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準備說什麼,肚子裡猛地一陣絞痛。我伸手捂住肚子,痛了好一會兒,才喘過氣來。擡頭去看,我爹臉色煞白,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的腹部看。
“撈起來,讓爸幫你看看!”我爹用手指了指我的肚子。
我把衣服掀開,我爹足足看了三分鐘!
“哎喲!”我又一聲驚呼。
我爹伸手過來,用掌心蓋住我的肚子。過了好一會兒,他臉色鐵青問:“你……最近有沒有行房事?就是……就是玩女人?”
我哎喲半天才說:“有!就是……就是今天晚上……剛剛……”
我爹傻了一樣,悶着頭坐在那兒一句話不說。過了好半天,他才結結巴巴叫服務員:“妹子,來……來兩瓶王老吉,讓……讓叔……壓……壓壓驚…”
服務員正在收桌子,感覺是生意不大好。
“丫頭,別洗碗了……給客人拿兩瓶王老吉出來!”老闆娘衝屋裡叫着。
屋裡的丫頭還沒出來。
老闆娘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我爹:“兩位老闆第一次過來啊?”
我爹咧嘴一笑:“是!是……”
不一會兒,屋裡的洗碗丫頭就出來了。我一擡頭,嚇得哐啷一聲,直接連人帶凳子,一起翻到在地。我狼狽不堪爬起來,指着洗碗丫頭:“你……你是誰?”
洗碗丫頭估計也被我嚇住了,茫然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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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看了看我們問:“你們認識?”
洗碗丫頭搖頭,用紅色圍裙擦了擦手,然後將兩罐王老吉放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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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着頭,目光不敢看我,只是搖了搖頭。
我爹問我:“咋回事?”
我已經顧不上回答我爹的話,只是惶恐地爬起來,指着洗碗丫頭問:“你……你是不是娜娜?”洗碗丫頭猛地擡頭,用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看着我。
老闆娘替她回答:“她的確叫娜娜。”
我又問:“是廣東人?”
“是的!”見我和我爹一臉驚訝,老闆娘用一隻手搭在洗碗丫頭的肩膀上,然後和風細雨地問:“娜娜,你老實說,是不是啥地方得罪兩位老闆了?”
娜娜委屈地說:“我沒有!我不認識他們!”
“怎麼會這樣?”我自言自語。
仔細觀察站在我面前的這個小丫頭,我發現她的長相和娜娜一模一樣,只是臉上少了一些胭脂水粉。我越看越覺得像她的模樣和冰棺裡的娜娜完全相同。
冰棺裡的娜娜也沒有化妝……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情人谷墓地裡面躺着的娜娜復活了?
如果不是娜娜復活了,眼前這個洗碗丫頭,爲啥和娜娜一模一樣?
天底下真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就在這時,青煙突然從對面的街道走過來。他的手裡拿着一支粉紅薔薇,徑直走到我們面前,然後將薔薇花遞給洗碗丫頭。
洗碗丫頭羞澀滴低下頭。
旁邊的老闆娘尷尬地笑了笑,然後替洗碗丫頭接下薔薇。
“老闆!這丫頭年紀還小,她說她目前還沒有談愛的心理準備。真的不是我不歡迎你,只是丫頭家人不在,背井離鄉來到帝都,我得爲她的安全着想。”
青煙說:“大姐放心,我只是每天給她送一支薔薇過來。”
“大兄弟這麼帥,何……何苦呢?”
我問青煙:“她是娜娜嗎?”
青煙說:“也許是,也許不是。對了關小飛,我希望你以後別到這裡來。”
我問他:“爲啥我不能來?”
“因爲你和我不同。這地方對你只有害處,沒有好處!”
老闆娘有點不開心:“你這話我可不愛聽!”
青煙頭也不回就走了。
這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原本我認爲,或許一切只是巧合。天底下有撞衫這回事,也有撞臉這回事。窩在屋子裡看AV的時候,猛地看到老畢和周董,當場嚇一跳,心想老畢央視的啊,周董那麼有錢,咋會拍那種片子?後來查百度才知道是撞臉了!
所以有句話叫無巧不成書,這丫頭或許真的只是長得像娜娜。
另外青煙喜歡她也不足爲奇。
在失戀之後,人們總是習慣在茫茫人海中,尋找另外一個替代品不是?
這丫頭顯然就是娜娜的替代品!
然而,事實真的是這樣就好了。就在洗碗丫頭轉身離去的時候,或許是因爲太累的原因,我看她用右手去錘她的左肩。就在她的手臂揚起時,我猛然發現她腋下的袖子破了一塊!
在她紅色的圍裙下面,居然穿着一件白色連衣裙。
我突然想在南麓山屍塔見到的娜娜。
想起那天醒過來後,我的手裡有一塊碎布。
冥冥中,我感覺這絕非巧合!
