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擠的街道上，有你在身邊便是這世間最美好的事。那一個如烈火般熱情的你最終還是融化了我執着堅持而築起的道道城牆。面對你我就像機關算盡卻任然於事無補的無措的小孩。終究還是會敗在你面前。也許我早該知道的，河流有枯竭的時候，太陽有落下的時候，花朵有凋零的時候。只是，精衛最終填滿了海，愚公最終移開了山，你最終還是走到我面前，親手否決了我苦苦堅持的初衷。”
1
由於前一天的車程太長，幾乎是整一天都是在飛機和汽車上度過的。雖然不是說跑了一天忙了一天沒停下來，但是僅僅是坐着顛簸了一天也足夠累的了。除了顧唯夢是因爲睡眠太足而醒的異常早以外，其他人都是難得的一覺睡到天亮。
走出酒店去村裡找飯店想解決早餐問題時卻發現不少店都已經開始了午餐的食材補給了。村裡不同於城市，有點像中國偏鄉下的地方一樣，很難找到那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飯店，通常都是小小一棟房子分開兩邊，裡邊自己住，外面放着幾張簡陋的桌子用來招待客人。
“這地方，連個像樣點的餐廳都沒有嗎”顧唯夢撇了撇嘴，山上的溫度總是會更低的，她真想找到吃的地方趕緊解決了就可以回酒店開暖氣了，外面這麼冷她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徐茫伸出右手，攬住了她的肩膀，語氣聽起來像是在寵一個小孩子：“好了啦，這裡可是農村呢，你就將就點吧，乖啦。”
?“這裡基本都是這種店了，起牀太遲已經錯過了酒店的早餐，要實在不喜歡這種地方的話話，那還不如去便利店買點食物回去吃好了。”袁滄露推了推眼鏡，手裡翻開了一疊印滿了密密麻麻黑字的資料看着，說話時目光從未離開過那疊東西，“徐茫要不你買點回來我們去那邊的飲料店買些熱飲好了。”
?“嗯。”沒有絲毫的懷疑，徐茫點點頭，轉身便走向了便利店。只有站在原地的顧唯夢看見了袁滄露異樣的目光。
?“滄露？！”纔剛剛開口，連想問的問題都還沒說出來，顧唯夢卻已被袁滄露拉着手臂走向飲料店了。她從口袋裡拿出零錢放到桌上，臉上的表情怎麼看都讓人覺得很嚴肅：“mile-teaforme,twocupsofcoffee.”
顧唯夢站在旁邊看着沒有說話，等服務檯前的人走進店裡去準備飲料時她已經沒有問的必要了。
“你今天看到了嗎？”像是時間緊迫，袁滄露根本沒留機會給顧唯夢提出問題。裝作不經意轉過頭，看了看馬路斜對面的便利店確保徐茫還沒買完東西出來，纔將目光放在面前的人身上。
“看到了什麼？”
袁滄露接過了服務員遞出的飲料，臉上突然沒有了那種嚴肅之感，彷彿是故意的，但她的話如此輕描淡寫卻是讓顧唯夢感到一陣心寒，霎那間全身僵住，不得動彈。
她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這麼緊張，被顧唯一找到什麼的不是遲早的事情麼？自己早該明白，再像也只是代替品罷了。
但是爲什麼會出現那一種感覺？來自內心的顫抖和恐懼。雙腿不住地抖動着，顧唯夢努力想要找回知覺讓自己站穩。
“我剛看到了，顧唯一。”
“什麼？！”
袁滄露一臉平靜地朝對面的便利店走去，但隔壁的人是焦急的。
“我看見了顧唯一。如你所願，她已經跟上了我們。所以
“你，打算怎樣？”
2
“好，一——二——三！茄子！”
相機快門迅速按下，發出了“咔擦”的聲音。男人將手裡的相機還給面前的兩個人。
“謝謝你！”顧唯夢接過相機，看見了屏幕上剛剛拍下的照片。“徐茫你居然擺出一副這麼憂鬱的臉！怎麼可以這樣！”上一秒還是如花一般的笑容，下一秒便已經吵着叫着化身爲一隻獅子衝向徐茫。
旁邊幫忙攝影的那個人只是尷尬地笑了笑，卻並沒有說什麼。
“唉，年輕真好啊。”站在男人旁邊的中年男子打開手機的熱水壺喝了一口，“想當初還可以在路上勾搭到一大堆的妹子玩一玩，當年明明我也是那樣帥氣，路過的時候可是連花都會害羞的！哎，你知不知道啊……人呢？”他剛剛擡起手想要去搭旁邊的人的肩膀，才發現旁邊已經是空無一人了。
“喂！你在那裡吹什麼牛皮！走了！今晚還要趕着上到山頂去的，要是錯過了時間你自己負責啊！”也不知道那個人是怎麼做到跑那麼遠的，拿着手裡的登山柺杖對着裸露的石頭地面敲得噼啪響。
中年男子撓了撓腦袋，嘴裡什麼嘟囔着卻沒有人聽到他在說什麼。
