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蕭聲音驀地一頓,在包間裡看了一圈沒有發現葉易寒,睜大眼看向應景堯,“......寒寒呢?”
應景堯見葉蕭神情有些緊繃,嘴角輕抿了口,溫聲道,“別擔心。寒寒想去洗手間,我讓服務員帶他去了。”
葉蕭臉色微微緩和,但眉心的褶皺卻沒有完全舒展洽。
在兮兮身邊的位置坐下,葉蕭將手放在腿上,沒一會兒,她突地握了握手,站了起來,朝包房門口走了出去。
應景堯眼瞳輕縮,盯着打開的包房門,若有所思鈐。
男士洗手間。
“雷老二,你說說,你說說啊,過去的四年我給容老大找了多少特助,沒有二十個,也有十五個了吧。可這些人愣是沒有一個容老大瞧得上的......”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顧言頓時一臉受不了,“哈佛商學院畢業的資優生,你說人家能力不行......你怎麼說出口的你!我跟你說,就容老大現在的脾氣,也就是我,顧言,能勉強受得了......”
顧言剛把褲鏈拉上,突然感覺褲腿一緊......
娃娃臉抽搐了下,顧言屏息,緩緩低下頭,就見一穿着橘紅色羊絨套頭毛衣內襯藍色襯衣的小屁孩一雙肥肥的手扒拉着他的褲腳......
顧言雙眼瞪大了大,把手機從耳邊拿開了一些,惡聲惡氣的說,“你誰家小孩兒?把手從我褲腿上拿開,不然我可湊人了啊!”
不曾想,他這樣非但沒有嚇到他,反而感覺褲腿被扒拉得更緊了。
顧言呲了呲牙,對着手機道,“有點事,掛了。”
把手機放進褲兜裡,顧言皺着眉頭,兇巴巴的盯着這小屁孩,“我告訴你啊,我數三個數,你要再不放開,我,我真打你!”
然,並沒有什麼用!
顧言磨了磨牙,不禁回頭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橫眉怒對,挺兇的啊,怎麼連一個小孩兒都震不住?!
“我要洗手。”帶着稚氣的淡定小奶音從下飄來。
“誒,我說......”
顧言聳高眉毛,低頭瞪去,“你這小屁孩......怎麼這麼可愛......”
顧言典型的顏控,無論男女老少。
顧言看着那張擡起的小臉,胖是胖了點,卻是粉雕玉琢,那小臉蛋粉.嫩的,彷彿能掐出水,那雙望着他的桃花眼,睫毛又黑又長,眼珠子跟兩顆黑寶石似的,還有那張小.嘴兒,薄薄的兩片,水粉水粉的......
“我去,這孩子誰家的,父母上輩子是拯救銀河系的吧。”顧言一改之前兇巴巴的態度,笑容可掬的蹲了下來,忍不住伸手想去捏他肉嘟嘟的小臉。
“你沒洗手。”他開口,小臉嚴肅正經,兩道眉毛微微豎起,看着顧言。
顧言伸出的手一僵,竟然乖乖的收了回去,舔了舔下脣,道,“小孩兒......”
“我叫葉易寒。”葉易寒擡高下巴,黑亮的桃花眼微眯了下,說。
顧言表情抽動了下,笑道,“......寒寒,你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葉易寒皺了皺眉,拉下眼角,冷颼颼的盯着顧言,幽幽說,“這裡是男洗手間。”
顧言嘴.巴一閉,乾咳,“咳咳,那個,寒寒,你剛纔說你要洗手對吧?來,我幫你。”
顧言說着,伸手要去抱葉易寒。
手剛伸出,就見葉易寒小胖身子朝後退了一步,一臉嫌棄的小表情盯着他的手。
“......”顧言娃娃臉抽搐了兩下,“噢......我沒洗手。”
葉易寒挑挑眉毛,掃了眼洗手檯。
顧言抿住下脣,自動自發的去洗了手,甩開,纔有轉身抱起了葉易寒。
葉易寒洗完手,顧言又抱着他去烘乾,動作不要太自覺太自然,就好像,做着一切都是他應該的。
“好了,可以了。”葉易寒從烘乾機撤出小手,看着顧言。“噢。”顧言點點頭,把葉易寒放了下來。
葉易寒揚起小腦袋看了他一眼,轉身朝洗手間門口走,走了兩步,他突地蹲下,半側過胖乎乎的小身子,眯眼瞅着顧言,抿了抿小.嘴,說,“謝謝。”
“......”顧言一愣,看着他瞅着他時的眼神兒,突然有種莫名的熟悉感,那不是,容老大平時冷不溜秋瞅他時的眼神兒麼?!
