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校,痛哭流涕懊悔不已的吳剛和鄧寶連每日一賞的興趣都沒有了,嘀嘀咕咕的在一起不知道在商量些什麼,文景然顯然一夜沒有睡好,很是惡趣的抱着一個巨大的狗熊呼呼大睡。
張世東在學校內買了一輛大四學生的二手自行車,到門口的自行車修理攤調整了一下車座的高度,前面那個偏女性的車筐他也沒摘,一份魔都地圖,一瓶富氧水,一個本子一支筆,手機錢包亂七八糟的東西放進了一個米糯糯爲他訂製的包內。
不是手包也不是錢包,一側放手機,一側放煙和打火機,中間拉開是一個小的夾層,銀行卡校內卡和不太多的錢能夠放入其中,大小隻比手機大一圈,拿在手裡就像是掐着疊在一起的手機和煙,很方便,還能掛在褲腰帶上,最適用於張世東這種對雜七雜八東西懶散又不願意拿包的人,在任何場合他有拿手機或是拿煙的精力,就能一次性照顧所有的東西。
腳下一雙輕便的旅遊鞋,一條寬鬆的休閒運動褲,一件很普通的運動衫,戴上一頂門口買的棒球帽,騎着二手的自行車,舒舒服服的騎上開始以最休閒最健康的方式,開始在附近大學城轉悠起來,渴了喝口水,偶爾停下來抽支菸,手裡拿着一個硬殼的本子寫寫畫畫,沒人會注意到這樣一個純粹學生裝扮的人,更不會知道他那個隨意扔在車筐裡的本子裡,記錄的東西如果交上去就可以被列爲軍事機密。
作爲城市街巷作戰的先驅者,他很是瘋狂的要在魔都這座大都市內,給正在訓練的小五等人以及全軍內正在熱捧的城市作戰部隊設計一個真正的實戰。
既然我是大家眼中能者多勞的典範,那好啊,沒得說,能做一些有用之事決不推搪,但我的瘋狂你們也不能全盤否定,總是在一片曠野搭建中的破爛簡易城市模型中訓練,能有什麼效果。
有些軍區也懂得變通,或是在一些小城鎮,或是乾脆在一些影視城中,就算被人看到也已經是在拍電影,可那太有侷限性,曾經在平江受過訓中途被淘汰的,都能指着那些並不能完全對他們開放的假窗口說這不真實。
在真正的城市裡,你能指望一些區域是假的嗎?總是對四個方向敏感的戰士,一旦身處在需要對八個方向敏感的區域,馬上就會露怯。
反正我不指揮,反正我不策劃,反正也不需要我去協調,不就是讓我拿出一個可行計劃嗎?好啊,東哥出品,哪有小打小鬧。
也不光是畫圖,在一起有特點的區域標註,他還趁着自行車無比方便的功能,偶爾鑽進一些學校去看看,或是走街串巷進入一些小巷,運氣好還能碰到一些地道的老魔都小吃,停下來幾塊錢或是幾十塊錢就能滿足一下獨特的口舌之慾,安逸得很。
從中午到晚上,張世東覺得有些意猶未盡,想了想決定趁着正式開學之前,將這件事情搞定,新生報到、軍訓、迎新晚會這一系列弄完自己這邊也該完事了。
品嚐大學生活,至於軍訓,張世東真不知道自己去做什麼,直接在文景然三人目瞪口呆之中,華麗麗的無視了這越來越受到學校重視的軍訓,發放的衣服直接扔在椅子上就沒動,一大早騎着自行車離開了學校,叫嚷着要給他處罰的系主任很快聲音就消失,仿似根本沒有遇到過這件事一樣,到是來負責軍訓的連隊連長對此事耿耿於懷,幾乎天天蹲守三零三,要親自將這個‘逃兵’抓回去。
當嶽天祿給張世東打電話時,夜幕下喧鬧的城市正值熱鬧高峰期,張世東正在黃浦江邊,自行車立在一旁,望着前方遠處的一片商業區若有所思,時不時發愣,時不時清醒,蹲在地上,腳邊放着一瓶礦泉水,立在身前的自行車後座上放着一個咬了幾口的麪包,手裡拿着筆在硬殼的本子上快速的寫着什麼……
嶽天祿開着一輛低調奢華的奧迪A8L,二百多萬的款在普通人眼中與幾十萬的分別不大,車子停在路旁的時候,不止是他,就連他身旁坐着的羅清水,也完全不敢相信他們此刻眼中看到的一切。
咬着麪包喝着礦泉水,迎着江邊的冷風,這還是張世東嗎?
