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合的組織下,兩百多人的騎兵隊伍悄悄地在山腳下集結並排成了密集兩個陣型,其中一百人的弓騎兵在左翼,而其他裝扮成馬伕和夥計的七十多人再加上格布烏斯的五十多個護衛一共一百二十人在右翼.
秦東抵達山下之後,蘇合已經將隊伍集合完畢,秦東上馬之後命令道:“蘇合,你率一百弓騎兵率先發起攻擊,我要你以最快的速度衝過去射殺費薩爾手下的馬匪,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然後繞道外圍,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你們則在外圍射殺企圖逃跑的馬匪,能抓就抓,不能抓就殺!”
“是,大人!”蘇合答應一聲,策馬跑到弓騎兵陣列最前面,伸出右手向上,而後再向前方一指,開始策馬慢跑起來,身後一百弓騎兵也策馬保持整齊的陣型跟在他身後慢跑,但坐下戰馬漸漸加速,短短的一百米內就跑到了最快的速度,大地開始震動。
待蘇合帶着一百弓騎兵跑出兩百米之後,秦東抽出腰間的彎刀大吼:“隨我殺!”
“殺——”
“隆隆”的聲音很快響徹了這邊不怎麼大的草地,費薩爾感覺到了不對勁,此時一個騎兵快速奔馳過來大叫:“首領,不好了,西南方向突然出現一股騎兵,距離我們這裡不足三裡!”
費薩爾聽聞之後頓時額頭上直冒冷汗,在這麼近的距離上怎麼會突然出現一股騎兵,而且沒有被散佈在偵騎發現?
其實費薩爾佈置在山丘下的偵騎已經被被蘇合派出的人射殺了,他們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前來報告消息。
費薩爾不清楚這其中的原因,但是他清楚一點,現在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現在應該緊急將人馬集合起來,越快越好,他當即大聲命令:“留下看押俘虜的人,其他人全部放下手中的東西立即上馬集合,快快快!”
有另外一股騎兵前來突襲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瞬間傳遍了整個營地,整個營地的颶風盜馬匪們都亂套了,他們急吼吼的找馬具和盔甲,有的沒有脫盔甲的馬匪又急着找馬匹,時間上太緊了,費薩爾估計他手下的馬匪們根本來不及在營地西南方向集結,很可能突然出現的這支騎兵就會衝到跟前,到了那個時候會是什麼結果,他作爲一隻以騎兵爲主要戰鬥力的馬匪首領非常清楚,因此他一面命令馬匪們儘量在營地西南方向集結,另一方面命令手下將那些已經投降的馬匪們押金營地,並且親自在這些投降的馬匪們面前承諾,只要他們幫助防禦成功,這戰過後他們所有人都再是奴隸,也不再是俘虜,而是和他手下的其他馬匪一樣的待遇,這條件吸引了不少投降的馬匪們,他們當即答應幫助幫忙防守營地。
費薩爾能當這麼多年的颶風盜首領自然是很有一套的,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這些剛剛投降的馬匪們答應幫助防禦確實是非常不尋常,由此也可以證明這傢伙不是一個簡單的馬匪首領。
正當他安撫好剛投降的俘虜趕到營地西南前方整頓人馬準備迎戰的時候,蘇合的一百弓騎兵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殺過來了,馬蹄整齊的落在地上,步調一致,發出浩大的聲勢,此時馬匪們並未集結完畢,還有至少三分之一的人沒有上馬,費薩爾聽到身後傳來的整齊戰馬奔跑聲,他臉色鉅變。
費薩爾深知,以他多年以馬爲伴的經驗告訴他,能將一直騎兵訓練成這樣,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他回頭看到四列騎兵排成整齊的縱隊衝過來,頓時有些納悶了,難道對方向用楔形陣衝散他的人馬嗎?
