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溪鶸雖然追上了黎冬,卻沒有第一時間出手。
當他對上黎冬的目光時,發現黎冬的眼中流露的是一片死寂。
那是勘透了生死,視死如歸的眼神。
“你……活不長了。”魔尊溪鶸淡淡的說道。
“是啊,即使你現在不殺我,我這樣的身體也撐不了幾個月了。”
自己的身體狀況黎冬是最清楚的,從魔尊第一次出手就已經重創了他。
即使之後.進入魔化狀態,也無法抵消魔尊那霸道無雙的魔氣。
現在的黎冬體內五臟六腑已經嚴重受損出血,全身的骨骼有半數以上破碎開裂。
這樣的傷勢換做正常人即使不死也至少會癱瘓,可以說黎冬的每一個動作都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遺憾的是迴光返照只能延續我的生命,讓我繼續戰鬥下去,而無法修復我身體的創傷,赤鳴心炎異化後,南天星圖附帶的能力也無法正常發動,這樣的傷勢僅憑醫術已無力迴天。’
本命法器被毀時,黎冬就是靠迴光返照的能力撐過來的,但是身體的傷勢卻沒有復原,這必然是靈種異化導致的後果。
“魔尊,我以無多餘的氣力,就用最後的一招定勝負吧。”
黑氣在黎冬的身上緩緩升騰,而他的右手卻被一道白光籠罩,一黑一白的兩種光華在交替吞吐。
見此魔尊的臉上露出了饒有興趣的表情:“以混沌爲基礎推導出先天五太之力,有點意思!就讓本尊看看你能發揮出多少力量!”
太素之力——陰陽雙生!
一黑一白的兩條鯉魚在黎冬的掌中迴轉,隨後形成一道螺旋,水墨風的能量波動筆直的朝魔尊飛射而來。
六道魔域——天地一色!
同樣是魔尊溪鶸壓服魔界衆生的成名絕技,在領域展開的瞬間吸納天地間的一切不祥之力,將其化爲己用,既是武器也是鎧甲可謂攻防兼備。
而溪鶸自身則可以化作無上至尊魔神降維世間,免疫一切附帶魔氣的傷害。
魔尊不躲不閃站在原地硬接太素之力,水墨一般的能量在接觸魔尊的那一瞬間炸裂開來。
空間隨之扭曲融化,砰地一聲猶如玻璃摔碎的聲音。
而此刻黎冬已然力竭,無論再如何壓榨也發揮不出更多的力量。
“哈哈哈!好!漂亮的一擊!”塵埃尚未落定,魔尊霸氣十足的笑聲便響徹天地。
居然毫髮無傷?!
黎冬一臉的不甘心啊,這種感覺就像打遊戲錢也氪了,甚至還開了外掛,結果一頓輸出下去愣是沒把BOSS的皮蹭破。
修真者的世界真特麼艹蛋!淦!
溪鶸看着自己手上殘留的法則之力,右手的掌心留了下一道淺淺的傷口。
見此他不怒反笑:“小子,你比本尊預想中的還要有趣,今日就到此爲止吧。”
黎冬沉默了,他很想像二次元裡的那些熱血笨蛋們一樣不顧一切的衝上去,和這個傲慢無敵的傢伙展開殊死決鬥。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主人公,頭上也沒有主角光環。
所以當發現自己有一線生機的時候,黎冬毫無意外的認慫了:“今日的屈辱,我記下了,遲早有一天我……會去找你,將今天的戰鬥做個了結。”
魔尊溪鶸嘴角輕挑,冷傲一笑道:“若你能活下去並不斷成長,完全掌握巫化的能力後就來魔界吧,本座很期待能與末法時代最後的大巫決一死戰。”
言畢溪鶸便轉身化作一道黑光飛向遠方,黎冬雖然不太明白魔尊話中的巫化是什麼,但他推測這應該跟他異於常人的身體有很大的關係。
黎冬回頭望向了鬼女離開的方向,想要運炁追上去。
然而隨着魔尊的離開,巨大壓力造成的精神緊繃狀態瞬間瓦解。
心神放鬆的那一刻強烈的虛弱感奪走了黎冬的意識,再也支撐不住的他倒下了。
這時黎冬身後的空間被劃開一道巨大的口子,漆黑的蟲洞之中走出了一個人。
他將昏迷的黎冬抱起,冷峻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疼惜。
