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煉氣期的修士萌生退意,在人羣中緩緩的朝後面移動。
築基後期的九長老都被如此輕易的殺死了,那殺死他們這些煉氣期的雜魚還不是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二長老自然也感受到了人羣中士氣的衰弱,於是大聲吼道:“他只有一個人!不要怕,合力誅殺此賊!”
三名築基期邪修和一名金丹初期邪修合力施法。
只見數十隻血嬰或凌空飛躍或順着閣樓支柱迅速的對黎冬展開了合圍之勢。
除了進入內屋,其餘所有通路都被血嬰封堵死,但黎冬豈是那種走尋常路的人?
四字炎訣-大荒焚天!一團紫紅色的妖火在黎冬的手中炸裂!
頃刻間蝕骨的烈焰如同浪潮一樣衝擊閣樓的樓道,瞬息的功夫便點燃了整座閣樓。
大火吞沒了大部分的血嬰,黎冬趁此時機衝入內屋。
“圍起來!”二長老揮劍指揮道,而後祭出法器飛向高空。
另外的幾位築基期長老也相繼祭出法器分散在閣樓的其他方位,監視熊熊燃燒的閣樓。
就在衆人思考那小子什麼時候出來,以及從哪個方向突圍的時候。
一道渾身燃起火焰的人形物體飛出來朝人數最多、防衛最強的東面正門撲去。
一些會使用遠程法術的人各自施展攔截,而這些人同黎冬一樣施法都不需要咒語祝詞,施展的更不是五行基礎術法。
有的如黑霧,有的似泥沼,亦有蜂羣,形態不一而足,造成的威力自然也不盡相同,腐蝕、劇毒、詛咒等等都是一些施加負面狀態的法術。
火人兒轉瞬間就被各種法術吞噬的連骨頭渣都不剩下了。
就在山鬼城一衆門人大爲困惑的時候,一道慘叫聲在人羣中爆發了。
只見一個青年人手握一柄青銅法劍刺穿了同門弟子的胸膛。
那人正是本該困在火場裡的黎冬,而此刻他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人羣的正中央大開殺戒。
煉氣九層以下的根本看不清黎冬的攻擊,劍影之下只不過是一個又一個的人頭滑落。
煉氣十層以上的勉強能接住一兩招,卻仍然逃不過被收割的命運。
上空中的長老們自然也發現了下邊的異樣,紛紛施展法術,但由於人羣密集,不少針對性的單體法術一一被黎冬躲過。
反而誤殺了本門弟子,如此一來長老們反而不好施法了,只能御器往下飛去企圖幫助弟子禦敵。
這時一名築基後期長老大怒之下果斷出手,口中唸唸有詞,陰法-噬魂沼澤!
地面上驟然出現一個黑色的法印,磚石的路面一下子變得泥濘不堪。
一些修爲弱的弟子踩在泥沼上面,或者沾上些許泥漿後瞬間失去了意識倒在泥沼中,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具具乾屍。
二長老朝那築基後期長老怒罵道:“你是白癡嗎?下邊弟子這麼多,你居然還用羣體法術?”
“用你教我施法?那小子躲在人羣之中,啥法術也用不了,反正這羣廢物遲早也會被他殺光,倒不如一次性全乾掉省事。”
底下的黎冬見勢不妙發動日月如梭,隨着空間浮動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而高空中的長老們看得真切,齊聲驚呼道:“空間法術!”
下一秒黎冬出現在了空中那名釋放陰法的築基後期長老的身後,然而現在已經失去了暗殺的可能性。
對方在他消失的同時就展開了靈識,自然察覺到了黎冬,所以當黎冬從身後一劍斬來時,本命靈器自動護主。
但是對方的法器品階不敵黎冬的碧落清影劍,本命法器直接破碎自爆,那築基期後期長老受到衝擊如炮彈般落向地面。
但黎冬沒有放過他的打算,左手掐的法決釋放:“太虛炎法一字訣-襲!”
胸前的涅槃玉佩猛地爆發出一道紅光,巨大的虛影投射在黎冬的身後!
他左手手背上出現了一個古老的紅色流焰紋路,攤開手掌火元炁噴涌而出。
由於人間元炁匱乏和三皇封印的限制,直徑只有巴掌大小的炎柱跟着那名長老一同砸在了地面上。
“嘖,威力下降的實在太多了,秒不掉。”黎冬不滿的吐槽了一句。
果不其然那名築基後期長老沒死站了起來,身前的防禦性圓盤法器一點點的碎裂掉在地上。
而他的身體變成了青黑色,因爲烈火燒灼的緣故,後背是赤紅的,頭髮都被燒盡了,他雙眸赤紅朝黎冬大聲咆哮着。
雖說陰陽五行法術的威力大幅度削弱了,但畢竟是以妖力爲支撐的炎訣,哪怕對方使用了防禦型法器,可他的生命力未免也太強了一些?
