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浣溪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寧敏一直懸着一顆心也終於落回了肚子裡。
“太后娘娘傳召你們,究竟所爲何事?”寧敏有些焦急的問道。
林浣溪端坐在桌邊,先是抿了兩口茶,這才淡淡的回答道:“其實也並沒什麼的,只不過就是白白囑咐了兩句罷了。”
寧敏的眉頭依舊是擰的死死的,似是有些不相信一般:“真的嗎?”
林浣溪擡起頭來,一雙眸子明亮而有神:“孃親身爲長寧郡主,也是經常入宮請安的吧?難道不知太后娘娘一向不喜歡多嘴之人嗎?”
寧敏被林浣溪噎了一下子,當下便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可又不好發作起來,生怕會因此而耽擱了一會兒的大事兒。
“是孃親考慮不周,不應該多問的。其實只要你能平安回來,孃親就很高興了。”寧敏慈愛的拉着林浣溪的手,眸光真誠的說道。
天色越來越晚了,場中的歌舞也已經表演的差不多了,這一年的賞燈會也算是接近了尾聲。
宴席上有那麼幾個人,已經有些坐不住了。尤其是周文傑,眸光已經不知道往皇太后那邊瞟過多少次了。
皇太后微微嘆一口氣,雖然她心中對林浣溪有很大的意見,可是到底還是不忍心拂了周文傑的意。
就在皇太后想要出聲宣佈這個事情的時候,冷逸萱已經先一步站起身來,聲音清清爽爽的:“北周皇帝,逸萱有一事相求……”
“不知昭陽公主所求何事?”周懷仁放下手中的酒杯,擡頭問道。
“逸萱極愛林大小姐所作的水影畫,更想趁此機會和林大小姐好好的學習一番,不知逸萱這幾日能不能暫住在安建候府中?”冷逸萱的目光先是淡淡的掃過那個人,這才笑盈盈的說道。
“那真是巧了……”不等周懷仁開口應允,冷逸景也站起身來說道:“逸景與安建候府的兩位公子也甚是投緣,正想着多多交會一番呢,不知我們兄妹二人可否一起在安建候府中叨擾幾天?”
冷逸景本來就有這個打算,只是不想竟先被自己的妹妹提出來,如此倒也便宜。
“林愛卿……”周懷仁將目光轉向了林建鄴,淡淡的叫道。
“臣在……”林建鄴急忙起身離席,躬身行禮道。
“昭陽公主出嫁前的這段時間,便由於你來接待北周九皇子和昭陽公主,不得有絲毫的怠慢。”周懷仁的聲音中,總是習慣性的帶着一絲天子的威嚴。
“臣,領命。”林建鄴在衆多同僚豔羨的目光中躬身說道:“給接待北周九皇子和昭陽公主,是臣的榮幸,臣定不辱使命……”
北周的昭陽公主選擇住在自己府中,那是不是表示,她看中了初陽?
若果然如此的話,對候府來說可是極好的。
再加上皇太后一會兒會爲溪兒和恆王殿下賜婚,那麼候府的未來則是一片光明。
“林候爺,那本皇子和逸萱便叨擾了……”冷逸景客氣的笑道。
“哪裡哪裡,是九皇子和昭陽公主不嫌棄纔是……”林建鄴忙的對着冷逸景躬身說道。
安頓好冷逸景和冷逸萱的住處之後,周懷仁正想着要宣佈賞燈會結束,命羣臣自行散去的時候,皇太后終於在周文傑急切的目光中開口了:“皇帝,稍等片刻,哀家還有一件事情要宣佈……”
“不知母后有什麼吩咐?”周懷仁前些日子也聽蕭皇后和幾位妃嬪在自己的耳邊唸叨過,說是母后要給文傑擇妃指婚,只是對於想要賜婚的人選,她們幾人卻是各執一詞,難道母后想要說的,便是這件事情嗎?
“老五的年紀也已經不小了,哀家覺得,他的府中也應該有個正妃了。”皇太后掃了一眼垂眸安靜坐在那裡的林浣溪,這纔有些不情願的說道。
皇太后的話音才落,底下的一干人已經忍不住的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尤其是秦輕盈,一顆心幾乎都快要從喉嚨裡蹦出來了。
她本來以爲,今天晚上的計劃是天衣無縫的,是一定可以算計到林浣溪的,只要少了林浣溪的存在,那麼恆王妃的寶座十有八九會是自己的。
可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那方錦帕明明就是自己親手交給那名侍衛的,可爲什麼那上面會有自己的名字?
難道是林浣溪一早便得知了自己的計劃,然後來了個將計就計?
若果然是這樣的話,可有有一點兒是說不通的。
那方錦帕,從入宮到交給那名侍衛,這期間一直都是自己貼身保存的,就算是林浣溪提前知道了自己的計劃,那她又是怎麼得知自己想要送出去的是什麼樣的錦帕呢?更別說還能提前繡上自己的名字。
難道是巧合?
可是世間,真的就有那麼湊巧的事情嗎?
而且,林浣清明明說過,是她親眼看着林浣溪將藥茶喝下去的,又怎麼會沒用?
難道這個計策,也是被她提前得知了嗎?
秦輕盈用力的咬了咬紅脣,心中有些忐忑不安起來。
這個林浣溪,當真是個難對付的。
但是,適才在慈安宮中,皇太后已經很明顯的表現出對林浣溪的厭惡了。想必,皇太后一定不會給她自己最疼愛的恆王殿下選一個她不喜歡的人吧?
想到這裡,秦輕盈又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只要不是林浣溪,自己就一定還有機會。
木芙蓉也是屏住呼吸,目不轉睛的盯着皇太后的方向。
只要皇太后作主,給恆王殿下和林浣溪賜婚的話,那麼文修哥哥就是自己的了。
寧若嵐則是帶着一臉不甘的扭曲,瑩潤的指甲將白嫩的掌心都掐出了血。
一個失去貞潔的女人,別說想要嫁給一位王爺,是就嫁給低門矮戶家的公子哥兒,怕也是做夢了。
自己今天受到的這一切,都是林浣溪那個賤人害的。
若不是她先勾引恆王殿下,自己也不會想要僱人除掉她,也就不會有後面一連串的倒黴事兒了。
想到這裡,寧若嵐的雙眸越發的猩紅起來,心中對林浣溪也越發的憎恨起來。
只有林浣清,此刻還安安靜靜的坐在林浣溪的身邊,表面上是一副雲淡風清的樣子,實際上心裡卻也止不住的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