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勒果然已經回來了,佩德羅和管家很快找到了他,佩德羅見到穆勒立即說:“弟弟,好消息,有那些強盜的消息了,現在市面上出現的啤酒就是當初我從季米特暗中順來的那批貨中的貨物,現在有一支商隊的老闆正住在一個名叫格布烏斯的商人家裡,當初我就是從格布烏斯和這支商隊的手裡暗中順走了那批貨,可是後來被一夥強盜埋伏搶走了所有的稅銀和貨物,而我最後見到的是那支商隊的護衛們最後又搶回了那批貨,如果我們能夠抓到那支商隊的護衛頭領或者他們的老闆佩特烏斯,我們就能逼問出到底是什麼人搶走了稅銀以及稅銀在什麼地方!”
佩德羅說得有些混亂,穆勒倒是聽明白了,他問道:“你的意思是當初你在季米特城內是從以佩特烏斯爲首的商隊手上順來那批貨,然後你在半路上被人搶劫了,搶劫你的人不是佩特烏斯的商隊護衛隊,而是另有其他人,最後這支商隊的護衛隊從那些人手上搶回了貨物,卻不知道稅銀是在那些人手裡還是在佩特烏斯的手裡,是這樣吧?”
“對對對,就是這樣!”佩德羅連忙點頭說道。
穆勒思索一會轉身對管家道:“馬上準備馬車,我要去一趟城市衛隊駐地找治安官!”
“好的,老爺,小人馬上去準備!”管家答應一聲立即向外走去。
等管家走後,穆勒又對佩德羅說:“哥哥,這件事情你不能出面,在稅銀的沒有找到之前,你都不能出去,即使找到了稅銀,你也逃不了失職的責任,我還必須找皇后說情,看看能不能免了你的罪責!”
佩德羅連忙說:“穆勒你放心吧。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
一個小時後,大批的城市衛隊士兵衝進了格布烏斯的家裡,頓時引起了一陣雞飛狗跳,正在家裡的格布烏斯看見這麼多士兵闖進自己的家裡。立即上前喝道:“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
一個軍官看着格布烏斯冷冷道:“格布烏斯,你涉嫌藏匿和包庇搶劫稅銀的強盜,而且我們得到消息,那夥強盜之中就有人藏在你的家裡,來人啊,給我搜!”
“是,隊長!”士兵們大聲答應,立即衝進了房子各處的房間開始搜查。格布烏斯的家裡被翻了個底朝天,到處都傳出女人的尖叫聲和哭泣聲,更有男傭人們的慘叫聲。
格布烏斯家的情況很快引起了周圍鄰居的注意。他們從房子裡走出來圍在格布烏斯家的門口圍觀,都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這時佩特烏斯正帶着幾個護衛從街道上走了過來,當看到這麼多人圍在格布烏斯家門口的時候立即走過去,見有士兵手持長矛站在大門,便扭頭問旁邊的一箇中年人:“這是怎麼啦?”
那中年人也不看佩特烏斯是誰。隨口就說:“聽說是格布烏斯家裡藏了什麼搶劫稅銀的強盜,現在城市衛隊的士兵們正在軍官的帶領下在他家裡搜查呢,估計這次格布烏斯要慘了!”
佩特烏斯聽得臉色一變,然後慢慢退後,帶着幾個護衛退到附近一條巷子口觀察着格布烏斯家門口的情況,但感覺這裡看不清楚,於是帶着幾個護衛走到一間酒館的二樓。要了一些吃食和酒水,一邊吃一邊觀察格布烏斯家裡的情況。
沒過多久,佩特烏斯就看見格布烏斯被兩個城衛軍的士兵像拖死狗一樣從大門內拖了出來,後面一些士兵們的兜裡都塞地滿滿的,明眼人都看得出那些士兵將格布烏斯家裡的東西塞進了自己的腰包裡。
出來一些士兵之後,又出來了一個軍官。這人身後有四個士兵,每兩人擡了一個箱子,軍官走出大門後看見外面圍了這麼多人,便高聲道:“格布烏斯涉嫌與強盜一夥搶劫了稅銀,並且有包庇和藏匿強盜的嫌疑。這些都被懷疑是贓物,暫時由城衛軍沒收,格布烏斯本人也被收監,等待法庭的裁決!”
