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伴隨着清脆的骨裂聲,恩格特的尾指被徹底掰斷,軟軟地癱軟下來,和手背一起對摺成了一個猙獰的銳角。
“啊!!!!”
十指連心,恩格特只感覺疼痛以折斷的尾指爲中心輻射向他的神經,不僅在瘋狂地攻擊他的大腦,更在折磨他的靈魂!但即便尾指斷折的痛苦如此撓人,他的慘叫聲才只持續了一瞬,便被魯道夫死死捂住了嘴。
待到恩格特痛苦稍稍得到緩解,歌德輕輕扶起恩格特已經斷折的尾指,然後扭動、旋轉,緩緩擰成麻花的形狀。他一邊做着上述步驟,一邊說道:
“你很幸運,因爲你失去的只是尾指,你還能握住劍,但如果你執意要爲維克多保守秘密,那麼你將失去無名指,屆時你連劍,都握不住了。”
恩格特聽了,拼命地搖頭,竭力想說些什麼,沿着魯道夫的指縫露出滋滋的聲音。歌德見狀,這才示意魯道夫鬆開手。
魯道夫鬆開手的瞬間,恩格特便迫不及待地說道:“我只是一顆棋子,負責幫維克多取藥,再轉述一些話,下藥的不是我,是別人!”
歌德和尼亞對視一眼,尼亞會意,坐到了恩格特身邊,微笑着,彷彿鄰居家親切無害的小男孩一般,就這樣安慰和攀談着說道:
“恩格特先生,不要害怕,冷靜些,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這樣你就會沒事了。”
恩格特想了一會,決定透露大部分的內容,而模糊幾個關鍵的細節。他剛要張嘴,但尼亞彷彿看破他內心所想一般,又好心提醒了一句:
“恩格特先生,我奉勸你一定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要想着有所保留,甚至在一些關鍵的細節上弄虛作假。相信我,如果你那樣做,那麼你失去的,就不只是一根無關緊要的尾指了。”
恩格特對視着尼亞寧定和真摯的眼睛,他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現在有些猶豫了,理智告訴他如果坦露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那麼他就會失去利用價值,而維克多那邊,他也無法交代。
但如果有所保留,或者在細節上弄虛作假,那麼那個殘忍的歌德,也許真的會掰斷他的無名指,奪去他握劍的權力。連劍都握不住,他還能在聯合會立足嗎?
時間就在他的猶豫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掉了。歌德不由得嘆息一聲,又握住了他右手的無名指。
他不想這樣,但他必須這樣,因爲在這個世界,似乎只有恐懼,才能換來他的服從。
恩格特立時尖叫起來,大喊道:“別!我說!我什麼都說!”
歌德鬆開手,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說道:“這樣纔對嘛,你也不用受苦,而我也會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
“不過你千萬要記得,不要有所隱瞞,更不要模糊細節。如果你這樣做了,那就一定要將這個謊言編織得真實些,一旦讓我,和這位小朋友察覺到一點不對勁的地方,那我就會將你的隱瞞和欺騙視作對我最大的侮辱,我會讓你保持完全的清醒,放大你對痛苦的敏感程度,並想盡辦法折磨你,直到你的血…流乾爲止。”
恩格特看着歌德如魔鬼般殘忍親切的微笑,忍不住戰慄起來。他說到底也是在維克多的威脅下才成爲棋子的,他既然能在威脅下屈服於維克多,當然也會在威脅下屈服於歌德,更何況他本就不是什麼硬漢,根本沒有賭上性命的覺悟,更別說承受來自歌德的酷刑了。
他一股腦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據恩格特所說,他只是個棋子,因擅長徒步穿越山地而被維克多收買,成爲和達克斯山地團聯繫的接頭人。
那一天,維克多給了他幾枚成色不錯的斯拉夫金幣,以此爲報酬吩咐他去取一瓶藥劑,他照做了。10天后,鮑里斯病重的消息傳來,那個時候,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自己成了幫兇,毒害會長的幫兇。
之後,他與達克斯山地團的來往越來越多,通常是將維克多的請求和聯合會的關鍵情報轉述給對方,同時也接受毒藥,是個徹徹底底的工具人。而對方的接頭人,始終只是白虎。
最後,白虎讓自己轉告維克多,歌德已經身中劇毒,三四天後便會毒發身亡,不日達克斯山地團就會消滅河谷村,所以不要再想着左右逢源;另外,兩天內,儘快解決鮑里斯,並上位成爲會長,後天白虎會親自到場,見證鮑里斯死亡、和維克多坐上會長寶座。
另外,尼亞又詢問了維克多和恩格特見面時的一些細節,比如二人見面的地點,正門入還是側門入,進屋前敲門還是喊話,對維克多的稱呼,他的常住宿舍等等等等,恩格特一一作答,知無不言。
歌德聽完恩格特的講述,皺着眉頭問道:“你是說,你只負責和達克斯山地團接頭,關於維克多的其它事情,你一概不知?”
恩格特拼命點頭,說:“我真的只是一顆棋子,我知道的,只有剛剛我說過的那些!”
歌德轉頭看着尼亞,淡淡問道:“N,你怎麼看?”
尼亞揪着一絡髮絲,搖了搖頭,用魔界通用語回答說:“他並不擅長僞裝自己,所以他有95%的概率沒有撒謊。”
“也就是說,他還有5%的機率欺騙我們,或者有所隱瞞。”
尼亞點點頭,說:“是的,5%的機率雖然很小,但不是不存在。幸運的是他還不夠堅強,如果他真的隱瞞甚至欺騙我們,那麼再給予他一些痛苦,他會開口,告訴我們他藏在心裡沒有說出口的一些事情。”
“是的,我們不能冒任何風險,即便機率只有5%,也不可以。”
歌德轉過頭,略帶歉意和遺憾地對恩格特說道:“很抱歉,朋友,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將你知道都告訴我們,否則,我會掰斷你左手的尾指。”
恩格特大吃一驚,拼命搖頭,解釋道:“我知道的,只有這些!真的只有這些。”
歌德猶豫了一下,還是掰斷了他左手的尾指。
“啪!”
魯道夫則上前,捂住恩格特的嘴巴。
…
待到恩格特痛苦緩解少許,魯道夫鬆開了手。恩格特張開嘴,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在劇痛的折磨下,他渾身顫抖着,汗如泥漿。
歌德仔細看着恩格特的表情,他那佈滿血絲的雙眸極力隱藏自己的眼神,但呼之欲出的憤怒和殺意根本掩飾不住。正如尼亞所評價的那般,他不擅長表演,他還不夠堅強。
恩格特強忍着劇痛,終於說出了一句流暢的話:
“我真的,只知道這些了。”
歌德望向尼亞,尼亞則靜靜注視着恩格特的眼眸,終於回答道:
“這一次我能確定,他沒有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