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且慢!”
嬴朕半隻腳已然踏入深淵,聞言轉身,見白珙桐運轉香火之力,疾步踏空而來。
那隻腳踏在深淵的土地上,他感受着變化,心裡思緒翻轉:“這第一陣果然是迷蹤陣法,眼前的深淵不過是虛影。”他不住的在心頭揣摩着陣法。
那邊白珙桐一番急追,落在他的身邊,一把將他給拉了出來。
“珙桐你怎麼把我拉出來了,這一步白跨了,陣法必然也變了!”嬴朕邊說邊扭頭望向濃霧,果不其然,那邊濃霧之下,再也不見深淵,而是一片朦朧的天地,那裡雷雨交加、電火閃耀,電閃雷劈之下,可以短暫的望清那片天地。
山石嶙峋,暗溝、河流、沼澤密佈,摩肩接踵,星羅棋佈。
“雷澤陷空陣嗎?”嬴朕望着濃霧下的天地異象,呢喃低語。
天地異象一出,他不自覺的脫口而出,不覺呀然:“咦,我這是怎麼了,居然認識此陣法。”
“姐夫!”耳邊忽然傳來白珙桐一陣大聲的呼喊,將他從沉思中驚醒。
嬴朕有些呆萌的詢問:“珙桐你將我拉回來,是有事情嗎?”說完又把腦袋轉過去,繼續望着濃霧下的天地,要不是身後的是自己小舅子,他或許直接給人家留個後腦勺。
此刻的他,望着那片濃霧,內心不知因何緣故,居然升起一股好奇,想要親赴其中,探究一番。
白珙桐深怕姐夫又陷入沉思,不能聽見自己的聲音,遂繼續大聲道:“姐夫,你不用闖第三關了,小弟這就帶你去檢閱武安軍。”他和姐姐的‘轅門條約’這正是其中一條。
嬴朕依舊望着濃霧,沒有反應。白珙桐以爲他沒有聽見,正要再說一遍時,他回過頭道:“此三關,除了你,還有其他人替你出謀劃策吧?”
嬴朕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緩步走過來的白妶望着自家夫君的臉色,略有所思,而站在他身邊的襄公一臉不可思議。
白珙桐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反問道:“姐夫,你是怎麼知道的?”
“珙桐,你知道泰山大人在做我大秦武安君之前,還做過哪些職務嗎?”嬴朕沒有回答白珙桐,而是忽然聊起了他父親的生平,那個被外界稱呼爲‘人屠、殺神’的男人。
“姐夫,這個你難不倒我,父親他曾當過大秦的左庶長、太尉、大良造。”白珙桐自小就十分崇拜父親,對於他的事蹟那真是瞭如指掌,聽到嬴朕問起,遂自豪的說了起來。
“不,這些都是次要的,於武安君來說,不過就是職務的轉變,最讓他自豪的你沒有說。”嬴朕尚未說完,白珙桐就打斷道:“不可能,難道是武安軍的將主?”
嬴朕笑道:“你只說對了一半,這只是後來的稱呼。”
“最讓父親自豪的應該是秦銳士的千人隊隊長。”白妶走到嬴朕身邊,接着話茬道。
“千人隊隊長?”白珙桐道。
“不錯,正是這千人隊隊長,那可不是一般的隊長,而是秦銳士的千人隊隊長。”嬴朕說道,思緒好似受到影響,飄到了那段戰火如歌、兵燹遍及大地的歲月。
“秦銳士?那個上馬能斬趙邊騎,上馬能敵魏武卒的全能秦銳士?”白珙桐因爲年歲小,白起又年年在外征戰,家中的一些書籍記載,又被後來的戰火影響,所以長大後的他並沒有見到過。
其實襄公小時候給他講過白起的一些事蹟,曾提到過,只不過那時候他尚年少,並沒有記下來,而白妶也因爲保護嬴朕,姐弟分別,這段微小而不平凡的白起往事,白珙桐並不是很清楚。
“對,和齊技擊、魏武卒、趙邊騎並稱四大精銳軍種的秦銳士,而且還是四大軍種之首。”嬴朕思索着往事,自豪而感慨。
“那父親的兵法之之中怎麼沒有秦銳士的訓練之法?”白珙桐詢問道。
嬴朕笑道:“有啊,而且一直在你身邊,你沒有發現。”說着他又扭頭望向濃霧那邊。
“一直在我身邊,我怎麼不知道?”白珙桐茫然。
嬴朕道:“軍法三問之外,又添加這前後兩關,是武安軍內的一些隊長給你出的點子吧?”
事已至此,白珙桐也沒想要隱瞞,直接點頭承認。
“那就沒錯了,因爲武安軍的前身正是秦銳士。”嬴朕道。
白珙桐難以置信,扭頭詢問白妶:“姐?”
白妶點頭:“你姐夫說的沒錯,這最後一關,不能取消,走我們到中軍大帳等他。”
白妶的話,讓白珙桐幡然醒悟,轅門三關起初或許是自己想要考驗姐夫,可是到了後來,不止是他,更是武安軍對嬴朕這個新主人的考驗。
四大精銳軍種之首的秦銳士,那是何等的傲氣,庸碌之才又豈能讓他們折腰,並賭上性命,爲之徵戰南北。
轅門三關,嬴朕必須親自闖過去。
“好!”白珙桐很快想通,有些愧疚的望着嬴朕。
嬴朕揉了揉他的腦袋,笑道:“小弟,不用內疚,沒有轅門三關,或許到了營中,會有校場四關五關,這個是躲不過去的。”
“好,姐夫,那我們在中軍大帳等你。”白珙桐說道。
嬴朕道:“沒事,你們跟在我身後就好,還有那幾位擡軒轅弓的軍士。”他走過去,將軒轅弓收了起來:“你們就跟在襄公的身後,我帶你們到校場。”
“諾!”見識了嬴朕轅門射戟的雄姿,軍士們對他那絕對是五體投地的欽佩。
嬴朕彎腰自地上撿起一把小石子,一馬當先的踏入雷澤天地。
白妶見他踏入,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其身後跟着白珙桐、襄公、衆軍士。
嬴朕踏入雷澤天地後,朝四方扔去四個石子,頓時雷雨消失,電火沼澤也跟着不見,顯露出平坦的大地。
“沒想到姑爺不僅修爲、兵法驚人,沒想到還精通陣法。”衆軍士之中,有人見狀,暗自驚訝。
雷澤陷空陣消失,就見前面出現了一大片竹海。
“狼筅誅寇陣嗎?”嬴朕淡然,腦海之中又立即蹦出一段文字,並隨之出現此陣法的優劣,以及佈局和破解之法。
嬴朕上前一步,二話不說,屈指成彈,接連三顆石子被彈射出,竹海內暗藏的陷阱、狼筅立時全部被觸發,一條小徑顯露出來,曲徑通幽。
嬴朕率領衆人朝前又走了一步。
就這樣嬴朕走一步破一陣,走一步破一陣,一點點的朝武安軍中軍大帳逼近。
白氏戰旗的空間時間,一對白衣秦服的夫婦,正望着濃霧中的一行人。
只聽那婦人笑道:“少帝這破小子真是好運,有你這個老丈人師父,這天下還有什麼陣法破不得?人家娶媳婦都是靠老子、母親,就他靠泰山(岳父)。”
中年男子仰身大笑:“那小子我可打小就看上了,要不是李斯那賊書生趁我征戰沙場提前出手,他百年前就是我的乘龍快婿了!如今既然娶了我妶兒,白某人豈能讓煮熟的鴨子飛了?哈哈哈,真是大塊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