這個時期不論是西羅馬帝國還是東羅馬帝國都是有法庭的,而東羅馬帝國很好的繼承了羅馬帝國有關法律的東西,拜占庭的法律是羅馬傳統的延續,不僅習慣法如此,成文法也是如此。但拜占庭在承襲羅馬傳統的同時,更多地融入了自己的特色。例如,拜占庭也實行選舉制,這同羅馬時期毫無二致。羅馬帝國的執政官是由元老院和民衆選舉產生的,拜占庭帝國的執政官則是由軍隊、行會、商人、市民及教會選舉產生的。爲達到讓血親繼承皇位的目的,拜占庭帝國特設了聯合執政官之位,以此動搖了選舉制的基礎,走向東方式的君主專制。
格布烏斯被抓走了,城衛軍們還帶走了大量的財物,他們說這些財物是格布烏斯私通強盜的贓物,要沒收帶走,三歲小孩都知道這些財物進了他們的腰包之後就不會再還回來,而是被他們自己的花掉。
佩特烏斯親眼看到了格布烏斯被抓走,他知道事情麻煩了,他不知道這些城市衛隊的士兵們是如何知道格布烏斯與稅銀被劫走一事有關的,但他知道既然格布烏斯被抓,城市衛隊的人查到他和秦東等人是遲早的事情,現在必須儘快將這件事情告訴秦東,讓他來拿主意,丟下幾個銀幣之後,他立即帶着幾個護衛離開了酒樓,前往格布烏斯爲他們租的房子去找秦東。
趕到這所房子後,佩特烏斯發現秦東不在,阿法爾德和一些護衛在這裡,阿法爾德看見佩特烏斯帶着幾個護衛過來,有些意外,佩特烏斯只來過這裡一次,那次是認路的,這次來幹什麼?他當即問道:“佩特烏斯大人,您怎麼過來了?”
佩特烏斯已經沒心情回答阿法爾德的問題,他急忙問道:“大人呢?”
“大人出去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佩特烏斯大急:“出事了,劫走稅銀的事情被發現了,剛纔我出去逛了一圈,回來就發現格布烏斯的門口聚集了很多人,走過去一問才知道城市衛隊進去抓人了。據說與稅銀被劫有關,而且我親眼看見格布烏斯被帶走了,如果他招供出來,很可能將這裡供出來。現在我們必須從這裡撤走,找一個更安全的地方落腳,另外還必須派人去通知大人!”
阿法爾德聽了之後大吃已經,他不得不佩服秦東的先見之明,當即說道:“好,我們現在馬上離開這裡,什麼都不要了,反正沒什麼值錢的東西,我們現在就走,不過要留下兩個人在附近蹲點。如果看見大人就將事情告訴他!”
護衛們的東西很少,也很簡單,隨便收拾了一下就全部在阿法爾德的帶領下撤離了,前往他早就暗中租好的一處房子,這處房子靠近海濱城牆的其中一個城門口。出了這個城門口走幾步就到碼頭。
……
格布烏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進監獄,他也不知道監獄竟然這麼髒,不止是髒,簡直是臭氣熏天,人怎麼可以生活在這樣的地方?這裡簡直是地獄。
他被單獨關在一間牢房裡,牢房裡非常陰暗和潮溼,走進去很快就感覺到一陣陣陰寒之氣侵襲他的身體。
牢房四周的牆壁都是用堅硬冰冷的石頭砌成。已經有些年頭了,他是從出生到現在都是生活在君士坦丁堡的本地人,自然對這裡一切都非常熟悉,據說這座監獄從君士坦丁大帝時代就建造了,到現在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時間,牆壁的石頭上已經變了顏色。有的地方長滿了綠苔。
牢房的地上鋪了一層發黴了的麥稈,散發着陣陣的黴味,牆角還有一股股尿騷臭氣,實在是難聞至極,從關進來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在這兩個小時期間,格布烏斯已經連續吐了三回,都是被這裡令人噁心的氣味給薰的。
“哐噹噹……”牢房外面傳來鐵鏈響動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就有四個身穿鍊甲的甲士手握短劍劍柄走了過來,其中一個用鑰匙打開了格布烏斯所在牢房的牢門,喊道:“格布烏斯,出來!”
格布烏斯聽見後走到牢房門口,一個甲士拿出鐵鏈將他的手和腳拷上,然後將他推出了牢房:“走吧,大人要審訊了!”
