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回府後的第二天。
林浣清也被周文傑親自送了回來。
並且還特意囑咐林建鄴,要好生照顧着。
林建鄴那麼一個人精似的人物,自然是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看來,清兒恆王夫人或是恆王側妃的位子是穩穩的了。
待得周文傑離開之後,林浣清便去翠竹園叩拜了老夫人並寧敏。
寧敏滿肚子的火氣,當着老夫人的面也不能發出來,還得假模假樣的安慰她一番。
離開翠竹園後,林浣清並沒有回去牡丹閣,而是改道去了落雲居。
“姨娘,你果然回來了。”林浣清想要直接去拉柳姨娘的手,可是看到柳姨娘那十指上纏繞着的厚厚繃帶時,便又改成了挽住柳姨娘的胳膊,一雙杏眸中迅速涌出淚光點點:“姨娘,我好想你……”
“你在宮中的事情,姨娘都知道了,這段日子讓你受苦了。”柳姨娘滿目慈愛的撫摸着林浣清的腦袋,雙眸中透着濃濃的疼惜。
“姨娘的手,已經好了?”林浣清驚喜的問道。
“多虧了你拿去的銀子……”柳姨娘含笑點點頭:“雖然還沒有完全恢復,可是已經不疼了,只等着慢慢恢復就好。”
“如此就最好,那我也就放心了。”林浣清捧着柳姨娘的手,突然擡頭問道:“既然都已經好了,爲什麼還要纏繞着厚厚的繃帶,多不方便啊。”
“傻孩子,這是做給他們看的。”柳姨娘輕輕點了一下林浣清的額頭,笑道:“姨娘手指被夾斷之後便直接被丟去京外的莊子裡了,沒有錢也沒有勢,若是手指這麼快就好了,豈不是讓人起疑心?”
“是我想的太少了。”林浣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那姨娘就多綁幾天吧,正好可以讓父親多心疼心疼姨娘。”
林浣清說完之後,便伸手摸到了柳姨娘的肚子上,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姨娘,你這肚子裡真的是……”
她知道,她不應該問出這番話來,可是這個孩子來的真是太湊巧了,難免不會讓人起疑心。
尤其是寧敏那對母女,肯定會想過這個問題的。
“傻孩子,這種事情還能作假?除非是我真的不想活了。”柳姨娘的手也輕輕撫在肚子上:“只能說,是老天眷顧我們母女,才讓這個孩子來的這麼及時。”
“好了,不說我了,說說你吧。”柳姨娘拉着林浣清的手,滿臉擔憂的問道:“我聽候爺說,你爲了救恆王殿下被刺客刺傷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林浣清聞言,當下也不隱瞞,便將自己當初的計劃全盤都告訴了柳姨娘。
柳姨娘聽的是心驚肉跳。
哪怕是林浣清現在就好好的站在她的面前,她還是忍不住的蒼白了臉色。
“這樣冒險的事情你也敢去做,若是有一絲一毫的差池,你豈不是就……”柳姨娘一手捂在胸口處,忍不住的責備道。
“姨娘,你放輕鬆點兒,我現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嗎?況且我也已經達到了目的,恆王殿下現在待我完全不同了。”林浣清輕輕拍着柳姨娘的肩膀,眸子中帶着一絲充滿玉望的笑意:“所謂富貴險中求,就是這個意思。求到了,是老天保佑,從此平步青雲。求不到,無非就是死路一條,也總好過受人擺佈欺凌……”
“你這個傻孩子……”柳姨娘忍不住的嘆了一口氣:“這個世上,沒什麼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只要活着一切就有可能,若是死了,就算是謀來了潑天的富貴又有何用?”
“姨娘教訓的是,我以後一定會注意的。”林浣清不想和柳姨娘再爭執這種問題,她說服不了自己,自己也說服不了她,索性就不談好了。
“對了,恆王殿下可有許給你正妃之位?”柳姨娘很關心這個問題。
吃了這麼多的苦,不就是爲了一個恆王妃的寶座嗎?
若只是側妃的話,這些苦豈不是白白吃了?
林浣清的眸子,瞬間就變得有些黯淡起來。
柳姨娘緊了緊眉頭,試探性的問道:“恆王殿下他,他難道沒有許給你正妃之位嗎?”
林浣清用力的捏緊了拳頭:“恆王殿下好像還有猶豫,可是態度上偏偏又對我特別的好,而且還說一定會娶我的,卻沒有究竟是正妃還是側妃。”
“難道是他發現了什麼?”柳姨娘感覺自己的眼皮一跳一跳的,心中騰起一陣不好的預感來。
“我覺得應該沒有。恆王殿下對我後背上的印記十分感興趣,並且詢問了我很多次有關印記的問題。”林浣清也是緊皺着眉頭,腦子裡回憶着住在皇宮中的這幾日:“我覺得,恆王殿下對我是半信半疑的,他一開始心中已經認定了是林浣溪那個賤人,我這會兒突然間跑出來,他不起疑心也有些說不過去。我想,他肯定是想再好好的確認一次,我和林浣溪究竟誰纔是命定的鳳後之身。而且我偷偷聽他提起過什麼春季狩獵上動手,務必要查探清楚,想來就是指這件事情……”
“那可有些不妙啊。”柳姨娘心中的那陣感覺越發的強烈起來:“若是給恆王殿下發現你是假的,不但之前的努力都白白浪費了,還有可能會搭上你的性命……”
“林浣溪,不能留了!”柳姨娘咬着牙,目光陰狠的望着前方:“只要林浣溪死了,就再也沒有人知道她是鳳後,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我也是這樣想的。”林浣清點點頭,並沒有反駁:“本來我以爲,恆王殿下只要看到了我的這個印記,就會毫不猶豫的認定我就是命定的鳳後,然後娶我做正妃,可是沒想到……我本來還想好好的玩玩兒林浣溪呢,如今卻是算了吧,只有她死了,我才能徹底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準備什麼時候動手?用什麼方法?”柳姨娘直接問道。
“既然恆王殿下是打算在春季狩獵上動手試探,那麼咱們也在春季狩獵上動手就行。”林浣清脣邊的笑意越發的陰冷起來:“被人誤殺,或是被獵物誤殺……在狩獵場上,一切都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