這時其他修士都御器朝黎冬飛來,爲了避免被包圍,黎冬御劍而走,在空中和他們玩起了追逐戰。
見他飛到了空中,那些邪修自然沒了那麼多顧忌,各種遠程的法術層出不窮的施展開來。
然而玄門正宗的御劍術豈是尋常的御器法門?眨眼的功夫就將山鬼城的人甩出數百米開外。
黎冬鎖定了幾道弱小的氣息,劍起劍落斬殺了幾名偷偷逃路的煉氣期修士。
感受着身後不斷朝他移動的大量氣息,黎冬自語道:“果然一個人滅一門的想法還是不太現實,”
“元炁按照這個速度消耗,根本撐不下去,況且對方金丹期的修士還活着。”
不如就到此爲止吧,今日山鬼城已遭重創,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他們都無法來找我的麻煩。
我便可以藉此時機積蓄力量,待到修爲足夠了再去……
這個想法很快就被黎冬自己否定了,今天若他就這樣離開了,那倉庫裡的那些人便死定了,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就算是爲了他們,今夜也當要拼上一把,不過是一羣邪魔外道罷了,真當我怕了他們不成?”
黎冬轉身面對追兵,手中妖炁凝聚,他有些猶豫是否動用這件法寶。
算了,藏不住的,先過了眼前的難關再說。
只見雙手光芒閃爍一根通體雪白晶瑩的長棍在掌心中展開,黎冬將體內元炁源源不斷的注入其中,而後朝空中一擲。
擎天白玉柱瞬間化作百丈高、十數丈寬如同摩天大樓一般朝山鬼城的一衆修士倒去。
霎那間山鬼城的門人如樹倒猢猻散飛快的四散逃開,然而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煉氣期修士在這一棒下死傷殆盡,築基後期的那名修士因爲神智癲狂、法器損毀沒能躲開也直接壓成了肉餅。
“法、法寶!這、這是法寶!”
二長老喃喃自語着,他不敢起任何的貪念,有的只是恐懼!
這究竟是什麼人?不僅會使用罕見的空間法術,還擁有價值連城的法寶,這可不是尋常散修能具備的條件啊。
趁着其他長老還在震撼之中,二長老不動聲色的御器朝城內的禁地飛去,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現如今的保命之法只剩下一個了。
另外兩位長老沒有注意到二長老已經溜之大吉,而在地面上的黎冬卻發現對方的最高戰力居然臨陣脫逃了,這一下壓力驟減。
於是黎冬微微一笑舔了舔嘴脣便主動御劍迎了上去……
山鬼城禁地
禁地是在山體的崖洞之中,距離倉庫只有百米遠,產房和飼場皆在此處。
而更深處則是山鬼城用來保管‘貨物’的禁區,只有城主和少數長老才能進入的地方。
當黎冬追尋着二長老的氣息進入禁地的時候,原本他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可是當他親眼看到那些所謂的產房和飼場的時候,體內的煞氣就不受控制的沸騰了起來。
數不清的女子大着肚子被鎖鏈鎖住了手腳,她們遍體鱗傷、眼神空洞的注視着地面。
渾然沒有理會黎冬這個突如其來的人,彷彿已經死去了一般。
至於那個所謂的‘飼場’就是一個爬滿了血嬰的地方,還有不少只是胚胎的血嬰被放置在半人高的培養管中。
而那些已經成型的血嬰待在鐵籠裡邊啃食着人類的軀體,換做普通人見到此幕必然是上吐下瀉。
而黎冬沒有這個反應,他的一雙眼瞳已經赤紅一片,狏狼煞氣形成的虛影一直浮現在他的身後。
但他沒有失去理智,黎冬很冷靜,冷靜的只想殺了山鬼城所有的邪修……
深入禁地之中,黎冬看到的是一個又一個巨型培養罐,那是令人驚詫的數量和大小,只不過大部分的培養罐中都是空的。
禁地崖洞的最深處,黎冬找到了那名金丹期修士,二長老轉過身來右手按在一個法陣臺上。
他一臉緊張的回望黎冬,道:“這位道友,你我之間並無深仇大恨,何必苦苦相逼?”
