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記者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鑽了出來,憑空出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姿勢,高高地舉起了錄音筆,對準了陸恪和索菲,揚聲呼喊到,“斑比!斑比,請問這是你的女朋友嗎?”不管不顧地,迎面就扔了一個炸彈,“砰”的一下就炸了開來,震得腦袋嗡嗡作響。
女朋友?等等,女朋友?
陸恪和索菲兩個人雙雙愣了愣,條件反射地交換了一個視線,眼底的神色都有些錯愕和愣神。但隨即,三十秒之前,馬庫斯的戲言再次迴盪在耳邊,“陸恪和索菲坐在樹上”,莫名地就有些慌張起來,兩個人同時轉移開了視線,猶如燙到了指尖一般。
“不是!”索菲第一時間就急促地辯解到,但平時的伶牙俐齒卻突然打了結,“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不是!”
翻來覆去都在重複着同一個詞彙,“NO”,除此之外,似乎大腦一片空白,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言論。荒謬,這種說法着實太過荒謬,殺了她一個措手不及,以至於她不知道如何迴應。
站在旁邊的陸恪,一開始還有些錯愕,緊接着察覺到了索菲的手忙腳亂,頓時就忍俊不禁起來。
不過,他還是禮貌地控制住了笑容,認真地回答到,“是不是每一次看到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站在一起,你們就要報道緋聞呢?那下一次,看到一個男人和一個男人站在一起,估計就要報道出櫃了吧?那麼我們的球隊其實有些危險。”
索菲愣了愣,沒有忍住,“噗嗤”地就笑了起來,尤其是看到兩個記者一臉懵逼的表情時,笑容就再也忍不住了。剛纔的慌亂瞬間煙消雲散,就如同施展了魔法一般,重新恢復了冷靜和鎮定。
陸恪對着記者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這位是我們球隊的新聞官助手,索菲-布魯克小姐,我們正在交談工作的事宜。所以,請不要胡亂猜測。”
“布魯克小姐,請問是這樣的嗎?”兩名記者根本不買賬,緊接着追問到。
“是的,我的確是新聞官助手。關於球隊和比賽的事宜,你們可以詢問我;但關於我的個人私生活,請原諒我的失禮,這與工作沒有任何關係。”鎮定下來之後,索菲的言辭也再次犀利起來,“請問你們是哪家報紙的記者?你們應該知道,對於職業球員來說,關注他們比賽場上的表現纔是正事,我們球隊現在正在經歷着……”
不僅僅是回答,同時索菲還開始了還擊。作爲職業球隊的新聞部門,公關工作是他們的職權範圍,維護球員的名譽,維護球隊的聲望,這都是工作範圍,現在索菲就正在履行之中。
索菲漸漸控制住了場面,同時,酒店門口還有其他幾名記者紛紛涌了上來。看得出來,他們一直守候在酒店附近,伺機等待着採訪的機會,不是爲了球場之上的表現,而是爲了球場之外的私生活。
舊金山49人的官方行程,對於記者們來說,不難打聽得到。所以,他們也清楚地知道,現在距離前往機場還有將近兩個小時;而且吉姆-哈勃沒有下達禁止外出的命令,球員們完全可以根據自己的需求,離開酒店,放鬆放鬆。
相較於舊金山來說,費城是一個歷史底蘊更加深厚,同時也更加美國的城市。值得遊覽一番。
事實上,在比賽之外,不少球員都有自己的私生活問題。利用這兩個小時空檔的時間,前往酒吧酗酒的,又或者是大肆揮霍購物的,再不然就是在街道之上惹是生非的,這樣的情況在聯盟之中數不勝數,同時也是記者們場外捕捉的八卦焦點。
此時此刻,記者們就在等候這樣的機會。所以,看到陸恪和索菲,第一個反應就是緋聞,這幾乎已經成爲了他們的第二職業本/能。
現在,索菲掌控住了焦點,這意味着,這就沒有陸恪什麼事兒了。於是,他悄悄地移動着腳步,努力消滅自己的存在感,遠離這羣八卦不斷的記者們。
腳步還沒有來得及完全離開,突然,酒店大門就打了開來,一股暖風涌動出來,然後就看到一個身材高高瘦瘦的黑人男生。
黑色的帽T、黑色的運動褲搭配一雙紅色的運動鞋,頭上戴着一頂黑色的舊金山49人帽子,脖子之上掛着一副大大的金色耳塞,簡簡單單地裝扮卻透露出屬於自己的強烈風格,輕輕鬆鬆地就吸引了衆人的視線。
一秒,兩秒。
記者們僅僅只是猶豫了片刻,然後就猶如洪水猛獸一般撲了上去,瞬間就將那個黑人男生吞沒,震耳欲聾的提問聲此起彼伏。
“科林,你對這場比賽有什麼看法?”“你認爲自己可以取得首發位置嗎?”“上一週在訓練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作爲球隊的第四四分衛,是因爲你的身體還沒有恢復嗎?”“你有信心下一週能夠上場嗎?”“這周球隊輸掉了比賽,你是否認爲自己有機會?”