凌厲的劍氣在四周形成了一個真空的氣場,將所有聞風而來的孤魂野鬼擋在劍圍之外,就這樣他抱着黎冬走進了空間蟲洞……
另一邊魔尊溪鶸來到魂牽崖上,此時懸崖頂上只有老農一人,似乎是刻意在這裡等他。
魔尊溪鶸神情孤傲的說道:“欠你的人情本座還清了,不過以後這種事最好請別人來,如這般小心翼翼地控制力道的戰鬥,本座也是生平頭一遭。”
“這次冬兒的魔化真是有勞魔尊大人了,只是由他人來代勞,老朽可不放心,”
“畢竟放眼整個魔界,無論是對魔氣的掌控還是對魔化的瞭解,又有誰能比得上魔尊大人您呢?”老農態度恭敬的說道。
接着老農的語氣一轉,他冷聲說道:“但擬魔形態終究不是完整的魔化,冬兒的左臂恐怕在完成龍化前都無法恢復,”
“傷殘肉身可是超過了約定中合理傷害的範疇,所以魔尊您需要另外付出一些代價……”
說到這老農溫和的眼神驟然一變,左腳向前一踏,佝僂的身姿瞬間化作一座頂天立地的山嶽,一柄鋤頭出現在了手中。
這件看似尋常的農具在被揮動的瞬間彷彿夾雜着毀天滅地的威勢,老農輕喊一聲:“鋤禾!”
鋤頭高高舉起輕輕落下,樸實無華的動作,沒有任何炫麗的能量流轉。
就像普通的農夫在田地裡幹活一樣的姿勢,但鋤頭落下的同時魔尊的一條臂膀也一同落在了地面上。
這毫無花哨的一擊是無法閃避的,凡是蘊含一方天地之威的攻擊,唯一的化解方法就是硬抗下來!
鋤禾舉起的時候周遭的空間便被鎖定,空間法術無法使用,落下的時候便意味着天崩地裂。
任何身法都將變得無意義,因爲天塌下來逃到任何地方都是無用的。
黑氣纏繞在魔尊的斷臂傷口處,溪鶸毫不意外的看着老農。
他語氣依舊孤傲的說道:“黎甿,你還是老樣子,不喜歡佔人便宜也不喜歡吃虧,只不過你如此自作主張,到時候吃虧的可是他。”
“無妨,老朽一向喜歡現世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什麼的可不適合老朽,您既然斷我孫兒一臂,老朽便也斷您一臂,公平公正、蓋不拖欠。”黎甿笑呵呵的說道。
“也罷,此處已無更多樂趣,多留無意。”
地上的斷臂化作了魔氣從斷口處回到了魔尊體內,溪鶸駕着黑雲從來時的方向飛回去。
老農擡頭看天,慈祥的神情變得冷峻,他語氣凝重的自語道:“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也不知袁公的天猿換血咒還能支撐多久,冬兒已經進入巫化的第四階段,”
“在山海界通過與兇獸廝殺得來的兇獸級獸覺;動心忍性並經受各種痛楚磨練出的狂暴化;來源於妖界妖聖頂級妖力的半妖化;”
“以及從鬼帝和魔界至尊那兒得到的至陰鬼氣與至純魔氣。冬兒巫化的起步已經站在當年黎氏主系相同的起跑線了……”
但是越往後的條件便會愈發艱苦,而冬兒又將會經歷怎樣的考驗以及付出怎樣的代價,這都還是未知之數。
……
……
幽都王城 森羅大殿
另一邊鬼女已經將楊紫蘭帶至鬼帝面前,鬼女通過輸送元炁助紫蘭從昏迷中甦醒。
楊紫蘭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她發現自己到了一處富麗堂皇卻有些陰森詭異的地方。
而大殿的最中心位置,坐着一位身穿黑金龍袍的威嚴老者。
“她就是黎月和阿蘿的‘女兒’?”
鬼帝夜幽童如是問道,只是不知爲何僅僅只是看到這個女孩。
鬼帝波瀾不驚的內心便隱隱開始加速跳動,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在心底不斷蔓延。
“是的,陛下。”鬼女恭敬的說道。
楊紫蘭這時候纔回過神來,她回頭抓住鬼女的手臂問道:“鬼女姐姐,哥哥呢?哥哥他怎麼樣了?”