不遠處的少年拿過了相機，開始了反擊：“你好意思說我？你看看你，笑容多僵硬，咧開嘴就是標準的笑容，好像特別訓練過一樣，真是的。”
“哪有！真是的！”
“喂喂喂，你們可要給相機留點電，我可是不會借充電寶給你們的。”一個不知道從哪裡走出來的女生，身上散發着和其他人不一樣的氣息，好像是更成熟冷靜，更平淡待事。
“對耶，今天還要去看北極光的！走啦走啦！”
“就你這種速度半夜都還沒上到頂呢。”
“徐茫！你要不要這麼小看我！”
就這樣站在旁邊看着他們笑着鬧着，竟然也不知不覺看得入了神。他彷彿就像是在那裡看到了曾經的自己，那時勇敢無畏的年少。
時間就如同白駒過隙，當你清醒過來反應過來的時候，也許那些曾經都早已經不知道溜到哪裡去了。
北極光呢……
“可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見到的啊……”男人從褲袋裡掏出煙盒把煙叼在嘴裡拿着打火機卻是怎麼打都打不着。
好不容易打着了火，他看着那三個嬉笑着的背影輕輕吐出一個菸圈。
真希望你們能夠看到自己所期待見到的事情呢，哪怕可能性只有那麼萬分之一。
雖然自己是那個萬分之一以外的存在，但是卻從來都沒有放棄過。每年的冬天他都會跟朋友從中國到俄羅斯的村莊去。
但是你們的青春卻是有限，你們的未來和我不同，所以，努力去成爲那個萬分之一吧，相信命運會眷顧你們。
“喂！還不走？”山路的拐彎處露出一個黑黑的揹着光的人影，聲音裡滿是不耐煩。
“知道了知道了。”男人吐掉煙，用腳將煙火踩滅。
“哎，年輕真好啊。”
3
“嘶，頂上風好大！”
晚上九點半，山頂就像是被點燃了一般，四處燈火通明，讓人根本感覺不到一絲夜晚的孤寂之感。彎曲的小路看不到盡頭，但是一路上的燈卻連成了一片的紅光，像是風中那搖搖晃晃的火光，?如暖流般融進人們的心裡。街道兩旁有各種各樣的店鋪，有賣工藝品的，有有賣俄羅斯特產的，有開着鍋燒開了滾燙的水的準備煮熟食的，還有的已經冒出了白色的煙，外面的人有秩序地排着隊。
“外國人跟中國就是不一樣啊。”徐茫的兩隻手縮在衣兜裡，看着眼前熱鬧的場景，身上的寒冷感似乎也是被趕走了。
“那是，你以爲人人都像你們一樣啊？”
“喂，說得好像你不是中國人一樣啊？”
“切，別把我跟你們相提並論……我可是……”顧唯夢不屑地別過頭，話說到一半才發現自己差點就把事情說出來了。
只是說對自己的約束什麼的，都是因爲教育的問題吧。她從剛到美國就必須要習慣國外的禮儀，比起中國，外國講究得更多。
“走吧，去看看有什麼吃的。”沒有繼續追究她未說完的話，又或者說會不會是是因爲沒有聽到。徐茫拉着顧唯夢就往人羣裡面擠去。
“那個是什麼？看起來好好吃！”
“我也沒看見過，看來得好好了解一下。要是好吃的話回去試着做做看，要是你喜歡吃的話……”徐茫突然間壞壞地笑了下。
“做給我吃嗎？可能性不大吧。”旁邊的人不以爲然，毫不猶豫就夾斷了少年後面想要說的話。
徐茫撇了撇嘴，最後決定無視她的話，還是將自己想要說的給說了出來：“嘛，你要是聽話的話說不定我可以做給你吃。其實我還有很多會做的你沒有嘗過哼哼，你要是不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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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別做了嘛，這樣連時間都省了。”又一次繞開了他的坑，顧唯夢像是沒事人一樣繼續朝前走着。
“配合一下不行嗎……”徐茫很無奈地跟了上去。
這丫頭真是越來越狡猾了。
一條路過去是格外熱鬧，但是那條街以外的地方，也就是他們住的地方很明顯就是安靜得多了。
少女停下了腳步，擡頭看着面前這棟五層高的樓，全身上下都包得嚴嚴實實的，除了毛茸茸的鴨舌帽下面的臉，以及背後迎風飄揚的馬尾。
“你，還想跟到什麼時候呢？”陰暗的牆壁旁邊靠着一個人，她的捲髮披散着，手裡抱着一堆文件一樣的東西，目光冷淡。
“是你？”
“是我。”那個人從陰暗的房檐下走出來，路燈的光照在了她的臉上，她面無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人。
“顧唯一，你打算這樣偷偷摸摸跟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