那刺耳而尖銳的提問,疾風驟雨般地劈頭蓋臉砸了下去,即使陸恪作爲旁觀者都不由皺起了眉頭,彷彿可以切身感受到那股炙熱和疼痛。
出現在眼前的,赫然就是科林-卡佩尼克。
今年的選秀大會是公認的四分衛大年,競爭無比激烈。卡佩尼克是第二輪三十六順位被選中的球員,同時也是大會之上第六名被選中的四分衛,絕對可以稱得上是萬衆矚目。
面對艾利克斯-史密斯意外受傷的局面,卡佩尼克被強制性地推上了首發位置,這原本是千載難逢的良機,他可以成爲救世主,帶領着球隊走出低谷,開創一片光明美好的未來;但現實卻無比殘酷,他不僅輸掉了四場季前賽,而且還輸掉了首發四分衛之爭。
選秀大會之上的未來之星,僅僅不到六個月之後,卻淪爲了球隊的第四四分衛,甚至還排在了斯科特-托爾辛的身後。滄海桑田,唏噓不已。
毋庸置疑,卡佩尼克就是另外一個八卦焦點;尤其是本週舊金山49人輸掉了比賽,四分衛之爭勢必又將再次提起。畢竟,現在佔據首發位置的只是區區一個落選新秀,職業生涯只打了完整的四場比賽,根基依舊不穩。
於是,原本準備外出透透氣的卡佩尼克,瞬間就成爲了記者們窮追猛打的對象,猶如喪家之犬,好不狼狽。
陸恪和索菲意外地交換了一個視線,陸恪攤開雙手錶示自己無能爲力,但索菲卻不能袖手旁觀,保護球隊的球員,這是她的工作。所以,索菲只能無奈地吐出一口氣,沒有更多的猶豫,快步走了上前,開始維護起秩序來。
越來越多記者圍堵了上來,洶涌的人潮源源不斷,包圍卡佩尼克的人羣就好像棉花糖一般,一圈接着一圈,再一圈,越來越臃腫,這讓陸恪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這些記者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簡直就像幽靈一般。
看着水泄不通、嚴嚴實實的酒店大門,陸恪決定放棄正面突破的打算,快步走下了樓梯,朝着酒店側邊的街道繞了過去,準備從後門進去。
身後的喧鬧聲依舊嘈雜,沸沸揚揚地涌動着,即使只是旁觀都覺得難以置信;酒店大堂之中的其他球員們也都注意到了門口的騷亂,紛紛聚集在了落地窗前,圍觀熱鬧。
“斑比,請問你可以給我簽名一下嗎?”
突然,一個聲音在正前方炸響,經歷了剛纔記者的襲擊,陸恪條件反射地往後退了一大步,轉頭看向了正前方,這才意識到自己不斷回頭,走路不看路,差一點就要正面撞上去了,還好剎車及時。
慶幸過後,陸恪就注意到了眼前的年輕女孩,戴着一頂湛藍色的鴨舌帽,遮擋住了大半臉龐,但這就已經足夠了,那嘴巴,那肩膀,那腰線,那長腿……最重要的,渾身上下散發的陽光氣息,如此熟悉,僅僅只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坎蒂絲-斯瓦內普爾。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對象,熟悉是因爲相識已久,陌生則是意外在費城能夠相遇。
“嘿,小美女,你怎麼出現在了這兒?”陸恪嘴角的笑容不由就燦爛地上揚了起來。
坎蒂絲嘟起了嘴巴,擡起頭來,滿臉探究的表情,“上帝,你怎麼認出我來的?我今天的打扮如此低調,估計攝影師都認不出來了。”
“因爲你是糖糖。”陸恪的回答是如此簡單,又如此不講理,卻讓坎蒂絲無奈地耷拉下肩膀,“好吧,這個答案沒有辦法反駁。幸好你沒有說,化成了骨灰你也認識我,否則’兩小無猜’就要變成’靈異第六感’了。”
“你確定不是’驅魔人’嗎?”陸恪的玩笑讓坎蒂絲歡快地大笑了起來,“哈哈,我喜歡這個梗。下次我和那些維密天使們說,哈哈。”那爽朗的笑聲,瞬間就讓費城的陽光變得美妙起來。
陸恪回頭看了看密集的記者包圍圈,“走吧,我們先離開這兒,否則下一秒,我們就要成爲蜂蜜了。”
“蜂蜜?那他們是狗熊嗎?”坎蒂絲一下就捕捉到了陸恪的笑點,兩個人有說有笑地朝前邁開了步伐。
站在記者羣體之中的兩名記者,視線餘光無意間捕捉到了正在離開的陸恪和坎蒂絲,瞳孔不由微微收縮了起來:
等等,那是……坎蒂絲-斯瓦內普爾?可是,爲什麼陸恪和坎蒂絲會認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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