還沒有等費薩爾反應過來,最前面的蘇合將手一揮,他身後的四列縱隊騎兵全部取出弓拿在手上,從戰馬的身側取出一支箭就彎弓搭箭,箭矢接二連三毫不停歇地射過來射中了費薩爾身後的馬匪們山上,頓時一片片慘叫聲響起。
之間跑在最前面的四個騎兵射出箭矢之後立即從中間分開,他們身後的騎兵同樣將箭矢射出後跟着分開,整支騎兵分成左右兩個部分從左右兩翼向費薩爾的馬匪們包抄過來,那支騎兵射出的箭矢就像箭雨一樣毫不停歇地落在費薩爾和他手下的馬匪們頭上。
馬匪們的慘叫聲和他們身下的馬匹的痛苦的嘶叫聲此起彼伏,還沒有來得及上馬的馬匪們除了已經中箭的,其他人全部驚叫着跑進營地,再也不管前方的情況如何,這種程度的箭雨打擊,對他們這種沒有任何防護能力的馬匪們簡直是屠殺。
費薩爾看到對方施展這種聞所未聞的戰術,一個照面就將他手下三百多馬匪殺得屁股尿流頓時臉色慘白,他知道在附近能夠施展這種戰術,並且擁有如此高超騎術的只有匈奴騎兵。
他沒想到是匈奴人來了,這個情況令他措手不及,匈奴人是天生的騎兵,他們的騎術以及馬上戰鬥力和他們的兇殘一樣聞名於整個歐羅巴,匈奴人的兇名能夠讓小兒止哭,令人聞風喪膽,費薩爾雖然膽寒不已,但是他知道不能膽怯就意味着死,在這種情況下唯有拼死一戰,否則等待他們的就是匈奴人的屠殺,他當即抽出戰刀大吼:“弟兄們,跟我殺過去,殺死這些該死地傢伙!”
“殺啊!”沒有中箭的馬匪們全部抽出武器跟着費薩爾向左邊的一部分弓騎兵衝過去,但是這些弓騎兵並不是靜止不動,也不是向着他們衝過來的,而是從他們附近側身而過,看見費薩爾帶人衝過來,這些匈奴弓騎兵自然有辦法對付這些人,他們很輕鬆地策馬拉開距離,然後張弓射箭,越是跑在最前面的馬匪越是容易被射中,因爲距離越近對於匈奴弓騎兵的威脅就越大,他們當然要射靠得最近的,如此一來,始終沒有人能夠靠近這些匈奴弓騎兵,費薩爾不停地撥開射來的箭矢,他發現自己手下的馬匪們一個接一個的中箭跌落下馬,心中愈發憤怒,卻沒有絲毫辦法,這些匈奴弓騎兵並不與他近身接戰,只是利用弓箭射殺他和他手下馬匪。
痛苦、無奈、憋屈,十足的憋屈,費薩爾從來沒有打過這麼憋屈的戰鬥,全身的力氣沒有地方發泄,讓費薩爾高興的事情,那些弓騎兵並沒有一直糾纏他和他手下的馬匪們,而是跑開了,但是隨後那些弓騎兵竟然圍着營地跑起來,開始向營地內射箭,他能夠清晰地聽見營地內傳來無數的慘叫聲。
那些中箭後發出慘叫的馬匪都是他的手下啊,費薩爾內心裡簡直恨要滴血了,這是從身後再次傳來巨大的轟鳴聲。
騎兵,又是騎兵!這次來的人不是弓騎兵了,費薩爾剛剛調轉馬頭,卻發現這支騎兵已經如同一柄尖刀衝進了自己早已經亂成一團的馬匪們當中,並且以極快的速度和極爲密集整齊的陣型殺了一個對穿,而且並不停留,跑遠之後繞了一個圈之後再次殺了回來,留下的卻是自己手下大片馬匪的屍體。
費薩爾只感覺渾身上下一股巨大的寒意籠罩着全身,此刻他才明白這纔是真正意義上的騎兵作戰,以前他帶着馬匪們只能算是騎着馬的烏合之衆。
“輸就輸,死就死吧,總要讓我看看你究竟是誰!”費薩爾此時已經不在乎輸贏了,他自認爲能夠與這樣的匈奴領兵大將在戰場上決一死戰纔是最應該做的事情,他發現這支騎兵領頭的人竟然是一個年輕人,年輕得有一些離譜,但看那年輕人的騎術和戰鬥力卻讓他心中駭然。那年輕人騎馬並不需要用手抓住繮繩,胯下的戰馬如同他身體的一部分,那人能夠隨心所欲的讓戰馬轉向、停留,甚至是騰空躍起,而他手上的彎刀如同砍西瓜一樣將自己的手下馬匪一刀一個砍掉腦袋,眨眼之間竟然有十幾個人死在他的手裡。
“哈——”費薩爾大叫一聲策馬向秦東衝過去,他一邊策馬一邊高喊:“颶風盜首領費薩爾在此,前方是哪位匈奴將軍,可否報上名來!”
