺月看着雲王爺走了兩步,忽然出聲喊住他。

雲王爺停住腳步,有些欣喜,這麼些年第一次她這個女兒喊住他,喜色不由流露出來。

“父王還記得孃親嗎?”雲淺月抿了抿脣,出聲詢問。

雲老王爺一愣,面上露出傷色,“怎麼不記得?你怎麼突然問起了你娘?”

“昨日不是聽皇上說到孃親嗎?我就突然有些想我娘了。”雲淺月笑了笑,看着雲王爺,“父王還記得孃親長什麼樣子嗎?”

“怎麼就不記得?你孃親的樣子我到死都不會忘了。”雲王爺道。

“父王要去找爺爺有什麼事情嗎?”雲淺月又問。

“太子被押入了天牢,他畢竟是教養在你姑姑的名下,我怕你姑姑因此受到牽連,去找你爺爺問問意見。”雲王爺嘆道:“算起來他也是你姑姑的半個子不是?而且尤其這件事情還是四皇子全權徹查。他也是教養在你姑姑名下,這樣一來,等於自相殘殺。”

“父王去問怕是也問不出什麼來!”雲淺月眸光微閃,“父王不如別去問了,剛剛我將爺爺惹惱了,爺爺如今在氣頭上,等過過風頭,爺爺消了氣,父王再過來吧!”

“你將你爺爺氣着了?”雲王爺一怔。

“嗯,她見到我就沒有高興的時候,非要罵我一頓,糟老頭子!”雲淺月憤了一聲。

“你爺爺那是疼你。”雲王爺顯然對雲老王爺發憷,聽到雲淺月這麼說便轉過了身,“也好,我還是等你爺爺消消氣再去吧!”

雲淺月笑了笑,“父王能給我畫一幅我孃親的畫像嗎?我知道父王也是擅長詩畫的。”

雲王爺一怔,“你要你孃的畫像?”

“嗯!”雲淺月點頭,“我想看看孃親,時間都這麼久了,我都不大記得孃親長什麼樣子了。父王既然到死都忘不了娘,就給我畫一副畫吧!”

“這……”雲王爺看着雲淺月,點點頭,“也好,你跟我來書房吧!”

“好!”雲淺月點頭。

雲王爺轉了道向他的書房走去,雲淺月跟在他身後。

走了片刻,雲淺月忽然問,“父王,你給我說說我孃親的事情吧!我孃親是怎麼嫁給你的。”

雲王爺腳步一頓,似乎想了一下搖搖頭,“那麼久遠的事情了,我早就已經給忘了。”

“忘了?”雲淺月挑眉,“你迎娶我孃親,怎麼能給忘了?這可是人生的一大喜事兒吧?您忘了什麼也不該忘了這個。”

“那一年我爲了救皇上撞壞了腦袋,醒來之後就忘了些事情。只模模糊糊記不甚清了。”雲王爺搖搖頭,“說來慚愧。”

雲淺月沉默下來,原來他曾經也撞壞了腦子!遂不再說話。

雲王爺的書房距離的不是太遠,二人一前一後很快就來到了書房門口。綠枝聽到腳步聲從書房走出來,見到雲王爺和雲淺月一同來到似乎愣了一下,連忙給二人見禮。

雲王爺擺擺手,對綠枝道:“我和月兒說些話,你守在門外!”

“是,王爺!”綠枝點點頭。

雲淺月看了綠枝一眼,跟隨雲王爺進了書房。書房內依然如她上次雲王爺給她三千隱衛時候一樣。不染纖塵,打理得井井有條,空氣中瀰漫着墨香。這間書房是個能讓人安心待着放鬆的地方,想來這都得益於綠枝的功勞。

進了書房後,雲王爺走到桌旁,鋪好宣紙,雲淺月走過來,自動給他磨墨。

“你孃親是一個極美的女子,是當年的天下第一美人,父王一直覺得娶了你孃親是此生做得最好的事情。可惜好景不長,你孃親卻離我而去了。”雲王爺看着雲淺月磨墨,有些傷感地道:“這些年是父王對不起你,讓你受了許多苦。”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父王不用說了。”雲淺月笑了笑。

雲王爺點頭,嘆了口氣。

雲淺月磨好墨,將硯臺退給雲王爺。雲王爺拿起筆向宣紙上畫去,可是當筆觸到宣紙上他一頓,卻沒了動作。雲淺月看着他,只見他眉頭緊緊擰起,她偏頭問,“父王,怎麼了?”

