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晴浦晚風寨,青山玉骨瘦(七)

江州在唐國算得是一方重鎮,江州往北,就是連着鄱海與庭海兩個內海的漢潯海峽,海峽對岸,是唐國的核心領土,而江州,則是連通海峽兩岸唐國領土的水陸樞紐。因此,唐國傲視天下的水師,在江州有專門的一支,一來壓制鄱海與庭海中那些數不清的小島上藏身的海賊,二來保護南北東西的水路交通,三則也是加強對漢潯海峽南岸國土的控制。據說上上代唐國皇帝,曾經想將都城遷到江州來,只不過反對聲太多,最後不了了之。

對於這個城市,盧瑟的記憶並不多,雖然住在離江州只有數十里的地方,可他除了年關祭祖,一般不會往江州跑。對於他這個只是管着一個小小農莊的旁支子弟,守着江州的嫡支也沒有多少親近,來往自然少了。

自“大天傾”以來,便有“盧氏半江州”的說法,在盧家的鼎盛時期,江州城中三分之一的產業都屬於這個家族,直到唐皇李氏用舉孝廉法變相剝奪了盧氏的科舉權力,盧氏的產業纔可始萎縮,但到了現在,盧氏家族依然控制了江州城五分之一的店鋪商樓,在漢潯海峽上下來往的船隻,也有大約一成半掛着“盧”字燈籠。

這一任的江州知州許汜在職時間已久,與盧氏的關係一直是既不親近也不疏離,他不好生事,信奉無爲之治,最喜歡的是宴飲遊玩,或者是與後堂中的妻妾們嬉鬧,可偏偏在他治下,盧氏這些年來沒有出任何違背大唐律法的事情,倒也不能說他無能了。

傍晚時分,盧瑟騎着匹駑馬進了江州城,再晚上片刻,城門就要落關閉閘,他想進來也進不成了。

“隨我來。”知道自己這個侄兒對於江州城並不熟悉,盧鍥沉聲道。

盧瑟點了點頭,心中也有些沉重。這一路上來,盧鍥已經將召他來的原因告訴了他,原來一早六叔祖盧漭便到了族中,命族中將各支子弟全部召來,特別點了盧瑟的名。

“你開拓田地,立下如此大功,族中未曾召你來,反倒是六叔一句話,便將你召來,這實是不該。”見盧瑟表情凝重,盧鍥道:“六叔畢竟是修行之人,在族中地位非同一般,你好生回話,切莫惹得他老人家不快。”

盧鍥這話說得便很有技巧了,一方面似乎是在爲盧瑟抱不平,另一方面又似乎是在善意地告誡盧瑟勿要冒失。但實際上他這句話隱約向盧瑟示好,族中只有他才重視盧瑟,而盧漭雖是修行之人,但畢竟不是族長,他這次回來擅自下令,實際上對於盧氏族長很是不敬。

盧氏族長,當然是盧鍥的父親盧潞,盧鍥如此抱怨,自然有其用心在內。

他不怕自己說得隱晦盧瑟聽不明白,這個侄兒行事,他算是看出來了,聰明深沉,絕非池中之物。只不過因爲是遠支,所以盧鍥絲毫不擔憂盧瑟威脅到他們嫡脈的族權,但盧漭則不同,他也是嫡脈近支,而且他這一支中也有人在族中掌握着大權。

“多謝四伯。”盧瑟笑了笑。

同他們一樣來的盧家子侄不少,只不過要勞動盧鍥這個級別親自去叫的唯有盧瑟一個,當他們到得江州城西的夕照巷時,一路上連着見了四五個趕回來的盧家子侄,見到盧鍥後紛紛行禮,“三哥”、“四伯”地叫個不停。

“象這般大家族繁衍,若是再發展下去,再過個百年,大唐田土有限,只怕這些大家族與平民的矛盾會異常尖銳,到得那時,免不了生靈塗炭……”

看到族中人口繁盛,盧瑟心中暗暗擔憂。在他看來,象這個世界上的國度,生產力還停留在農業爲主的時代,土地做爲最重要的資本,日益會集中在大家族手中,這不是一位天子就可以改變的,象那位用舉孝廉制限制了盧氏在朝堂上發展的天子,就根本沒辦法限制盧氏對土地的zhan有。這些年來看起來盧氏在江州的產業少了,可取而代之的是,在揚州、鎮海、微州等等地方,盧家的田產無聲無息地增加起來。

土地集中到一定程度,社會資源過度集中必然會使得整個經濟結構崩潰掉,而經濟的崩潰,又必然會導致巨大的社會動盪,直到社會資源平均分配——這不僅僅是什麼資本主義的危機,也是整個有產社會的危機。

在地球上,工業革命與禍水轉嫁,是盧瑟穿越來時的解決之道。

“小九,六叔召你。”

正在盧瑟沉思的時候,盧鍥匆匆從大堂中出來。象他們這樣的大家族,大堂的規模都相當大,數十人可以坐得下。若是擠一些,擠進百人也不成問題。但那位六叔祖顯然不喜歡太熱鬧,因此族中子侄都被打發到堂前等候,唯有他叫到的人,才能進去。

盧瑟吸了口氣,然後大步走了過去。

盧漭神情很是平淡,正在翻看着一本書,盧瑟走進來行了禮,他也不理會,遠沒有當初在盧莊時的溫和平易。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擡起眼,冷冷盯着盧瑟:“你認識段霄?”