“放心,他沒事的,是他親手把你交給我的,現在估計已經回去了。”鬼女半真半假的安慰道。
“這樣啊,那蘭兒就放心了。”楊紫蘭頓時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突然她似乎是想起來什麼,楊紫蘭看着鬼帝,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問道:“請、請問……我要怎樣才能見到媽媽?”
“嘻嘻,我可愛的乖女兒~~居然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見媽媽,媽媽真的是太開心了~~”鬼帝義女從王座的後面走了出來。
而楊紫蘭在聽到這道聲音時,身體便止不住的顫抖,當她見到那女人時臉上更是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她帶着恐懼的聲調不敢相信的問道:“爲、爲什麼是你?你、你……”
阿蘿面帶譏諷的冷笑道:“哼,若不是凡間的那些蠢貨辦事不利,到現在都沒把你處理掉,我何至於動用孃家的力量,”
“果然當時玩夠了就應該立刻殺了你,要不然也不會平添如此多的麻煩事。”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你居然能得到道家的庇護,可惜那個日薄西山的道家已經衰敗了,現在誰也保護不了呢,”
“你也別指望還有一個化神期的修士能到這來救你,就算真有也不過是陪你一起死罷了。”
楊紫蘭沒有理會阿蘿的話,而是用遭到背叛的表情看着鬼女問道:“鬼女姐姐,爲什麼?”
“不要恨我,我只是聽命行事。”鬼女低着頭,看不見面紗內的表情。
“好了,我的乖女兒,這就下十八層地獄去陪你的親生母親吧,我想黎月那個賤女人看到你以後一定會非常開心吧?”
阿蘿右手一翻,一柄黑劍出現在了手中。
紫蘭見她的後母提着劍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來,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她坐倒在地上萬念俱灰下心心念唸的喊了聲:“哥哥!救我!”
“我說了,在這裡沒有人能救你!”
眼看阿蘿手起劍落即將殺死楊紫蘭,可鬼女卻始終沒有動作,因爲她在等待一個可能,這個可能也是影響往後計劃的重要一環。
阿蘿的右手停在了半空中,她沒能順利斬下去,因爲她的手腕被另一隻蒼白有力的大手握住了。
她轉頭想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膽敢阻攔她,卻發現阻止她的不是別人。
正是她的義父中央鬼帝幽都王夜幽童!
而且更令阿蘿驚訝的是義父此刻的模樣,潔白富有彈性的皮膚,冷傲英俊的年輕面容。
只是眉發依舊是銀白色,但是這副姿態哪裡像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
義父爲了延緩天人五衰帶來的影響,輕易間是不會以全盛的姿態示人的。
即使是我也沒有見過幾次,可今日爲何……難道是爲了楊紫蘭這小賤丫頭?這怎麼可能!
“義父爲何阻攔女兒?這本是女兒夫家的家事,還請義父鬆手。”阿蘿嬌嗔道。
這副百試不爽的小女兒嬌媚姿態此時卻失靈了,夜幽童目光緊緊的盯着戰戰兢兢的楊紫蘭。
他語氣平和的說道:“凡俗之事寡人本不想多管,但她的事寡人要另做處置,黎月已經離世四年了,阿蘿你又何必對她的女兒趕盡殺絕?”
聞言阿蘿心中愈發的奇怪,義父與黎月沒有任何交情,即使我在當年採取了一系列行動。
義父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今天面對這小賤人怎麼會……
“這……義父何意?這丫頭不過是黎月那賤人生的雜種,她的死活無關緊要的……”
不理會阿蘿的話,鬼帝上前將一隻手放在楊紫蘭的頭上,靈炁探索下很快就掌握了她的身體狀況,接着用公主抱的姿勢抱着楊紫蘭走出了宮殿。
見此在場的衆鬼皆是目瞪口呆,尤其是阿蘿那原本千嬌百媚的臉,這一瞬間化作了厲鬼羅剎一般,若是可能的話她甚至想當場把那小賤人一口吃下去。
楊紫蘭起初是震驚的沒有反應過來,當她意識到想掙扎時,目光與鬼帝的眼睛對上。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心平靜了下來,所有的不安、害怕等等情緒都消失了。
“爲什麼他的眼神那樣熟悉,爲什麼看見他就覺得好安心,這樣的感覺好像……”
楊紫蘭如此想着想着,一股疲倦感席捲而來,不一會兒便再度陷入了沉睡。
鬼帝離開了森羅大殿,腳踏一朵黑雲便往王都城西的方向飛去,片刻的功夫便來到了正西面黃泉黑路上。
鬼帝在黃泉路旁的一座鬼氣森森的大殿前落了下來,此處便是聞名遐邇的閻羅殿,宮殿的規模和外觀自然比不上幽冥宮的森羅大殿。
大殿外的守衛自然是認出了鬼帝,他們哪裡敢阻攔,只能先去稟報閻羅王,而鬼帝徑直的穿過閻羅殿,來到了背面。
那裡有一處彼岸花海,開着絕美的花朵,一旁開着紅色的花朵,一旁開着白色的花朵。
看起來柔軟芳香,給灰暗的地府添上了幾分人間的風采,一座石碑上刻着:
碧落黃泉,人鬼殊途。
彼岸豔紅,灼人雙目,彷彿燃盡相思悲慼。此岸荼蘼茫茫。
此岸,今生最後一朵,世人芳華殆盡,才幽幽初放,多少人得見其孑然?
