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震拍去身上風塵,仰頭喝了一口水,才道:“我去找葉典的妻子,”他頓一頓,添了一句,“她是我的表妹。”
“你與葉典還有這層淵源?”沈寧稍稍吃了一驚。
韓震點點頭,“他倆成親時我正在雲州,因此互不相識。表妹嘗與段秋霜交好,大抵是他們碰上時說了這一事,故而葉典攤了這樁糊塗事。”他連殺了表妹的心都有,肆意胡來,將他的臉都丟盡了。
“那他們現在呢?不會又要做什麼傻事吧?”沈寧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們想劫牢車。”韓震有些咬牙切齒地低聲道。葉典逃過死劫,被隨軍押送至雲州等候發落。他就怕表妹與段秋霜湊在一起更加胡來,才向葉典打聽了一行人落腳處,查到了他們行蹤,得知他們計劃後,他當即命令表妹等人回山莊候着,“我阻止了他們。”
“劫囚也等到到了雲州,皇帝走了再做打算。”沈寧點點頭。
韓震本就有此打算,聽沈寧這麼一說卻有些古怪,“你不怪葉典?”
“唉,人生在世,誰沒做過幾件蠢事。”沈寧擺擺手,“他也是好心辦了壞事,能改就行。”
韓震好笑地搖搖頭,而後又道:“官府似乎也在追查段秋霜下落。”
聞言沈寧擰起了眉頭,許久沉聲道:“都怪我思慮不周,給你惹了更多麻煩。”原以爲不過是一件小事,誰知道會有這些牽扯,還差點因此死了人。
“怎能怪你?是他們自討苦吃。”韓震頓一頓,“你又如何?”
“我?我好着呀,正中下懷!”
韓震注視她片刻,“果真?”
沈寧強撐了一會,才如泄了氣的皮球癟了下來,“果然不真哩。”
“後悔了麼?”
沈寧搖了搖頭,“我不後悔,這樣應該是最好的結局,可是沈家……”
韓震道:“你即便爲了沈家忍了一回,恐怕往後也不能忍兩回三回。”
一語驚醒夢中人。她即使勉強向東聿衡低頭換來沈家安寧,在那皇宮深苑她又能忍多久熬多久?怕是那時的沈家會被她連累得更慘。
夜裡,皇帝坐在大帳中,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將士們聯名上疏的奏摺,只是爲那婦人求情。
萬福看在眼裡,徐徐說道:“陛下,娘娘歷遭大難,怕是對處死他人心有餘悸,因此纔不分輕重拿出了免死金牌。陛下寬宏,便饒了娘娘這一回罷。”
東聿衡垂眸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