盧瑟搖了搖頭:“叔祖說的段霄是何人?”

盧漭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對於盧瑟的反應似乎早有心理準備:“唔,你膽量不小,別的子侄爲我這樣一問,都是滿臉惶恐,連聲否認,唯有你敢反問我,段霄是何許人也。”

盧瑟並沒有因爲他的這句話而覺得畏懼,他一直就表現得與衆不同,既卓爾不羣,又不超過普通人的極限。

“我聽說你自懂事起,便要繞着莊子跑步,最初是空手,後爲是背米,再後來是抱磚——這是爲何?”

“天下尚未一統,諸國間爭鬥不休,江州雖處大唐腹心,卻也難免有個萬一。我繞莊子跑步,不過是求到時逃命能快些罷了。”

這話一出,無論是盧漭還是堂屋中其餘長輩,都一個個忍俊不禁,笑了起來。

在他們看來,這天下諸國分峙的局面已經穩定下來,應當不會出現五六十年前的混戰了,盧瑟這個話,未免有些擔憂過度。而且從懂事時起便在擔憂這個……未免讓人覺得太好笑了。這個近來名聲鵲起的族中年輕人,原來不過是個好胡思亂想的傻小子。

盧瑟卻是泰然自若,頗有些真名士風範。

“我聽說你前些時日曾與江州知州一晤,口中頗出了些狂妄之語。”盧漭目不轉睛地盯着盧瑟好一會兒了,他對盧瑟的懷疑漸漸打消,原因就在於盧瑟的與衆不同,若是盧瑟真的知曉段霄的下落,或者是認識段霄,那麼他就應該盡力讓自己和光同塵纔對,而不是象現在這樣,讓人一眼就看到他的特別。盧漭之所以不懷疑盧瑟,卻仍然盯着盧瑟不放,原因在於他覺得這個還不足十八歲的晚輩,讓他這樣一個苦修了五十年的修行之人都看不透。

淵深似海,此人不是盧家的千里駒,便是給盧家帶來滅族之禍!

這世上之人,傻子畢竟是少數,盧瑟雖是聰明,別人也不笨,故此他所見之處,人人都自會思考判斷。他讓盧漭打消了對他可能知道段霄下落的懷疑,卻也帶來了副作用,盧漭這時只將他當作後輩子弟來考慮時,就要想他對自己這一支是有益還是有害了。

修行表面上是高高在上的,但實際情況卻未必,其中冷暖,唯有修行之人自知。象辛蘭,因爲沒有了門派支持,練一個功法都會耗損氣血,弄得體弱多病,功法沒有練成,身體倒先熬壞了。同樣,盧漭能夠達到“賢”階,在劍廬門派中也成爲中層以上的高手,也需要大量的支持,而門派支持還不夠,他要想更進一步,就必須有來自家族的全力支持。

比如說收集各種靈藥,尋找煉製法寶或增加法寶威力的材料,這些都需要大量的投入,若是以爲憑藉幾個修行之人便可以在數百丈乃至數千丈的地下挖出適合煉寶的礦石,那就大錯特錯了,這些事情,還是要交給普通人去做。所以大些的門派,都養着普通人,有自己的產業,爲的就是在這些方面給修行者提供支持。

“這孩子若是能振興盧家,那麼給我的支持便可以翻倍甚至更多,上次與紫君山的那小輩爭奪材料時,我便不會輸了……可若是他與我這支不合,那麼他上位之後,對我的支持肯定要減少,這樣一個人物,是扶他一把好還是斷了他的前進之階好?”

他心中猶豫了許久,無論是從家族利益還是從他個人利益角度來說,他應該全力支持盧瑟,但他又覺得自己看不透這個晚輩,很難將他控制在手中,怕扶持盧瑟上位之後結果適得其反。考慮良久之後,他纔想到,盧瑟不到十八歲,要想出頭還早着呢。

“小九,你在咱們盧家第三代中,算是最爲出衆之人,不過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的人物,我見得多了,你一定要再接再厲纔是,你可以走了。”

等了半天,卻等到一句勉勵的話,盧瑟心中冷笑了聲,恭恭敬敬地道了一聲謝,然後退了出去。

此時天色漸晚,他當然不可能就這樣回鄉下,好在本宗早有準備,騰出了屋子讓這些子侄居住,因爲人多房少的緣故,免不得盧瑟要與人擠一間屋子。同屋的三人都知道他被叔祖稱讚,多少有些芥蒂,對他不免就有些冷淡。盧瑟見了只是冷笑,大家族開枝散葉到了這個地步,親族之間沒有親情只有利害,那麼離分崩離析也就不遠了。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又有小廝來喚他:“九少爺,外頭有客來訪。”

盧瑟聽了一驚,自己交遊不廣,在江州城中更是沒有什麼朋友,會是誰來拜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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