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王畫再也隱瞞不下去了。醜媳婦始終要見公婆的。
於是王畫轉移了重點,說道:“四年多前,當時韋皇后對我態度頗爲不滿,對你父皇與太平公主也有濃濃的敵意。雖然那時候我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可在朝中我孤立無援。太平公主與你父皇同樣需要人幫助。於是,我與太平公主在暗下結成了一個盟約,互相幫助。你也知道的,先前我們發生了多次誤會,大家相互並不是很信任。太平公主爲了取信於我,我同樣爲了表示相信她的話,做了一些不好的事。”
很含糊的將重心一帶而過,卻放在當時危險的形勢上。
不過李持盈並沒有被王畫迷惑,她驚訝地捂着小嘴說道:“你說那時候,那時候武崇寧纔多大歲數。”
王畫心裡面特心虛。
這是他一生所做最荒唐的事,於是將李持盈拉過來,手伸進她的衣服,揉搓着,同時說道:“別嚷嚷,去了大洋洲我給你畫一百幅畫,如何?”
李持盈不吭聲,一般女子倒也罷了,王畫似乎專門對她的堂姐妹產生興趣。這個名份以後如何定?
王畫再次揉腦袋,這纔是冰山一角,以後還有上官婉兒與太平公主本人的事情會發作出來。到時候想想多熱鬧吧。
而且其中幾個智力非凡。上官婉兒謀劃能力就是在現在幾位宰相中,也能擠身上游,因爲太平公主沒有相救,對太平公主怨氣沖天,同時也不會對李持盈有什麼好態度,她與李裹兒是站在一條線的。李裹兒與李持盈又爭了數年時間。
然後是沐孜李,她敢綁架李持盈,可見她的膽識與手段,她與李紅出身平民,又有大功在身,這兩個人又是站在一條線的。
太平公主更不用說了,這是一個不安生的主,於恩王畫是要救她出來,但救出後,王畫很擔心太平公主到了大洋洲後會惹出什麼妖蛾子。
齊人之福,那有那麼好享受的。
不過眼下的事還要處理,王畫在剝衣服,如果是在以前,李持盈都是喘氣連連,可今天她就是不吭一聲,最後大約是難擋王畫的魔手,在王畫將她的月白小衣脫下一半時,她拍了王畫的手說道:“這是大白天。”
王畫心裡說道,誰說大白天不能做了,以前也不是沒有做過。
這是李持盈在抗議。
王畫只有沮喪地停下來手中的動作,又說道:“小郡主,你想一想,如果不是這一次聯手,不是上官婉兒與太平公主的通風報信,我在洛陽能不能逃出去。你以爲我一個人能平安地帶着所有家人,從洛陽千軍萬馬中殺出去嗎?如果我逃不出去,以後你哥哥會不會政變成功?現在你父皇與你哥哥又是什麼下場?”
不管怎麼說,你幾個最親近的親人生命最爲要緊吧?
果然這一句話,讓李持盈怨氣化解了許多,她噘起嘴問道:“那爲什麼要救武崇寧?現在太平公主將我哥哥壓得連大氣都不能喘一聲,要救應當救我哥哥纔對。”
既然她主動往這話題上牽,王畫很高興。
王畫說道:“有的事物不能只看表面的,爲什麼大前年血營會取得勝利?雖然幾路大軍壓迫,人數是血營的數倍。但是他們人心不齊,各自心懷鬼胎。幾方分離,沒有一個統一的指揮。可是血營呢?因爲太平公主與上官婉兒的提前通知,準備充分。再說武器,也比各方先進。人數雖然少了一點,可都是精兵,我撫卹又十分優厚,摩下又有許多能征善戰的勇將。爲了家人也自己的幸福,士氣悲憤激盪。士兵作戰勇敢,上下一心,指揮英明。所以反過來,卻以少勝多。你哥哥與太平公主也是如此。太平公主因爲你父皇的執政策略,使她掌控了朝堂大權,可是她的人也開始產生變化了,變得驕傲自滿,驕傲必敗。天下飽受女主之苦,因此太平主想要成事,只能拉攏一些無恥的大臣,看看她的心腹,除了蕭至忠外,有幾個是真正有用的人才?”
