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她們,本宮自有用處。”林慕瑾拿起盤中的一塊兒榛子酥,瑩潤細白的手指微微用力,便將那塊兒榛子酥捏了個粉碎,紅脣邊勾起一抹冷笑來:“到時候,本宮要讓她們知道,什麼叫粉身碎骨。”
“娘娘是不是有什麼好計策了?”如夢溼了一塊兒帕子過來,遞給林慕瑾擦手。
林慕瑾慢悠悠的擦着自己手指上油漬,低垂的眸子中像是冰雪一樣寒冷:“自然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了。”
一邊說着,還一邊對着如夢勾了勾手指。
如夢聽話的彎下腰來,耳朵湊到林慕瑾的面前,聽她嘀咕了一陣兒後,這才神情嚴肅的點點頭:“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會辦好的。”
“那就快去吧,本宮這會子也乏了,想要休息一會兒,不要讓不相干的人來打擾本宮。”林慕瑾掩口打了個哈欠,側身倚靠在軟枕上,身上搭了一條團花錦被,開始閉目小憩。
如夢往香爐裡添了兩塊兒寧神香後,便掩門離開了。
林慕瑾雖然有些睏乏,可是根本就睡不着,腦子裡不停的想着信中的內容。
二哥林建豐的遇害,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削減了林家的勢力,可終究是不痛不癢的,他畢竟只是一個調外的小官,根本就無足輕重,自己身後真正的倚靠還是大哥林建鄴。
自己雖然入宮已有二十多年了,膝下本有一子卻是過早的夭折了,如今只有一女,年方十三歲,賜號玲瓏公主,而且自從那次難產從鬼門關轉過一圈兒後,自己就再也無法生育了。
等到將來皇上百年之後,無論是哪位皇子承繼帝位,自己最多就只能是個無權無勢的太妃,也不能成爲玲瓏的靠山。
若是溪兒能夠嫁與恆王爲妃的話,待恆王登基之後,溪兒便是北周尊榮的皇后,大哥林建鄴便是國丈,那時自己雖然也只能是個太妃,可是處境應該要好上一些的。
或許……
林慕瑾撐起身子,白皙的手掌用力的按着炕桌的一角,一條大膽的計策漸漸的在其腦海中成形。
後宮中的女人千千萬,可是太后之位卻只有一個。
自己唯有賭一把了。
反正,自己的雙手早就沾滿了鮮血,也不差那麼一兩個。
再說,能當上太后的人,又有哪一個不是從屍山血海中,踩着無數人的屍骨,一步一步爬上去的?
成,則榮華一世,晚年無憂,敗,也不過就是一條命而已。
既然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林慕瑾便乾脆起身下炕,先是派如夢傳了口信兒給林建鄴,讓林建鄴只管放心,然後便開始細細雕琢整個計劃的可行性。
林建鄴得到了林慕瑾的口信兒,心中也越發的安定下來:“李勝,派人到倚梅苑中知會溪兒一聲,貴妃娘娘召她明日入宮,讓她好好準備一下。”
李勝答應着,便派了孫婆子過去。
“瑾貴妃娘娘召我明日入宮?”林浣溪心中很是訝異。
對於這個瑾貴妃,自己僅僅限於知道,可卻從未見過,不知她怎麼會好端端的召自己入宮?
“是。候爺吩咐,讓大小姐好生準備一下,又說宮中規矩森嚴,讓大小姐謹言慎行,切莫惹出什麼禍端。”孫婆子一字不落的將話傳到。
“你可知,召我入宮所爲何事?”林浣溪蹙起了眉頭,問道。
“這個,老奴就不知道了。”孫婆子憨憨一笑。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林浣溪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就先不想了,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自己就走一步看一步。
雖說她是自己的姑姑,可是後宮就像是個大染缸一樣,不管初入宮時是如何心性,不出三年肯定會變色的,自己還是要萬事小心爲好。
林浣溪琢磨了片刻,便起身往清暉園中走去。多瞭解一下自己這位姑姑的脾性,也許於自己會有助益的。
牡丹閣中,林浣清已經可以下牀走路了,只是走路的姿勢還是有些彆扭。
“再有兩日,清兒便可行動自如了。”柳姨娘的心中總算是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還好有瑾貴妃娘娘賞下的祛疤神藥,當日的杖傷已經只有一條條淺粉色的痕跡了,估計再用一段時間,便能徹底恢復。”
“等過了這幾日,我自會入宮拜謝貴妃娘娘的。”林浣清一直懸着的心也終於落回了肚子中,她最擔心的便是身上會留下疤痕。
女孩子的身上,是絕對不能有半點疤痕的,否則將來會惹得夫君厭惡的。
“對了姨娘,那個慕容白你找到了沒有?”林浣清已經從柳姨娘的口中得知了慕容白的事情,心裡也十分的關注,幾乎每天都要問上一遍。
“放心吧,我已經派人過去了,很快就會回來的。”說起這個來,柳姨娘倒是信心十足。
“那就好,到時一定要讓林浣溪那個賤人聲名掃地,最好再被祖母和父親逐出候府。”林浣清的臉頰上,浮現出一抹陰惻惻的笑意。
“就算是不能把她逐出候府,將來也必不能再嫁與恆王殿下爲妃了。”柳姨娘慈愛的摸了摸林浣清的頭髮,眉眼之間透着一絲寵溺:“你放心吧,這恆王妃的寶座,姨娘一定會幫你弄到手的。”
“謝謝姨娘……”林浣清聞言,頓時有些嬌羞的垂下頭。
“柳姨娘,瑾貴妃娘娘明日要召見大小姐入宮。”這時,崔嬤嬤從外面走進來,神情頗有些凝重:“老奴聽說,是爲了恆王殿下和大小姐的事情……”
“什麼?”林浣清聞言,俏臉登時就變了顏色,陰沉的似能滴下水來。
“確切嗎?”柳姨娘臉頰上的笑容也漸漸的斂了起來,問道。
“確切不敢說,但是今天恆王殿下確實是和候爺在書房中談了很久的事情,而候爺在午飯之後也給瑾貴妃娘娘送去了食盒。”崔嬤嬤將自己打聽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了柳姨娘。
“姨娘,這可怎麼辦?若是貴妃娘娘也想讓林浣溪那個賤人嫁給恆王殿下的話,那我豈不是沒有機會了嗎?”林浣清急得團團轉。
柳姨娘略微沉思了片刻,這才淡淡的說道:“無妨,明日只需這樣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