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啓動的瞬間,肌肉力量爆發開來,蘭瓦爾的視線餘光就已經注意到了雙方鋒線的波瀾不驚,幾乎是與此同時,蘭瓦爾就意識到,自己早動了。
懊惱地閉上眼睛,緊繃的力量鬆懈下來,整個人就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鬱悶地朝着空氣捶打了一下,嘟囔着幾句粗話,抱怨着宣泄着懊惱着,不需要觀看裁判的判罰,他就已經知道了結果,“該死的!”
可是,裁判的聲音還是通過現場音響傳了過來,“早動,防守組,九十七號,罰掉五碼,進攻組自動獲得首攻,比賽繼續。”
瞬間,整個燭臺球場都沸騰了起來!
幾乎是自發性地,陸正則就高高地跳躍了起來,與燭臺球場的所有球迷融爲一體,成爲了這股浪潮之中的一員。所有人都歡呼吶喊起來,“啊啊啊”的喊聲在耳膜之上洶涌地拍打着;所有人都肆意暢快地大笑起來,用盡各種方式表達着內心的喜悅。
原本還以爲,今天第一波進攻就這樣草草收場;沒有想到,柳暗花明,球隊居然不費吹灰之力地就收穫了首攻,將進攻的勢頭延續了下去。
這起起落落之間的美妙滋味,讓每一位球迷都盡情地釋放着自己的情緒。
陸恪轉過頭,看向了球場側邊,然後就看到哈勃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表示了讚揚。陸恪也忍不住輕笑起來。
欺騙早動戰術,這是四檔進攻之中最常用的手段,防守組球員也勢必會高度警惕,有所防範;不過,陸恪還是嘗試了一回,並且做好了對方沒有上當的準備,後續進攻戰術也已經安排好了,沒有想到,居然奏效了!
正當所有人都以爲這是降龍十八掌式的強硬出手,以亮劍的方式完成四檔三碼;沒有想到,卻是劍走偏鋒的凌波微步,眼花繚亂之間就自動收穫了一記全新首攻。精彩,確實是精彩絕倫。
演播室之中的泰迪和柯克不由交換了一個視線,此時纔是真正的面面相覷,意外的開始,意外的收尾,今天比賽的開場,就顯得如此與衆不同,“一次早動犯規,舊金山49人自動收穫了首攻,現在他們已經再次完成了列陣,做好了推進準備,讓我們繼續關注比賽。”
球場之上,對陣雙方擺出了一個怪異的陣型。
進攻方,九個人排成了一條中間稍稍隆起、兩側稍稍壓縮的直線;防守方,九個人也相對應地排成了一條直線,幾乎呈現出平行的狀態。
兩條直線分別列在二十二碼線的兩側。進攻方的直線身後,則是平行而立的四分衛與跑衛;防守方的直線身後,一名安全衛在落後五碼線的中間地帶晃晃悠悠地遊蕩着,另外一名安全衛則是落後十五碼線的後場閒庭信步地左右來回走着。
這看起來就像是……紅白機裡的乒乓球遊戲一般。不太形象,卻足夠特別。
其實這就是一個多線進攻陣型對陣盯人防守陣型。
在舊金山49人這一側,五名進攻鋒線羅列,右側僅僅站立着弗農-戴維斯一名近端鋒,左側則站立着邁克爾-克拉布特裡、泰德-吉恩和洛根-紐曼三名接球球員。
如此戰術,在49人的進攻方程式之中已經十分常見了,只是這一次弗農替代了凱爾-威廉姆斯,以雙近端鋒的方式對戰術進行了拓展和演變。
奇妙的地方在於紐約巨人的防守方式,他們完全採用了一對一盯人防守策略。
一般來說,面對多線進攻陣型,完全無法預測陸恪豐富多樣的傳球線路,對方球隊更多采用區域防守,覆蓋所有面積;但現在巨人隊卻採用了人盯人防守,而且還是面對單兵能力更強的雙近端鋒戰術,這確實是一個意外。
更進一步地,巨人隊還進一步收縮了防守陣型,不是後退三到五碼,以逸待勞地等待和觀察接球球員的衝刺和跑動路線,將進攻空間壓縮的動作,也壓縮了他們的防守空間。當然,與此同時,突襲的威脅程度也直線上升。
不得不說,紐約巨人的防守組確實是認真研究了舊金山49人,並且做出了調整。至於是否奏效,只有實際比賽才能檢驗。
站在口袋之中,陸恪的大腦快速運轉起來,這是一個短傳戰術,但問題就在於,應該如何佈局短傳路線?每一位接球球員都有自己的跑球路線,根據比賽之中的狀況,由陸恪來選擇傳球目標。
所以,陸恪的視線落在了每一位防守球員的身上,腦子快速運轉起來,將對位優勢和劣勢一一羅列,眼神漫不經心地朝着右側移動,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克拉布特裡和洛根的對位球員,電光火石之間就做出了決策。
“攻擊!”
