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底下，是你那向上微微昂起的臉，上面是如刀刻一般精緻的容顏。在風中飄飛着的栗色的短髮下面是你那雙會說話的眼睛，漆黑的雙眸中永遠閃爍着亮光，就像是兩顆晶瑩剔透的黑珍珠。眼睛的下面，除了高挺的鼻樑，便是那緊緊抿着的薄脣，淡紅色的有點像兩片花瓣。當你笑起來的時候，我總會感覺到面前像是一個天使般的人站在面前，美得不可挑剔。你說，要是下輩子你成了女生，會是怎樣地迷倒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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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空中總是寂靜的，漆黑單調的天上只有幾顆零星的如鑽石般的什麼東西閃着微光，一點一點獨自地閃耀着，不需要華麗的舞臺，不需要成羣的觀衆。
今晚，是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是一個只有星星的夜晚。
也許是海拔高的原因，山頂離天似乎是很近很近，好像擡手便可摘星辰。特別是白天的時候，白雲好像就是飄在你身邊一樣。
顧唯夢舉起那隻拿着串着牛肉丸的竹籤的手，將竹籤的尖端對着天空，嘴裡還嚼着竹籤串上的丸子，腮幫子上下移動着，吃得有滋有味的。
“別把那麼尖的東西舉起來，到時候扎到人了怎麼辦？”徐茫咬了一口手機的雞卷，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顧唯夢揮了揮手上的竹籤，在她的視覺看來就像是繞着星星畫了個圈圈。
這個時候背面的人流漸漸向前移動着，停下了腳步的她現在中央很明顯就是被人嫌棄擋路了。也不知道是誰這麼不講理，站在後面對着她罵了句“站在路口舉起牛肉串幹什麼，簡直就是神經病”，聲音很小而且是中文，也不知道有誰聽到了，又聽懂了沒有。顧唯夢也僅僅是感覺後面有個人不知在喃喃些什麼，也沒有在乎太多。結果這下後面的那個人就直接狠狠地朝她撞了上去，一下子重心不穩整個人向前傾去。
所幸的是，徐茫及時拉住了她的手臂，她自己也穩住了重心。不然要是摔倒在地上的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剛剛站穩，顧唯夢整理了一下圍在自己脖子上面的圍巾，突然發現有什麼不對——她手上的那串牛肉丸子呢？！
“嘶……”突然是一陣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顧唯夢不清楚是站在自己身邊的徐茫發出來的還是別人發出來的。只是順着旁邊的人的目光，就看到了那串被甩到空中的牛肉串，在夜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然後直線往下落去，目標是那塊區域下方的人。
“嘖嘖嘖……唯一你要闖禍了……”徐茫搖了搖頭，要是丸子落到了地上好說，砸到人的話可就麻煩了。
竹籤帶着牛肉丸的重量迅速落到人羣裡，但是周圍人聲嘈雜，根本沒有辦法聽到丸子落地的聲音。而連停留都困難的街道上，沒有機會走到那個位置去看下丸子落在了何處。
“我的丸子啊……”顧唯夢眼淚汪汪地擡起頭，仰天長嘯着，“那整串丸子五個我纔剛剛吃了一個啊！”
徐茫繼續咬着自己的雞卷：“我覺得有沒有砸到人才是值得關注的重點。”
“你什麼都不懂！四個牛肉丸啊！就這麼白白沒有了？！天啊……”又一次擡起頭，這似乎是已經成了顧唯夢的習慣動作。自從到了這裡以後，她總是喜歡擡起頭看天，不管是白天黑夜。
總覺得這裡的天地距離是那麼相近，好像一擡手就能夠觸碰到頂端。
夜空會有閃爍的星星，還想時不時看看有沒有讓她嚮往的北極光，總覺得看見了心裡就會是一片很寧靜的感覺。而白天，是那漂浮在身旁的一朵朵白色的粘糊糊的雲，站在山上頗有一種騰雲駕霧飄飄欲仙的感覺。
時間慢慢過去，手機上的手錶的指針不知道又轉了多少個圈，眼看着越來越晚，山上的溫度也降了下來，風漸漸變大了，吹得少女的臉乾燥極了，冒子裡面露出來的頭髮被吹得迎風飄飄。
“唯一，你冷嗎？”聽到了旁邊出來的吸鼻涕的聲音，徐茫看了看身邊那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少女，裡三層外三層厚重的衣物下包的像一隻糉子。
“啊……還好。”顧唯夢縮了縮肩膀，看着那個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個少年。他穿得似乎很單薄，最外面是一件羽絨，裡面好像只是很普通的毛衣。從外面看上去他好像只穿了四件衣服而已，脖子上圍着的還是那一條單薄的圍巾。
“相反的，你不冷麼？”顧唯夢縮了縮脖子，她是感覺挺冷的，因爲本身就屬於那種畏寒的人，加上之前在莫斯科吸取了教訓，她這一次再也不敢穿那麼少帶那麼少了。特意跑去商店買了一條厚厚的毛線圍巾，戴在脖子上卻又有種很刺皮膚的感覺。
“我？不冷。”徐茫笑了笑，牽起了少女戴着手套縮在衣兜裡的手，發現自己的手機還真的是比她的暖。“虧你還穿那麼多戴那麼厚呢，居然還這麼冷？”
顧唯夢吐吐舌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
一路上又經過了好幾個小店，徐茫去買了兩碗熱騰騰的湯麪。很難得外國會有中國的這種食物買，但是一路下來若是有細細留心的話就會發現其實來這裡的人中國有佔很大的比例。
時間已經到了凌晨，然而街上的熱鬧絲毫未減，人還是那麼多，好像都是約好了今晚註定狂歡絕不回去休息一樣。
走了這麼久，卻依然沒有辦法看到這條街的盡頭。顧唯夢打了個哈欠，很明顯她已經有點困了。拿起碗裡的勺子攪了一下碗裡的湯，勺起了一口剛放嘴裡就差點要噴出來。她僵持了一會最終還是嚥下去了。
“怎麼了？”徐茫的臉上有點僵硬，似笑非笑的似乎是在忍耐着什麼。
“你怎麼不跟別人說不要放辣椒！爲什麼放了不跟我說一聲！”
“哎，冬天吃點辣椒會感覺暖一點點的。”徐茫別過頭拿起紙巾放在嘴前裝作擦嘴，但是始終沒辦法控制住的上下抖動的肩膀還是出賣了他在偷笑的事實。
“我要水！”除了眼睛裡的憤怒像是要溢出來以外，她的嘴裡也同樣有種噴火一般的感覺。
“沒帶水啊。”徐茫很無辜地聳聳肩，攤開兩隻手以示自己真的什麼都沒有。
“你就是故意的！”
徐茫嘿嘿地笑着，拿起湯勺喝了一口湯，突然發現湯已經有些涼了。天氣冷，連食物都是冷得這麼快。
少女仍然伸着舌頭妄圖在冰冷的空氣中消除舌頭上的辣感，壓根沒有注意到前進的人潮平靜了下來，連面前的人都是擡着頭的。
“唯一，別鬧了，快看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