我爹當然看出這地方有些異常,尤其是剛纔從廚房走出來的這個洗碗丫頭。但不知爲啥,自從我爹看了我的肚子之後,他就變得沉默了。
不但沉默,而且身子在發抖。
“走吧!”我
我爹迷迷糊糊站起來,迷迷糊糊跟着我走。我看他像是在想什麼。
走到街邊,我問他:“我的肚子咋了?”
我爹說:“裡面有胎動!”
“胎動?”我沒結婚,當然不知道胎動是什麼意思。
我爹解釋說:“胎動,就是裡面有小孩。女人懷孕五個月以後,就會感覺到小孩在裡面踢她。剛纔……剛纔你肚子痛的時候,有沒感覺裡面有東西?”
我想了想,頓時大驚失色。
我他娘可是男人!
男人怎麼會懷孕?男人既然不會懷孕,我他娘又哪裡來的胎動?
我爹再次問我:“你真跟她……幹了?”
“幹了!幹了又咋滴?”
我爹啪一聲甩了我一耳光:“你手啷個騷!你幹誰不行,偏偏幹那女的。那女的……那女的根本不是人。你曉得不?她是個鬼!”
我被我爹打痛了,嚷着說:“你咋不早說?是鬼幹她又咋滴?”
我爹頓時無語。
過了一會,他走到街道旁邊,坐在一個垃圾桶上面抽菸。
我跟我爹要了一根,父子倆呼呼抽着。
我爹顯得很憂傷。
好一會兒,他纔對我說:“但願不是懷鬼胎。你別想着自己是男的,就不會懷孕。你要真跟女鬼幹了,她完全可以讓你生一個小鬼兒出來。”
這話我聽來既荒謬又滑稽。
我笑問:“從哪裡生?”
我爹說:“你根本不用生,他自己會撕開你的屁股,從你的屁股裡面出來!”
我當場就笑不出來了。
一連抽完五根菸,我爹站起來就準備走。他看了看錶說:“快四更了。三更鬼狂歡,四更鬼斷腸。三更時候遇到的鬼不會輕易惹人,最怕遇到四更的鬼!”
我爹說着,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就準備帶我去他住的地方。
就在出租車停下的時候,後面突然駛來一輛大貨車。
“小心!”我爹大喊一聲,整個身子朝我撞來。我們爺倆剛滾到綠化帶旁邊,就聽“嘭!”地一聲巨響。我感覺有些鐵片玻璃渣滓啥的飛濺過來,嘩啦啦落得我一頭都是。
我甩了甩頭,用手拍下玻璃碎片,擡頭一看,那輛出租車已經沒了。
我正準備過去看個究竟,卻被我爹拖在一邊。
身後,突然有刺眼的燈光照過來。
我爹拖着我往旁邊的樹叢一陣子飛奔。等我們鑽進陰影裡面,才發現身後開來的竟然就是遊志紅那輛白色幽靈車。這車瘋了一樣,對我們爺倆窮追猛趕。
我們爺倆一陣子逃竄。
我一邊跑一邊破口大罵:“幹他娘!這啥鳥車……”
就在我們走投無路時,前面又駛來一輛白車。這輛白車和追我們的那輛一模一樣。我心想,難道我關小飛就要死在這地方被碾成肉餅了麼?
“快上車!”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睜開眼睛,發現前面那車的車窗裡面,探出一個女孩子的頭。
等我看清楚的時候我才發現是小雪!
身後,那車又追過來了。
我爹將我攔腰一抱,一下子扔進車中。我暈頭暈腦爬起來,捂着肚子直喊痛。
小雪說:“忍住!咱們得衝出第七區!”
前面,開車的居然是遊志紅!
他的腦袋還在冒青煙,想必臉上的火焰還在燃燒。
我知道他不是鬼,只是個紙人!
副駕駛上,還坐着一個女孩。這個女孩當然就是陰陽師璐璐!因爲只有璐璐和小雪同時在場,她們才能夠完全控制得住這輛紙紮的車和這個紙紮的人。
而真正的幽靈車就在我們背後。
開車的是個死人!
“還有多長時間?”前面的璐璐問小雪。
小雪看了看錶說:“七分鐘!”
我爹問:“啥七分鐘?”
小雪說:“還有七分鐘的時間,遊大哥就要回去休息了。還有這輛車也會休息!到時候,後面那車就會強行從我們的身上碾過去……”
璐璐說:“不行!來不及了。要衝出第七區,至少需要十分鐘的時間!”
我爹問:“衝出第七區就沒事了嗎?”
小雪說:“是的!不然……”
說到這裡,小雪和璐璐都在盯着我的肚子看。
難道我就要生了嗎?
“不然咱們都得死!”小雪咕嘟嚥了咽口水,接着說:“後面這車還有辦法跟它周旋,可是小飛他……這小鬼兒生下來的話,必定會吞噬他的生母!”
“如果衝出第七區,咋樣?”我問。
小雪說:“衝出去的話,你一時半刻還不會生!”
“媽的!”我在想,還有孕期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