嶽天祿試探的打了一個電話,確信這個蹲在地上抽菸的男人正是他,下車後無法想象的走到他身邊:“你總是讓人吃驚。”
張世東擡起頭:“靠,你當我願意啊,要不是你約我,早就找地方吃飯去了,趕緊的,後備箱打開。”
嶽天祿好笑的看了一下張世東那輛價值八十塊錢的坐騎,再回頭看看自己那輛二百多萬的車子,搖搖頭將後備箱打開,緊接着在魔都的街頭你就能看見一輛低調奢華的A8L,後備箱的蓋子顛着,裡面塞着一輛破舊的自行車,偶爾顛簸的碰撞,很多懂車的人都在想一個問題,如果自行車將A8L碰掉一點點的漆,賠上它祖宗都不夠。
更有一些開好車在它身邊經過的,就覺得這很拉風,這自行車的主人定然是一個巨拉轟的男人,什麼叫厲害,這才叫厲害,價值上百萬的車子拉着自行車滿街跑。就如同某個傳說中的大酒店門前總是會給一個傳說中的人物留一個地方讓他放置自行車一樣,這年頭,擺闊不是個性,特立獨行追求個與衆不同纔是個性。
本來嶽天祿安排了幾個圈子內的朋友盟友,雙方認識一下,可誰成想張世東是這麼個狀態,一個普通的塑料袋裡裝着地圖、本子、碳素筆還有半瓶沒喝完的礦泉水,一身普通學生的裝扮出現在一家很特別的私房菜門前時,讓給足了嶽天祿面子出來迎接的幾個朋友大失所望。尤其當張世東一本正經告訴保安看好他的自行車時,更是連連搖頭,以責怪的眼神望着嶽天祿,你什麼時候也幹出這樣不靠譜的事情了。
地處在偏僻的街區,沒有外部大氣的裝飾,也沒有黃金地段的吸引力,只是簡簡單單的譚傢俬房菜幾個字,門前的車位正正好好只剩下一個,當張世東等人走進門後,門外的保安和門內的迎賓,非常拉風的直接將大門關閉,門口牌匾的閃燈關閉。
“這裡的主人靠山很硬,每天只接受少量的客人預訂,達到數量就不再接待其他客人。”
張世東看了看四周:“故弄玄虛罷了,背景遠不如這裡主人的腦子好用,宰一桌大凱子,勝過做普通人一百桌生意,菜越來越貴吧,你們越來越喜歡來這裡吧?”
嶽天祿苦着臉,他沒有反駁張世東的話,可也不願意去相信他那套歪理邪說。
一個普通的廳中擺放着價值幾十萬的古董花瓶,作爲食客,如果你非要顯示你的優越性,這些存在的古董就會凸顯出你的身份地位,吃個飯都能擡高你的身價。
廳中的人嶽天祿逐一介紹了一下,看得出來他是個絕對的核心主義者,在燕京要想進入他的小圈子,首先一點就要尊他爲核心。在魔都這片天地,嶽天祿這位燕京大少可施展拳腳的地方不多,所以這個小圈子的絕對質量也不算太高,也就顯得殘次不齊,嶽天祿也沒有絕對的掌控能力。多是一些富二代,唯一一個抽菸很兇有些少白頭的男人,爺爺曾經在這座城市幹過一任副市長現已退休,父親還在諾大的深水潭中掙扎,不顯山不露水的一個副廳級,沒多少實權,說出去嚇唬老百姓的頭銜而已。
面對着張世東,他顯得很不友好,一副我的時間被浪費掉的狀態,有了他的表態,其他人也就在給足嶽天祿面子的狀態下,對張世東投以不屑的目光。
唯有羅清水始終覺得看不清眼前這個男人,戒-毒-中心內那個殺氣沖天的男人?校園操場上那個霸氣的男人?亦或是眼前這個看起來低調的男人?
羅清水是典型的紅顏薄命,或者說是心比天高吧,她的幼年時代,擁有着似乎不遜於嶽天祿、石天宇、邢雯等人的背景,奈何家道中落的速度讓人有些接受不了,短短几年間,祖輩凋零後隕落,父輩迅速深陷泥潭十年不得志,直至今日,羅家只能算是大家心目中的書香門第,已經沒有了那股子貴氣,也唯有嶽天祿這個層面的大少纔不會低看她一眼,剩下這些人已經不再將羅清水納入他們的圈子。
當另一個女孩出現時,所有人的表情都變了,就連嶽天祿臉上的笑容都濃了幾分。
爆炸頭煙燻妝大耳環非主流,腳下蹬着一雙卡哇伊到有些變態的大綠拖鞋,半宿t恤隱約間能看到右臂上有密密麻麻的紋身,一進屋就走到張世東身邊,上一眼下一眼的看着他,一分鐘後,冒出一句:“嶽天祿,這不會是你從哪個山溝子裡淘換出來的寶貝疙瘩吧,怎麼,又讓我們來給你試水來了。白德超,你們今天還挺客氣的,怎麼,留給我?”
少白頭抽菸很兇的年輕人翻了翻眼皮:“老王,人家可是北方來客的哦,不是猛龍不過江哦。就是今天我難得有胃口嘍,這屋裡,有股子味道,小國,不會又是你小子沒洗澡吧。”
“超哥,這回你可誤會我了。喂,哥們,下回出來洗洗澡行嗎,這味,我還以爲到了臭水溝旁呢。”
這女孩的到來,給了所有人敢於囂張的自信,敢於在嶽天祿沉默下無視他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