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皇宮,靜心園。
經過這幾日的悉心調養,凌楚楚的身子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除了還有一些輕微的咳嗽,其他方面都已經沒有大礙了。
“夫人,這是太醫給您開的最後一副藥了。”玉環端着一個描金托盤,放到凌楚楚的身旁的桌案上。
托盤裡,放着一碗清亮的藥汁,還有兩碟蜜餞。
一個是梅子,一個是糖桂花。
凌楚楚是最討厭喝藥的,可是爲了讓自己的身子早日康復,早日去救自己的女兒,每次都是咬牙強喝的,而後便要吃幾乎兩碟的蜜餞。
就算是如此,凌楚楚仍舊會感覺嘴裡一陣苦澀,怎麼都化不開一樣。
“夫人,這水裡放了些玫瑰清露,很香甜綿軟,最適合祛除嘴裡的藥味了。”玉環又捧了一個水晶小碗過來,水晶碗裡的水一漾一漾的,隔着很遠就能聞到玫瑰的清香。
凌楚楚抿了一口,確實很香甜,於是一仰頭便將剩餘的一口全乾了,這才覺得嘴裡舒服了許多。
“夫人,要不要再請肖太醫來給您把一下脈?奴婢覺得您還有些咳嗽呢。”玉環收起桌案上的托盤,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好。”凌楚楚點點頭。
她現在不想死了,她現在想要好好的活着。
“那奴婢現在就去請肖太醫過來。”玉環高興的說道。
自打凌楚楚入宮以來,便日玉環的母親在伺候凌楚楚,後來玉環的母親病逝,便由玉環接手來伺候凌楚楚,算起來也有四五年了。
可日這四五年裡,玉環都沒能摸清凌楚楚的喜好,總覺得凌楚楚性子古怪的很。
就拿之前喝藥來說吧,光是因爲各種蜜餞便折騰了許久。
她知道,凌楚楚是很討厭喝藥,很討厭看大夫的。
可是這幾次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每次自己端藥來,無論多麼苦,凌楚楚都會喝的乾乾淨淨的,而且也不再支使自己去取各種蜜餞了。
玉環以爲,大約是上次病的太厲害,所以轉了性子,根本就沒有多想。
這些日子,肖太醫就住在太醫院中,只要靜心園傳喚,無論他現在身在哪個宮中,都要第一時間去靜心園中看診。
所以肖太醫來的很快,仔細的給凌楚楚診脈之後,又開了幾副藥鞏固一下,這才離開了。
“玉環,準備些水,我要沐浴。”
靜心園中是有浴池的,但是凌楚楚不常用,她還是更喜歡浴桶一些。
玉環很快便準備了熱水,凌楚楚沐浴之後,便換了一套淺紫色的衣裙,又特特的梳妝打扮了一番,看起來越發的光彩照人。
“夫人真好看。”玉環由衷的讚歎道。
夫人生的這般美麗,又獨得皇上寵愛,或許不久的將來,會成爲南楚的皇后也說不定。
“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待在靜心園中,都快忘記外面的世界究竟長什麼樣子了。”凌楚楚扶着門框,看着外面高遠的天空,心裡有無限的嚮往。
“這幾天天氣都很好,夫人若是悶了,不如出去走走。”玉環大着膽子建議道。
“也好,就出去透透氣。”凌楚楚本來就是打算要出門的,否則也不會特意沐浴更衣了。
“那奴婢幫您去拿個披肩吧,畢竟您的咳疾還沒有完全好。”玉環一邊說着,一邊快步跑到裡屋,不一會兒就拿了一個月白色繡紅梅的披肩來,仔細的披大凌楚楚的肩上。
“夫人,您稍等一下,奴婢去喚轎輦過來。”玉環說道。
“不用了,咱們就在附近走走吧。”凌楚楚拉住玉環的手,微微一笑,笑容中透着幾分柔和。
這麼多年來,玉環還是第一次見到凌楚楚笑,不由的有些驚呆了。
“夫人,您笑起來真好看。”玉環再次誇讚道。
“我竟不知,你的小嘴兒何時變得這樣甜了?”凌楚楚的笑容越發的柔和起來,如同天上飄着的柔軟白雲。
“奴婢不過是我口說我心罷了。”玉環抿脣一笑,小臉上洋溢着甜甜的笑容:“不知夫人想去哪裡?奴婢聽說宮中有一個特別大的花房,裡面有各種各樣的鮮花,無論春夏秋冬的,都在那一處盛開呢。”
“是嗎?”別看凌楚楚在這皇宮中待了十幾年,可是除了靜心園卻是哪裡都沒去過。
就連靜心園,她所到過的地方也不過就是十之二三而已。
更別說外面宏偉廣闊的皇宮了。
“會不會比較遠?我們今天就在這附近隨便走走吧,等改天再去花房。”凌楚楚先是望四下裡打量了一番,這才問道:“哪條路是去養心殿的?”
“夫人是要去找皇上嗎?皇上這個時辰應該不在養心殿中。”玉環說道:“若是夫人想去找皇上的話,應該去御書房。”
“御書房?”
是了,當皇上累,每天都得處理很多的公務,一天裡倒有多半天的時間在御書房中。
“那去御書房吧。”凌楚楚臉皮微微一紅,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解釋給玉環聽的:“前幾****病重,他不眠不休的照顧了我好幾天,我總應該去謝謝他的。”
當時,冷滄瀾確實是衣不解帶的照顧了她兩天,直到她的病情穩定下來之後才離開了靜心園。
“夫人就這樣空着手去嗎?”玉環在得知了凌楚楚的意圖之後,問道。
“您不是說要去謝謝皇上嗎?那總不能空着手去吧?總要帶一兩樣東西,以示誠心吧?”玉環眨着眼睛看着凌楚楚。
凌楚楚愣了一下,不過隨即便搖搖頭,笑着說道:“不用。他是一國之主,什麼樣的稀罕物沒見過?就不必費事了,就這樣直接去吧。”
玉環畢竟是奴,主子拒絕了,她也就不好再提,只能領着凌楚楚往御書房走去。
才堪堪走到御書房門口,便看見了端莊貴氣的孫皇后,正要宋城說着什麼。
“皇后娘娘……”玉環對着孫皇后福了福身,態度恭敬的說道。
可是凌楚楚卻似沒有看到孫皇后一般,不但沒有行禮,甚至連一聲招呼都沒打,只是對着宋城淡淡的說道:“滄瀾他現在在裡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