“沒有深仇大恨?呵呵,說的真好,那你們爲何要在滄海郡兩次三番的找我的麻煩?”黎冬冷漠的看着他應道。
“咳,那都是城主的意思,而且大長老都死在你手裡了,我門下半數以上的弟子也被你誅殺殆盡,”
“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不如就此作罷,本座在此保證,山鬼城從今以後再也不找你麻煩。”
“笑話,能一勞永逸解決的問題,我何必給自己的將來埋下隱患?你們山鬼城作惡多端,早就該想好今日的結局,”
“那日我誅殺那妖人時便發下誓言:我若不死,必要山鬼城滿門盡滅!現在就是我實現諾言的時候了。”
黎冬步步緊逼,狂暴的煞氣被逐漸回灌到體內,陰晦的氣息在他的體表外形成了一件實質化的薄膜。
見此二長老內心的恐懼更甚了,他明白自己很有可能在下一秒就身首異處了。
所以聲厲內荏的說道:“且慢,閣下若真要本座性命,那本座也只能跟你同歸於盡……”
黎冬沒有理會他,依舊不斷的朝他逼近,二長老滿頭大汗的接着吼道:“這裡是冷月宗多年試驗的戰魁!”
“雖然只剩下一堆殘次品,但這並不意味着它們很弱,恰恰相反這些戰魁嗜血殘暴、兇悍異常,”
“就是因爲容易失控所以才被冷月宗遺棄,你若真要趕盡殺絕,本座便將這些戰魁釋放,到時候任你修爲再高,也只能是它們的餌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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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黎冬的身形消失在了原地,回答二長老的是黎冬驚若雷霆的一擊,瞬間斬下了二長老按在法陣臺上的手臂,二長老痛呼一聲滾到一旁。
二長老又痛又笑的大聲哭嚷着:“啊啊啊啊啊……結束啦,一切都結束啦,哈哈哈……”
就在黎冬打算解決掉他的時候,一道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
黎冬警覺的低頭一看,只見一條斷臂按在法陣臺上,上面的法陣紋路散發着光彩。
而法陣臺的背後一個巨型培養罐的玻璃碎裂開來,一條有一成年人大小的獸臂破開培養罐。
下一瞬間一隻六米高、長滿獠牙的鬃毛猿猴破罐而出,籃球大的拳頭朝黎冬的腦袋砸了過來。
機會!此時二長老忍着劇痛擲出一張黑紋紅底的符篆。
由於右臂被斬斷,法術和御器都受到了影響,他只能強行凝聚靈識來攻擊黎冬,以確保將這小子一擊斃命。
符篆和靈識的雙重攻擊,外加巨猿戰魁的正面鉗制。
黎冬似乎只能再次施展日月如梭躲避,但煞氣爆發狀態下的他並沒有這樣選擇。
只見他左手握拳正面迎上了巨猿戰魁的獸臂,身上燃起了熊熊烈焰。
憑空出現在他身上的血嬰瞬間化作了青煙,同時右手舞劍快若殘影的劍氣瞬間斬殺了所有迎面飛來的血嬰。
至於無形的靈識攻擊,黎冬僅僅只是用充滿煞氣的眼神瞪了二長老一眼,他便口吐鮮血的倒在了地上。
巨猿戰魁的力量確實恐怖,與黎冬互懟一拳,那是骨頭碰撞的清脆聲音。
黎冬腳下的地面層層龜裂,以他爲中心不斷的向下塌陷。
巨猿戰魁的獸臂被強行推了回去,而黎冬後退了兩米。
黎冬收起了碧落清寒,活動活動了下手腕,一副想跟戰魁肉搏的樣子。
二長老艱難的爬起來,驚駭萬分的看着那個青年,他居然單手硬接了戰魁的攻擊!
那可是經年累月用各種手段改造過的怪物啊!擁有的力量何止千鈞!
元嬰期的體修都未必能硬接下來,而這傢伙居然只用了一隻手!
那戰魁狂暴的怒吼着,它本是無智的生物,不知道恐懼、不知道疼痛,殺戮和破壞是它殘存的生物本能。
可是當它面對眼前這個渺小的人形生物的時候,它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在顫抖,雙足在一點點的朝後退去。
最後還是創造者賦予它的性能佔據了上風,戰魁咆哮着捶動胸口而後衝向那個可怕的人類。
然而黎冬的速度更快,他的身形更加的靈活,一躍而起直接穿過巨猿的雙臂,一拳砸在了戰魁的面板上,
速度之快威力之大竟連空氣都爲之顫動了一下,只聽到轟一聲巨響,巨猿的身體便倒飛了出去砸進了牆體之中。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終於找到一個能讓我發泄的玩具了。”
黎冬的眼中閃爍着瘋狂,臉上露出了難以抑制的欣喜,就像孩童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禮物一樣。
他的雙臂此刻青筋暴起,周身的氣場進一步提升,朝前重重踏了一步,地面居然發出了洪鐘般的聲響。
“你、你究竟是人還是怪物?區區築基期的你怎麼可能擁有這樣的力量?”