說到這裡,他也是苦笑。
如果說溫柔,一定會想到女人,絕不會想到男人。但是歷史數位掌握大權的女人,大多數是心狠手辣之輩,比如武則天,比如韋氏,再比如慈禧,呂雉,一個比一個毒辣,就是歷史上一些著名的暴君,與她們的手段相比,也不過如此如此。
這也是一件讓人感到奇怪不解的事。難道經皇宮一薰陶,女人也會象太監一樣,產生了心理畸形?
將這個心思甩去,又繼續說道:“平公主一旦對付你哥哥,還要考慮你父皇的意見,雖然勢大,考慮的事情會很多。因此發作緩慢。兵貴在神速,政變也是如此,一慢事則有變。但是你哥哥不同,他居於皇位已經很長時間,只要政變成功,將太平公主一夥人剷除,不必考慮這些事。所以他一旦發作,會迅雷不及掩耳。手中人手少了,資源少了,但這個快,足以將一切彌補。所以我寫給你哥哥信中,還有與蕭嵩對話中,說到一件事,他是皇帝。可惜到現在他才領悟過來。”
“你說我哥哥會贏?”李持盈驚喜地說道,不顧衣衫半裸,撲在王畫懷中。
王畫假作生氣地掐着她的一對白兔子,說:“別忘記了,你嫁入我王家,是我王家的人。”
“二郎,”李持盈撒嬌地騎在他身上,搖擺着身體,這件事讓她擔心了很長時間,聽到王畫下的結語,一顆懸着的心才放鬆下來。
高興了一會兒,纔想到正事,問道:“二郎,你怎麼知道我哥哥,會倡導大義的?”
倡導大義?倡導大義未必,野心勃勃地想做天下之主纔是真的。
但王畫不想掃李持盈的興,他說道:“原因很簡單,現在你哥哥處境不好,以前一直小心謹慎,甚至爲了保全自己,不惜出賣了姚崇、宋璟、劉幽求等人。但現在一反常態,先是提撥了郭元振,後來崔日用剛一進京,就被他提撥爲吏部侍郎。加上雙方相持了這麼久,手中都有掌握對方消息的來源,一觸即發。我剛纔已經說過,太平公主因爲種種原因,謀劃得要慢,而你哥哥則要快。所以你哥哥會先發制人。但這個消息不能向任何人透露,特別是你哥哥。否則他心中本來就有顧忌,有可能連帶着對我們都會下手。”
“三哥他不會。”
“不會?”王畫冷笑一聲,連曹操都有可能不會,但李隆基一定會。
不然看看幾年後的劉幽求、王毛仲與王皇后等人的下場。
自己越有才能,越不被他所用,就會越惹起他生起殺機。如果他放下顏面,到時候自己不要救出太平公主,連自己都走不了。
李持盈不敢再說話,自己這個夫君對自己哥哥一向很有成見。
於是又換了一個問題,問道:“可是我怎麼救出武崇寧?”
不管她母親對自己親哥哥是什麼態度,武崇寧與她關係也算是很親密,又是一個小女孩,不管她什麼事。但她生長在帝王家族,深知不管是自己哥哥,還有其他人,一旦成功,太平公主家裡的家人,很難能留下活口,就象韋家連吃奶的孩子都沒有放過,況且開始長大成*人的武崇寧。但現在自己能幫上什麼忙,難不成跑到太平公主府上,對武崇寧說,馬上我哥哥要滅你quan家滿門,快跟我走吧。
“方法很簡單,現在太平公主與你哥哥生死之敵,可是你卻嫁給了我。你可以用到終南山涼夏爲理由,約幾個要好的公主郡主,一道前往終南山,順便將武崇寧帶上。如果武崇寧不同意,你想辦法見她一面,就說是我讓她去的,但不能告訴她母親。到了終南山後,我自有安排。”
“你是說到了終南山後,將她悄悄接走?”
“正是。”
“那我呢?”