雲王爺搖搖頭,繼續去提筆,可是墨汁在宣紙上渲染開,他似乎有些無從下手之勢。停頓了半響,看着宣紙和手中的筆,有些茫然,又有些無措。半響,他擡頭看着雲淺月,面色極其愧疚,“淺月,父王……”

“你畫不出來?”雲淺月挑眉。

“嗯!”雲王爺點點頭。

“爲何?你不是到死都忘不了我孃親嗎?”雲淺月眉梢挑高。

“是啊,我是到死也忘不了你孃親,可是每當我用力去想的時候,你孃親都很模糊。如今我想畫的時候你孃親更模糊了。我居然甚至看不清她的樣子,所以畫不出來。”雲王爺不知道是用力想的還是如何,面上現出痛苦之色。

雲淺月看着雲王爺,半響,她淡淡一笑,“父王不用想了,畫不出來就畫不出來了。您也說了,您早先傷了腦子,如今費力想事情自然困難,更何況我孃親死了這麼多年了,您畫不出來也是正常。”

雲王爺放下筆,愧疚地看着雲淺月,“父王真是如你爺爺所說,一件事情也做不好。”

“也不是!父王其實已經很好了。雲王府若是沒有您,就沒有王爺。這麼些年您辛苦支撐着雲王府,勞心勞力,很不容易了。”雲淺月看着雲王爺愧疚的神色,寬慰地道。

雲王爺眼眶發酸,伸手去摸雲淺月的頭,“淺月終於長大了。是父王做得不好。辜負了你孃親的囑咐。這些年也是父王糊塗。從你孃親去了之後,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做什麼都提不起來勁。”

雲淺月順勢握住雲王爺的手腕,她無意識的動作卻正好把在他脈搏上,口中笑着道:“父王那是太愛娘了,不管這府中有多少女人,孃親的地位在你心中永遠是最重的。”

“是啊,你孃親的地位誰也取代不了。”雲王爺點頭。

雲淺月鬆開手,看着雲王爺疲憊的神色,卻還強自支撐,她關心地道:“父王要注意身體,看起來您一夜沒睡吧!回院子休息一下吧!即便出了天大的事情天也塌不了。您放心,這雲王府還有我呢!”

“嗯!爲父是有些累了!”雲王爺點點頭,仔細地看了雲淺月一眼道:“你這一夜照顧景世子也沒休息吧?也回去休息吧!”

“嗯!”雲淺月看了一眼宣紙上暈開的墨汁,點點頭。

出了雲王爺的書房,雲淺月來到綠枝面前停住腳步,看着她笑道:“這些日子你和玉鐲管理府中的事情辛苦了,沒有什麼不順利吧?”

“回淺月小姐,沒有!”綠枝搖頭。

“好!有你和玉鐲在,我就放心了!”雲淺月打了個哈欠,擡步向淺月閣走去。

走出雲王府書房很遠之後,雲淺月忽然將身子靠在廊柱上。想着她以前和雲王爺不親近,也從來不理會他的身體,如今剛剛把脈,才發現他居然和她一樣中了鳳凰劫。他這種鳳凰劫和她身體裡面的鳳凰劫卻是不同。她的是被她孃親徹底地封鎖了記憶,一切從頭開始。而他的到像是被更改了記憶或者模糊了記憶。所以他纔會出現明明對某些事情有印象,讓他說卻說不出來的情況,明明他覺得記得她孃親,而且很愛她孃親,她孃親是他心裡最重要的人,可是讓他畫他卻畫不出。

不知道老皇帝這些年日日看着雲王爺上朝,是否發現他不過是被改了某些記憶的雲王爺?也許他不是雲王。應該是沒發現吧!否則老皇帝怎麼可能不對他下手?