故意地,陸恪又一次地喊出了眼花繚亂的口令,不是爲了欺騙早動,而是對手在唯恐二犯早動的情況下,勢必投鼠忌器,注意力更加緊繃更加集中,他的每一個開球暗號都可能是出觸發點,沒有人可以掉以輕心。
一連串口號之後,陸恪宣佈了開球,雙手接到橄欖球之後,果然就留意到了防守球員啓動瞬間的停滯,哪怕是不到一毫秒的停滯,但對於體育比賽來說卻是至關重要的,隨後陸恪就快速後撤步,後撤的腳步無比果決,甚至比平時還要更快一些。
視線餘光掃過了馬庫斯的身影,橫穿着從自己身前跑過,然後就看到了兩名防守球員從外側兩翼形成了包夾——狡猾對狡猾,紐約巨人擺出了一副人盯人防守的架勢,但實際上卻是一次突襲戰術,雙方都在互相欺騙、互相揣測。
巨人隊防守組教練,有備而來。
但防守組球員卻沒有預料到,這一次陸恪的後撤步如此堅決,沒有任何停頓和猶豫,幾乎是開球的瞬間就迅速拉開了距離,第一時間就將四分衛與防守球員的空間進一步拉開,這給予了防守球員的擒殺任務製造了更多麻煩。
擒殺隊員之中就包括了剛剛早動的蘭瓦爾,他猶如猛獸一般,利用了球隊防守的一個錯位,從喬-斯坦利和弗農-戴維斯之間的空檔縫隙,猛地衝刺了過去,因爲對位交錯的關係,他甚至沒有受到任何阻擋。
蘭瓦爾的視線餘光注意到,看球之後,弗農瞬間啓動,埋頭衝刺了出去,一如他們所料,49人進攻組還是打算以雙近端鋒的短傳策略打開局面,而他們的突襲戰術則將會殺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現在,49人的新秀四分衛已經完全暴露在了視野之中,只是,距離稍稍有些遠,但四分衛的身前已經沒有任何鋒線球員了,也沒有關鍵時刻負責拆彈的跑衛。這意味着,四分衛現在已經是甕中之鱉了,蘭瓦爾的嘴角輕輕上揚了起來,流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他會讓陸恪好好體驗一番,上一週讓布雷迪吃透苦頭的擒殺,到底是怎麼樣的強大和兇狠。
就在此時,蘭瓦爾注意到了陸恪擡起了右手,朝着左側的方向,手起刀落地就試圖完成傳球,“糟糕!”
他和陸恪之間的距離還有五碼左右,現在來不及撲上去了;而另外一側的話,他沒有記錯,那裡有三名接球球員,而且還是兩名炮臺式的接球球員。如果陸恪完成了傳球,他的擒殺也就沒有了意義;更重要的是,他不能對橄欖球出手之後的四分衛粗暴擒抱,否則就又是黃旗。
條件反射地,蘭瓦爾用視線餘光朝着陸恪的出手方向瞥了一瞥。
沒有橄欖球?
什麼!居然沒有橄欖球?該死的!
所有的思緒僅僅只是一閃而過,蘭瓦爾的動作沒有停頓,藉助着慣性的勢頭,惡狠狠地朝着陸恪飛撲了過去,但瞬間閃神、瞬間回神之後,蘭瓦爾注意力重新集中起來,卻發現,陸恪稍稍地朝左側橫向移動了一步。
只是一步,兩個人之間的卡位卻發生了變化。
粗話還沒有來得及罵出口,幾乎是同時,蘭瓦爾就看到了陸恪一個轉身,右手之中的暗紅色橄欖球輕輕劃出一道軌跡,輕盈而靈動地脫手而出。
下意識地,蘭瓦爾伸出了雙手,猶如撲蝶一般,試圖把橄欖球拍掉,卻撲了一個空,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橄欖球的弧線越來越高、越來越高,最後徹底脫離了他的掌控之中。
就是這不到半秒的瞬間,蘭瓦爾的身體重心徹底失去了控制,重重地砸了下去,卻不是想象中撲向陸恪——剛纔那一撲,重心再次發生偏移,然後他整個人就狠狠地砸向了草坪之中,頭盔之中砸入了一大片草屑,洶涌到嘴巴里,無比狼狽。
太快了,一切都太快了,就連陸恪的出手傳球都無比迅猛,甚至不到一呼一吸的空檔,傳球就已經完成了。
蘭瓦爾頓時意識到,他沒有機會,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機會,哪怕一切看起來似乎僅僅只是毫釐之差,但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罷了,幻想越是美好,現實就越是殘酷。所有都在那名四分衛的掌控之中。
這真是太可怕了!
等等,傳球?右側?陸恪傳球的目標是誰,不會是……弗農-戴維斯吧?這,怎麼可能?右側足足有兩名防守球員,二對一?這選擇是不是太冒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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