四個甲士就這樣押着格布烏斯走出了牢房,通過牢房中間的走廊之後,走到走廊的盡頭左拐進了一個房間,走進這個房間,格布烏斯看見了熊熊燃燒的火盆,監獄裡本來是陰暗潮溼的,這個監獄甚至有一股寒氣,使得現在進入七月了,囚犯們呆在這座監獄裡都還感覺很冷,而在這間房裡,格布烏斯明顯感覺就像進了火爐一樣,原本有些肥胖的他身上很快就出汗了。
這房間的陳設有一些讓他感覺恐懼,燃燒的木炭火盆裡的有幾根被燒得通紅鐵桿,鐵桿上都有一個方形的鐵塊,這就是用刑的烙鐵,他聽人說過。
四周的牆壁上還懸掛着一些鐵鏈和鐵鉤,右邊靠牆的地方擺着一張桌子,桌子後是椅子,在桌子的對面牆壁邊固定着一根粗大的木柱,有一個成年人的腰那麼粗,木柱上血跡斑斑,木柱下的地面上都有很多黑色的硬塊,格布烏斯認出了那是血液凝固後結成的血塊。
格布烏斯還沒有將這間房打量清楚,就被兩個甲士架住後拖到了木柱邊站好,並被牢固地綁在了木柱上,任他如何喊叫、怒罵、掙扎都無濟於事,那兩個甲士根本不搭理他,而他也掙扎不過那兩個甲士。
兩個甲士將他綁好之後就走出了房間,就在格布烏斯認爲自己可以休息一下的時候,又從外面走進來了好幾個人,其中一個很年輕,臉色有些蒼白和陰霾,這個人身後都是監獄裡的人,還有三個大漢赤着上身,露出一身結實的肌肉,這三個光着膀子的大漢都拿着皮鞭,還有一個是監獄的典獄長,他對年輕人一直是點頭哈腰。
年輕人赫然就是穆勒,在格布烏斯被送到監獄之後,他就立即坐馬車趕過來了,就是前來審問格布烏斯的,希望能從格布烏斯的嘴裡得到稅銀和強盜們的下落。
典獄長恭恭敬敬請穆勒坐在桌子後面,又賠笑道:“大人,現在您可以問了!”
穆勒盯着格布烏斯看了一會問道:“聽說你最近在借錢?是爲了定下佩特烏斯的那剩下一批貨?我有三個問題,如果你能如實的回答我,我可以向法官申請赦免你罪,並且將從你家裡搜出來的錢財全部還給你,還能將已經沒收的佩特烏斯的那批貨全部給你,一個銅板也不會讓你出,你是一個商人,不是很喜歡錢嗎?現在就有大把的金幣在等着你,只要你回答我的問題,第一,稅銀現在在哪裡?第二,那夥搶劫了稅銀的強盜現在在哪裡?第三,一直住在你家裡的佩特烏斯在哪裡?”
格布烏斯根本回答不了這三個問題,因爲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哭喪着臉道:“大人,小人不知道啊!”
“哼哼,看來不給你一點顏色看看,你是不知道本大人的厲害!”穆勒說完後向典獄長擺了擺腦袋。
典獄長得到指令之後立即指使一個光着膀子的大漢動手,被指着的大漢當即提着皮鞭走到格布烏斯面前,揮動胳膊就開始抽起來。
“啪!”
“啊——”皮鞭抽打在身上之後,格布烏斯當即疼得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隨着那大漢的抽打,格布烏斯的慘叫聲像是有節奏一般響個不停。
大漢一直抽了好幾分鐘纔在穆勒的命令下停止了抽打,此時格布烏斯已經疼得死去活來,在昏迷前說了一句:“別打了,只要大人將剛纔答應的條件兌現,我就說,我說!”
昏迷過去的格布烏斯更快就被一桶冷水給潑醒了,不等穆勒審問,他當即交代了他知道的所有事情:“佩特烏斯是一直住在我的家裡,今天他出去了,城市衛隊的人去我家的時候,他剛好不在!稅銀具體在哪兒,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兩支傭兵團聯合共同打劫了押運稅銀的帝國軍隊,那兩傭兵團的位置應該就是當初伏擊地點的附近不遠處,我知道稅銀不在佩特烏斯那兒,也不在他的護衛隊那兒,應該是被那兩支傭兵團帶走了,佩特烏斯的護衛隊現在正在我爲他們租的一棟房子裡,如果他們沒有得到我被抓的消息,他們應該都還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