她忽然佩服起那個給他改記憶的人,那個人應該是一個高手,是她孃親嗎?或者還是南樑國師,她的父親?總之這等事情真是做得天衣無縫。若不是她去把脈,她都不會相信。將一個人的記憶改成如此,他做的事情每一樣都符合常理,連對她這個女兒的冷漠,到愧疚,到如今的關懷,擔憂,一個人該有的正常感情全部都有。似乎他就是他,從來就是這樣。

她忽然有些想笑。

“小姐,您怎麼站在這裡?”凌蓮的聲音忽然響起。

雲淺月聽到聲音回頭,這才見到凌蓮和伊雪從她身後匆匆走來。她看着二人,想起昨日二人是跟着她進宮的,後來她帶着容景回了榮王府之後就忘了她們,收了笑意,問道:“你們兩個去了哪裡?”

“奴婢昨日跟去了榮王府,等了許久不見小姐出來,奴婢二人就回了府。今早又去榮王府,景世子的貼身婢女說小姐回府了,我們便回來了。”凌蓮道。

雲淺月點點頭,伸手揉揉額頭,對二人道:“走吧!我們回淺月閣。”凌蓮和伊雪點點頭,跟在雲淺月身後,走了一小段路,凌蓮見雲淺月一直不說話,開口問道:“小姐,景世子的傷勢如何?”

“死不了!”雲淺月眼皮翻了翻,根本就沒受傷!能如何?

“奴婢二人昨日跟去了之後進不去紫竹林,只能等在前廳,看着榮王府不少人聽說景世子受傷都跑去了紫竹林,如今外面傳着景世子依然昏迷不醒,據說暗器傷了他的筋骨,又引發了寒毒頑疾,性命堪憂。”凌蓮又道。

“呵,真會造勢。”雲淺月笑了笑,見到凌蓮和伊雪擔憂疑惑的眼神擺擺手,“他沒事兒,沒那麼嚴重,就擦破了一層皮而已。”

凌蓮和伊雪對看一眼,點點頭。

“對了!明日南凌睿回京,你們給華笙傳信,吩咐紅閣派人一路護送,務必將他安全送回南樑,萬萬不能出錯,最好一根汗毛都不少。”雲淺月想起南凌睿明日回京,對二人吩咐道。

“小姐,您因爲睿太子動用紅閣?您這可是第一次動用紅閣啊!”凌蓮一驚。

伊雪也是驚異地看着雲淺月。

“你們沒聽錯!的確是用紅閣護送南凌睿回南樑。”雲淺月見四下無人,認真地看着二人,壓低聲音道:“南凌睿是我的哥哥,是孃親的兒子,她不能有事。”

凌蓮和伊雪立即睜大眼睛。

“你們也不用問爲什麼了,只需要記住這一點就行,紅閣上下都必須謹記。”雲淺月鄭重強調,“一定不能讓他有任何損失。”

“是,小主放心吧!”凌蓮和伊雪立即鄭重地點頭。

“紅閣對付老皇帝的隱衛應該沒問題吧?”雲淺月看着二人。

“紅閣一直隱秘,這些年更是不再有動作,皇室隱衛對我們紅閣無從查探。但我們紅閣這些年卻一直在關注皇室隱衛的動靜,對他們的行事風格瞭如指掌。所以小主放心吧!只要紅閣出手,定能保證睿太子安然無恙。”凌蓮道。

“嗯!那就好!也許夜天逸也會出手,紅閣要有個萬全的準備。”雲淺月又道。

凌蓮和伊雪齊齊點頭。

雲淺月不再說話,擡步向淺月閣走去,轉過了兩道迴廊,就見淺月閣門口站着一個人,身着雲王府大總管服飾,正是雲離。她心思微轉,繼續向前走去。

“淺月小姐!”雲離見雲淺月來到,連忙見禮。

雲淺月笑着擺擺手,問道:“有什麼事情嗎?”