二長老捂着流血的右臂看向黎冬的目光宛若是看着一頭洪荒巨獸。
巨猿戰魁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黎冬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他興奮的說道:“哈哈哈,小猴子,你可真不錯啊,居然能承受住我的三倍暴擊。”
人在特殊的情況下可以讓自身的一擊力量瞬間再度提升一倍便是暴擊。
黎冬未修煉元炁的時候,只能通過出招瞬間的二次加速來提升一倍暴擊威力,然後以腰部爲軸蓄力再提升一倍暴擊威力。
“如今有了元炁加成,三倍暴擊已經快要接近四倍的傷害了,嘖嘖,這種暴擊技巧我平常可根本不敢用啊。”
黎冬一個箭步上前,拳頭夾雜着破空聲落在了戰魁的肚皮上,產生的氣浪將六米高的巨猿擊飛浮空。
接着黎冬閃身到巨猿的上空,一腳又落在巨猿的背上,巨猿戰魁重重的砸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巨型大坑。
黎冬腳踩在巨猿的肩頭,一隻手抓住巨猿的獸臂用力一扯,居然將巨猿戰魁的巨大獸臂硬生生的扯了下來。
巨猿獸臂與身體的斷口皆流出了綠色的液體,而後黎冬擡起手又是一拳落在了巨猿的腦袋上。
這一下巨猿戰魁的腦袋再也經受不住爆裂開來,四濺的綠色液體飛灑了黎冬滿身。
“喂,這就是你說的狂暴兇殘?比之我如何?”黎冬一臉嗤笑的看着癱坐在地上的二長老。
“呵,呵呵呵,你這個怪物!你是很厲害,可那又如何呢?本座可從未說過戰魁只有一隻啊……”
整個禁地陸陸續續爆發了培養罐破碎的聲音,黑壓壓的一羣猿猴樣的生物朝法陣臺的中央的圍攏過來。
黎冬平靜的看向二長老,此刻的他被一隻猿猴戰魁抓了起來,就像拎着小雞仔一樣,然後那隻戰魁張大了嘴巴一口將他吞了下去。
“一隻也好,一百隻也罷,與我而言都是一樣的,這種級別的垃圾隨手可滅。”黎冬冷笑着說道。
只見黎冬祭出本命法器,御劍從崖洞的露天頂部飛了出去,體內的妖力在瘋狂運轉。
太虛炎法四字訣-飛火熔岩!這是他目前所能施展的範圍最廣的炎系法術。
只見他張開雙臂周身的火元炁便凝聚成液體、固體,灼熱的高溫將他身上的普通衣服點燃。
赤紅的流火覆蓋了半個天穹,黑夜中閃耀的火光令高空中的雲層都染上了一片紅色,如同火燒雲一般的壯麗景色卻顯得那樣肅殺。
“全部都給我消失吧!”眼看黎冬的法術就要釋放完畢。
忽然他無意間瞥見了那個倉庫,想起裡面還有幾十個被山鬼城誘拐來的平民。
而且禁地之中還有許多大着肚子的可憐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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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行中斷了施法,黎冬一口血涌上喉嚨,卻又強行嚥了下去,他猛烈的咳嗽了幾聲,便御劍落回了原來的地方。
如此一來範圍性的法術短時間內就無法使用了,由於身上衣不蔽體,黎冬催動靈識將袖裡乾坤內的水墨青松裝召出瞬間換裝完畢。
而那些原本四散開來準備尋找食物的戰魁又重新將目標集中在了黎冬身上。
他是修真者擁有普通人所沒有的精純靈炁,單單是這一點就足夠吸引戰魁的所有注意了。
黎冬深深的吐了口氣,將碧落清影劍收回了體內,取而代之的是擎天白玉柱。
他自嘲般的笑道:“嘁,差一點就變成同他們一樣的貨色了,難怪夫子說修爲越高的修士越難做到持身中正啊。”
面對數以百計的戰魁,黎冬揮舞着白玉柱迎了上去,每一棍下去便是一隻猴子的腦袋開了花,每一記橫掃捲起的棍風便能將數只戰魁擊飛。
漸漸的黎冬的雙眸染上了血紅,一邊是悍不畏死的戰魁,一邊是越殺越歡逐漸陷入狂暴的黎冬。
一時間整個禁地被恐怖的氣場所籠罩,戰鬥產生的巨大聲響不斷從崖洞的深處傳出來,一直傳播到極遠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