“千夫長秦東!”秦東見費薩爾向自己衝過來並詢問自己的名號,當即就報了上去,隨後打了一個手勢讓手下一個護衛頭目帶隊繼續衝殺,而他自己則向費薩爾過來。
“退開,你們都退開,這裡沒你們什麼事情,這是我與匈奴千夫長秦東大人的戰鬥,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插手!”費薩爾一邊策馬一邊將身後的護衛斥退。
正所謂英雄惜英雄說的就是這種情況,但凡有本事的人都有點自傲,或者說他們都有自己的榮譽感,費薩爾也不例外,像這種首領級別的戰鬥,他不希望其他任何人來破壞,如果有人幫忙打贏了也會感覺臉上不光彩。
兩人互相沖了過來,中間不併停留,費薩爾舉刀砍過來,大馬士革彎刀身上特殊的雲紋光芒立刻被秦東發現了,他手上的只是一柄普通的彎刀,根本不能與大馬士革這樣的名刀對砍,否則肯定是被砍成兩截的結局,在劈砍的過程,秦東迅速中途變招,將劈砍改成了橫削切在費薩爾的刀身上,“噹噹噹”的連續幾次聲響,兩騎擦身而過。
當費薩爾勒馬停下後,秦東也早已經調轉了馬頭,他眼神中精光一閃,他發現費薩爾的招式中竟然含有東方的招式技巧,這麼長時間以來,秦東發現西方人在戰鬥時很少有精妙的戰鬥招式,基本上都是憑藉力量大開大合的劈砍,可這裡他卻發現費薩爾竟然會東方的刀法,這讓他非常震驚。
秦東臉帶微笑道:“有點意思!再來!哈——”雙腿一夾馬腹再次向費薩爾衝過去費薩爾也不甘示弱,大吼着向秦東衝過來,兩人當即戰在一起,費薩爾的大部分人馬此時已經被秦東手下的騎兵連續兩次衝鋒給衝散了,留下了一地的屍體,兩人身邊已經沒有其他人,正好沒有人打擾他們。
費薩爾的馬戰功夫不錯,雖然他連續殺了四個馬匪首領,但與秦東比起來還差得太遠,他學了一些東方的刀法皮毛,卻沒有學到精髓,對付其他的馬匪首領自然是不在話下,可對付秦東就不行了,三招兩式之後就落了下風,處處被秦東壓制,而且秦東不僅招式精妙,且力量頗大,如果不是他手上拿的是寶刀,秦東要防止手上的彎刀被他砍斷,估計他早就被秦東砍落下馬了。
就算撐得再久,也有撐不下去的時候,秦東連續施展幾個連環招式,費薩爾抵擋不住,手腕上被割傷,手上的寶刀也掉落在地上,在費薩爾還沒有反應過來時,秦東的彎刀已經將他拍落下馬。
費薩爾被俘了,他手下戰死了一百多人,剩下的人大部分跑進了營地避難,還有少數沿着原路逃跑,營地內有帳篷,秦東手下的弓騎兵射出的箭矢不能穿透帳篷,因此馬匪們躲進帳篷裡避免被射到,還有一部分躲在馬車下面防止秦東手下的騎兵衝進營地。
到最後,秦東帶領的騎兵和弓騎兵將整個營地團團圍住,許多馬匪們拿着一包包的皮氅和羊毛衫作爲盾牌頂在前面將防線穩固在馬車圈後面。
“大人,逃走的人因爲回去的路被堵住被我們追上,因此大多選擇了投降,阿法爾德已經帶着人回來了!”蘇合前來報告。
秦東點了點頭,揮手道:“將費薩爾帶上來吧!”
“是,大人!”
不一會兒工夫,在這一帶不可一世,令商旅們和其他馬匪們聞風色變的颶風盜首領費薩爾被帶了過來,此時費薩爾再也沒有之前的兇悍,而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大人,人帶來了!”阿法爾德正好過來,因此一起押送費薩爾前來向秦東覆命,說完之後一腳踹在費薩爾的膝蓋上罵道:“跪下,在大人面前還想站着,信不信我砍了你的腦袋?”
費薩爾扭頭怒目而視,卻不言語,秦東擡手道:“算了,費薩爾,你有兩個選擇,臣服,或者死!”
身後的匈奴士兵已經將手握在了刀柄上,只要費薩爾不臣服,他們將毫不猶豫的砍斷費薩爾的脖子。
費薩爾在秦東的注視下,嘆了一口氣,慢慢屈膝下跪:“大人,費薩爾願意投降,從今以後三山三十六寨就是大人的領地,我也是大人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