雲離四下看了一眼,並沒有說話。

“進屋說吧!”雲淺月看了他一眼,擡步向裡面走去。

雲離立即跟在她身後。凌蓮和伊雪對看一眼,並沒有跟進去。

進了房間,雲淺月對雲離指了指桌旁的椅子,便懶洋洋地窩在軟榻上。雲離並沒有去坐,而是站在屋子中間看着雲淺月,雲淺月挑眉看着他,他躊躇了半響道:“淺月小姐,我聽說了壽宴之事,您讓我……”

“哦!你要說的是關於我哥哥做南疆駙馬,而云王府就會沒了世子,我提議讓父王認你之事。是這個吧?”雲淺月笑看着雲離。

“是!”雲離點頭。

“你若不來找我,我也要和你說這件事情的。”雲淺月笑了笑。

雲離面色微微一變。

“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呢?”雲淺月看着雲離神色變化,見他不語,她揚眉,“你不願意?”

雲離搖搖頭,又點點頭,須臾,他聲音有些低,“我怕我做不來。”

“沒有誰出生就會吃飯、穿衣、鋪牀、疊被的。也沒有誰天生下來就會看書識字,做事情的。沒有誰天生下來就會做皇帝,會做王爺,也沒有誰天生下來就會做世子。”雲淺月看着雲離,清楚地將他的不安和膽怯看在眼裡,她想着雲離雖然有才華,但因爲雲王府旁支的關係,一直待在窮鄉僻壤的雲城。一身才華寫了《江山賦》,卻因爲孝親王一句話老皇帝廢除了他的一切努力。想必對他打擊很大。如今給了他一個機會一步登天,他卻是不敢了。

雲離有些怔怔地看着雲淺月。

“我們本姓一個雲字,一個祖宗流下來的血脈,骨頭斷了還連着筋。你長我兩歲,便是哥哥。我畢竟是女子,雲王府百年興盛,不能因爲走了一個雲暮寒便無人承接雲王府的世襲王位。所以,你若是有宏圖之志,我願意給你架一座橋樑。”雲淺月看着雲離,笑容淡淡,“當然,你若是不願也會有別人。總之雲王府還是雲王府。”

雲離沉默。

“你不用害怕或者覺得做不來。你若是不想一生庸庸碌碌就這樣過的話,那麼這就是你的機會。你抓住了,也許扶搖直上,也許粉身碎骨。畢竟你的身份的榮耀和你的責任以及榮耀背後的黑暗是成正比的。但無論是扶搖直上,還是粉身碎骨,毫無疑問,你百年之後都能在雲王府的祠堂佔有一席之地。也許還會在天聖史志記錄上一筆。雲王府世子云離的字樣。”雲淺月看着雲離,繼續道:“你若不抓住,那麼也許這一生都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有時候機會就只給人一次。”

雲離忽然擡頭,直直地看着雲淺月,“我願意!”

雲淺月忽然笑了,好男兒志向高遠,有野心纔有成就,本就不是錯。她笑着點頭,輕輕喊了一聲,“哥哥!”

雲離臉一紅,垂下頭。

“剛剛我從爺爺的院子裡出來忘記和他說這件事情了,但那糟老頭子耳朵和眼線靈敏得很,估計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所以,一會兒我派人帶你去爺爺那裡。讓爺爺親自教導你。”雲淺月看着雲離,想着不知道當他做了雲王府世子,未來的雲王,還會不會和如今這般一樣臉紅?畢竟權利能磨沒很多東西。

“嗯!”雲離點頭。

雲淺月想想也沒有什麼事情要交代的了,於是對外面喊,“凌蓮,你帶着雲離公子去我爺爺那裡一趟,告訴他,就說讓他有什麼本事別藏着掖着,都悉數傳授。這可是將來雲王府的希望。他老頭子要是想對不起列祖列宗,只管留着。”

“是,小姐!”凌蓮立即應聲。

“去吧!爺爺喜歡罵人,聽習慣了就好了!”雲淺月對雲離笑着擺擺手。

雲離點點頭,轉身走出了房門,凌蓮見雲離出來,立即跟上他出了淺月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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