顧言訕訕摸了摸下巴,覺得自己在一個看上去不過三四歲的孩子身上竟然看到了容墨琛的影子,實在是太過無厘頭,而且,神經!
甩了甩頭,顧言再看去的時候,葉易寒已經離開了。
走出洗手間,顧言看到一個背影窈窕清瘦的女人抱着葉易寒朝一個包間走了進去。
顧言也沒多想,掉頭就要朝另一側走廊的包房走。
“叔叔......”
突然的,一道稚嫩的童聲驀地從後灑了過來。
顧言步伐一頓,下意識的回頭看去。
就見葉易寒遠遠的朝他揮了揮小胖胳膊,“謝謝。”
顧言有點傻眼,這態度跟在洗手間比起來,熱情得簡直不像一個人!
而就在這時,原本抱着葉易寒的女人偏頭朝顧言看了過來。
顧言實在有些好奇能生出葉易寒這麼通透萌帥的孩子父母漲什麼樣兒,所以就在女人偏頭的瞬間,顧言特地看了一眼。
也僅僅只有一眼,那女人便轉過頭,抱着葉易寒走進了包間,而顧言整個人卻像是被雷劈中了般,娃娃臉上一片驚駭。
萬薈樓專爲接待貴賓預留的至尊vip包房。
包房裡男男女女坐了不下二十人,可這二十人裡包括萬薈集團董事長萬曆偉在內,誰都沒有說話,所有人就跟三方會談似的,正襟危坐,個個神情緊凝,有一眼沒一眼的瞄着坐在主位上神色淡薄的男人。
男人身形微斜,靠坐在椅子上,一隻手隨意的搭在腿上,一手輕夾着桌上一杯紅酒,不喝,只偶爾輕輕晃動下杯中的液體。
他帶着一副銀邊眼鏡,雙瞳微微垂着,默涼的盯着那杯紅酒,那張舉世無雙顛倒衆生的臉龐上每一根線條卻都刻印着冷峻堅毅。
他沒有說話,甚至沒有刻意釋放出身上凜然的氣質,可儘管如此,偏偏仍讓所有人感到壓迫和緊繃。
包間的房門突地被從外推開。
萬曆偉看過去,見是顧言,他明顯鬆了口氣,忙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熱情道,“顧特助回來啦,快坐,快坐。”
顧言娃娃上一片慘白,整個人有些呆怔,對於萬曆偉的話,他竟是一點反應也沒有,直挺挺的走到容墨琛身側的位置坐下。
此刻,所有人都看出了顧言的不對勁。
萬曆偉抽動嘴角,慢慢坐下來,狐疑的看着顧言,想問,卻又不知道怎麼問合適。
容墨琛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杯沿,收了回來,黑眸輕輕擡起,看向顧言。
顧言咽動喉頭,突然伸手端起身前桌上的紅酒杯仰頭一飲而盡,一滴紅酒從他嘴角滑下,他伸手抹了把,又拿起一側的醒酒器往酒杯裡倒了滿滿一杯紅酒,正要往嘴裡灌去時,端着酒杯的手腕被一隻鐵鉗般有力的大掌猛地扣住。
顧言眼角掃了眼那隻手,繃緊脣,手腕用力,試圖掙開那隻手的束縛,試着掙了幾下都沒掙開,顧言雙眸縮動,壓着喘息,看向手的主人。
容墨琛神色平平,藏在銀邊眼鏡下的黑眸猶如子夜寒星,深涼刺骨,讓人不敢直視,薄脣淡啓,“見鬼了?”
顧言眼眸一顫,深盯着容墨琛,嗓子眼都是啞的,“也許,我是真的見鬼了。”---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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