“你也要一道離開。”不但是她,就是沐孜李,連同他與李持盈這個女兒,都一道離開。不然到時候接走太平公主,再加上不捨得妹妹遠離他鄉,加重了李隆基的砝碼,有可能會逼李隆基反目爲仇,與他一道火拼。
況且到時候離開時,身邊少了一個累贅是一個累贅。
李持盈不知道王畫打算救太平公主的事,可是知道自己哥哥有可能捨不得自己離開。
兵變一成,少了顧忌,自己哥哥沒有必要對王畫忌憚。但她眼中還有些不捨,畢竟勾心鬥角也好,陰謀詭計也罷,哥哥對自己很愛護的。
王畫這時候放下她,又正色問道:“如果你不捨得,可以留下來。”
這是他第二次說起此事。
“二郎,我聽你的意見,但能不能陪我一道進宮。”
這算是離開前最後的告別,王畫也同意下來。
兩個人進入皇宮,拜見了李旦與豆盧王妃。
李持盈沒敢多說,只是說我們將要走了,父皇,母后保重之類的話。
李旦也嘆息一番,豆盧氏則流下淚水,在宮中設宴招待。
吃過了飯,李持盈又來到李隆基處,兄妹二人說了一些話,王畫在一旁默默聽着。
李隆基忽然擡起頭,看着王畫,嘆息說道:“王總管,我知道我現在沒有說話的資格。但你能不能稍等一段時間,等到朝堂上水落石出,再做這個決定。你想百姓有一個好日子過,我也有這想法。你想國家強大,我也想國家強大。爲什麼非要到偏夷的海外?”
他說這句話時,知道是做無用之功,但此時的李隆基確實很想挽留下王畫,一是爲國家增加一個人才,二是爲了妹妹。在他應象裡,無論大洋洲是什麼樣子,那麼大的地方,只有幾百萬人口,連嶺南人口密度都沒有,還能是什麼好地方。
但王畫接走了上官婉兒,李裹兒,還有一個李重俊,這已經逼得王畫自己不能在朝堂立足了。
王畫輕聲一笑,說道:“陛下,此言錯矣,臣就是到了海外,還是爲了這個國家,爲了百姓,二十年後,你就能看到。”
“既然如此,我希望你好好待我妹妹,她從小吃了很多苦頭,希望你能給她一個幸福的生活。”
“陛下,我不是帝王世家,更反感家人之間的爾虞我詐,對小郡主,對其他人,我會給予她們最大的愛護。”
李隆基聽了他說出帝王世家,爾虞我詐之兩個詞,不知如何答話。
這時候李持盈看着李隆身邊服侍的宮女,順口問了一句:“蓉蓉呢?”
以前來皇宮時每次總看到袁蓉蓉站在李隆基身邊,現在卻發現服侍李隆基的宮女換了,對蓉蓉婉約的氣質,李持盈很抱有好感,所以問了一句。
“她不再服侍我了。”
李持盈沒有再問,皇宮中的事,也象一個複雜的小朝堂,有許多莫明其妙的事發生。但王畫卻注意到李隆基嘴角抽搐了一下。
對袁蓉蓉,李隆基感情十分複雜,她的背叛讓他十分惱恨,然而這是一個溫順的少女,他對她的應象很好,所以處死她後,李隆基下令高力士不得將此事聲張。
但王畫通過了他這個神情,聯想到這個宮女上次找過自己,剛纔在與李旦夫婦交談時,李旦也問過薄胎瓷能不能再燒一個,那個薄胎瓷讓太平公主拿過去,因爲留戀不捨,到現在沒有歸還。上次袁蓉蓉離開後,王畫還打聽過這個宮女,知道她是服侍李隆基,每天早上爲他磨研赤箭粉的貼身宮女。他心中一陣明悟。
心想,可惜了。
雖然只有一面之緣,可這個小姑娘的清秀與婉約,給他留下了深刻的應象。
想到這裡,他終於對太平公主產生了一種厭惡,也對李隆基產生了更深的厭惡。
不過他裝作不知此事。
李持盈更不知道此事,說了很久的話,才依依不捨地離開。這還是王畫害怕李持盈言多必失,否則有可能在王皇后的挽留下,她能在皇宮過夜。
告別後,又看了一下九州之鼎,對美麗事物的愛好,到現在她還沒有改變。以後再難有機會看到這件壯觀雄偉工藝品了。
然後纔開始依照王畫的方法行事。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大人們的勾心鬥角,作爲子女,也許會聽到一點,可還沒有那麼關注。本來終南山就有許多納涼的好去處,因此,順利約了七八小公主郡主,也到太平公主府上喊了武崇寧。
李持盈有些緊張,省怕自己這個厲害的姑姑看出什麼,不過這時候太平公主也沒有心思觀察李持盈什麼表情。更不會在這關健時候,爲難李持盈,惹起王畫不滿。
順利地將武崇寧約了出來。
但王畫擔心這個小姑娘不相信李持盈她們,畢竟現在李隆基與她母親爭得水火不融,親自去了一趟終南山。
將武崇寧單獨喊到一片杉樹林中,問道:“我馬上讓人將你接走,離開長安。”
“爲什麼?”小丫頭羞澀地問。
“難道你不想跟我在一起?”
