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寧修跟身而上,一路上去,每隔三丈,就有兩人左右值守,想要真正神不知鬼不覺地去開閘,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那就只能一路殺過去了。
不過,駱承業也好,駱清心也好,斷然想不到他不北上,反倒南下,現在誰還能攔得住他?
雖然大閘開起,洪水泄上幾個時辰後,還是會歸入沂河,但是有那幾個時辰的洪水肆虐就夠了。洪水會沖走一切活人,會沖垮一切可以沖垮的東西。
他幾乎可以想像接下來,整個乾寧城被水淹掉大半,屍橫遍野的景象了。
死的好,只要是南陵人,誰也不無辜。再說,即使是東楚人,在他的皇圖霸業面前,該讓路一樣得讓路。
這麼想着,他已經上了壩,又是手一揚,兩丈外的兩個兵士又無聲倒在地上。
這兩個兵士死的時候,就不像之前壩下那兩個了,他們的倒下立刻驚動了後面的人。
三丈遠處兩個兵士道:“怎麼回事,二娃子?”
另一人眼尖,看見了楚寧修,立刻揚聲道:“有敵……”
才叫出兩個字,又是白光一閃,楚寧修同樣兩枚三棱鏢打出。
但是這兩個字,已經驚動了其餘守兵。
他們執着武器,向這邊衝來。
楚寧修手中已經沒有三棱鏢了。
但是,這些嘍羅一般的軍士在他眼裡,絲毫也沒有威脅,他腳在地上一跺,一柄刀被挑飛而起,他伸手接了,衝進人羣。
殺手手中,從來只有短的利器,以他的身手,自然是什麼武器都能信手使來。
這簡直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那些兵士武功平平,根本不夠他殺的。
整個江原壩上,有四個閘口。他需要把四個閘全打開,才能達到目的。
而現在,他已經到了第一個閘口了。
楚寧修的眼裡閃過一絲殘忍的陰戾,右前方,就是能絞起沉重木閘的絞盤,這絞盤,需要五六個壯年男子同心合力才能絞起。
但是楚寧修一人之力,完全可以抵得上五六人。
他猛地扳住了絞盤。
內力在身體裡動行,氣沉丹田,他沉喝一聲:“開!”
那沉重的絞盤在他的力道之下,緩緩地動了。
楚寧修心中冷笑,駱清心啊駱清心,你斷然想不到,我根本沒有去岱陽村,而是到了江原壩吧?
你定不會讓我就此離去,我已經猜到,但你也絕對想不到,
唯一的風險就是,太入丹丘郡深處,撤離的計劃不是這麼完善,很可能他這個東楚的主將,就會被困在南陵,無法回到軍中。
沒有他在軍中的軍隊,羣龍無首,是沒法與那對在沙場上已經磨鍊成老狐狸的駱家父子相抗的。
這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
但現在走到這一步,卻不得不繼續了。
江原壩橫跨沂河,壩上甚是寬敞,只是閒雜人等不得上去。
現在夜色遮掩,燈籠光線矇昧,他又善隱藏之術,竟然悄悄地掩到壩下,那裡有兩個值守的軍士,楚寧修一揚手,兩枚三棱鏢出手,兩個軍士連哼也沒有哼一聲,胸口泛出血花,人也無聲無息地倒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