“可是母親,母親她怎麼辦?”
“你母親,我同樣會將她帶走。”
武崇寧不大相信。現在母親如日中天,怎麼可能離開長安?
王畫伸出手,將她一雙雪白細嫩的小手拉住,說道:“本來我不想管此事的,也早離開長安了。但聽到一件事,那一件,我殺出洛陽,你到處找我,我聽了很感動。但這一次你必須先離開長安,聽我的話,相信我是一個好人。”
“你纔不是一個好人呢,”武崇寧嗔羞地說道。
她腦海中又顯現幾年前那荒誕不經的一幕,心頭象一頭小鹿在不停地跳動,粉嫩的臉上都涔出一層層細細的香珠。
“但你喜歡不喜歡我呢?”
“我不喜歡,”武崇寧違心地說道,話語中帶着撒驕的語氣。
陽光從樹葉間照進來,照在武崇寧的臉上,臉上還有一層細密的茸毛,不過臉蛋也開了形,漸漸變得嫵媚起來。加上一身淡紫色的裙子,在林間現得美豔不可方物。
“那樣啊,我只有離開長安,不管你了,”王畫作勢要走。但他心中在說,小姑娘長大了,也成了一個小美人了。
武崇寧一把將他拉住,問道:“你說我母親也會離開長安?”
“幾天後你便知道。”
“我母親走,我就走。”
“難道你還想發生幾年前的事?”
一句話將武崇寧問得身體軟下去,她一下倒入王畫懷中,張口在王畫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王畫將她的身體扶起,在她櫻桃小嘴上親了一口。武崇寧經人事很早,又經王畫荒唐的開發,立即伸出舌頭,與王畫的舌頭交接在一起,纏綣起來。過了好一會兒王畫放開她的香舌,說道:“聽我的話,我將你當作親密的愛人,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
聽到親密的愛人,武崇寧身體再次軟下去,她嚶嚀一聲,又倒入王畫懷中。
但現在肯定不是親熱的時候,王畫又說道:“來日方長,我會給你一生的幸福,但必須聽我的話。”
武崇寧感到身體都在雲層裡飄,都沒有來得及反應,就點了一下頭。
王畫這才返回長安城。
但太平公主很精明,幾天後,武崇寧還沒有回來,派人一問,才知道那一天去了七八個宗室少女,其他幾個人都回來了,唯獨自己這個小女兒,在李持盈與沐孜李盅惑下,帶着王畫家中一羣護衛,從終南山跑到草鏈嶺狩獵去了。
這個大熱天打什麼獵?
再想到李持盈那天到她家中詭詭祟祟的神情,她知道這中間有古怪了。
於是跑到王畫家中,王畫家中除了王畫與他的護衛外,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她立即說道:“王畫,你將我女兒帶到了什麼地方去了?”
“我不知道啊,她們不是說到終南山去避暑嗎?”
“你打什麼小算盤,別以爲孤不知道。要不要孤發兵將她們全部捉拿回來?”
“殿下,我聽不明白,她們犯了什麼錯兒,要你發兵捉拿?”
太平公主氣得想要跳腳,她憤怒地說:“王畫,你太過份了,休想將武崇寧拐跑。”
“拐跑?殿下何來此言?”王畫繼續裝傻賣瘋。
太平公主正要發作,忽然她的貼身太監說道:“殿下,大事不好了,皇上帶着幾百人馬殺到了武德殿。”
“什麼?”太平公主驚得立即站起來,不顧女兒了,立即奔了出去。
王畫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心想,終於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