彼岸,往生第一朵,如烈焰焚燒,不論愛恨,過了此地都不作數了。
死者之花,一如火照。
花海的正中央豎立着一座寺廟,寺廟名曰往生寺,這座寺廟簡陋破舊,與人間的寺廟大同小異。
但鬼帝卻鄭重無比的喊道:“夜幽童,求見地藏王菩薩。”
寺廟的門一直開着,彷彿從未關閉過,而寺中也沒有傳來任何的迴應,夜幽童大步走進寺中。
這時小廟的門也打開了,一位寶相莊.嚴的僧人端坐在佛臺上,他的身旁趴着一隻體型巨大似犬似獅的生物。
“陛下的來意,諦聽已告知小僧,楊小施主的病情,小僧自當全力相助,但佛法境界耗時甚巨,非一日之功,少則十年,多則一甲子,還請陛下靜待佳音……”
“有勞菩薩。”鬼帝將楊紫蘭放在了佛臺前的蒲團上。
這時地藏王菩薩看了一眼諦聽,諦聽會意叼着一張寫滿字的紙走到鬼帝面前。
“藥方?”夜幽童略微一看,發現居然是一張古藥方,很快他就明白了,說道:“寡人會盡快辦妥。”
待到鬼帝走遠後,諦聽這時開口說道:“菩薩,您真要救她?她的因果業障直接關係到東嶽神洲的安定,間接導致的後果遺禍三界六道,”
“若救活她,便是爲三界選擇了一個最糟糕的未來。”
“諦聽,能救而不救與行兇之人無異,小僧救得是現在這個無辜善良的小施主,即使她將來有罪,那也是交於未來的人去審判她。”地藏王如是說道。
“可菩薩您現在救她,豈不是對未來的人見死不救?”諦聽反對道。
地藏王微微一笑說道:“諦聽你雖然擁有聆聽萬物通曉過去未來的能力,但並不是決定衆生的未來,未來是充滿可能性的,你不過只是看到了其中的一條分支……”
諦聽接着反駁道:“但這條分支是天演推算之法得出的結果,已經可以算是既定結局了,除非出現命理之外的逆天人,否則天命難違。”
“或許改命之人已經出現了,若非如此平靜千年的幽冥鬼界,今日又怎麼會出現如此波瀾?”
“難道說今日與魔尊溪鶸相抗衡的人便是逆天改命之人?我確實聽不見他的心跳聲,也無法探查他的過去未來,但是會出現這種狀況的人只有……”
“那四個字不可說,諦聽,他們的存在是諸廈神脈的最高機密,是東方文明延續的根基,也是一切神話的開端。”
地藏王菩薩及時打斷了諦聽的話,諦聽急忙噤聲,菩薩接着說道:“而黎小施主便是這類人中的代表,他們不是天之驕子,從未被上天所眷顧,”
“在同時代的人眼中他們都屬於‘叛逆者’,所以他們的行爲得不到任何的認可,他們離經叛道的行爲註定了他們一生困苦的命運,”
“他們是推翻腐朽的利刃,他們是勝利者的墊腳石,他們是統治者的清道夫。”
“但是歷史卻證明他們纔是真正的正義,雖然他們不被那個時代的人所理解,雖然他們飽受質疑,但他們罪在當代,功在千秋。”
諦聽感嘆道,語氣帶着一絲傷感,帶着一絲遺憾。
“每一個時代都有一個時代的答案,五千年前尋仙訪道的衆神們告訴後人應該將目光放在更遙遠的星辰大海,四千年前的諸廈三族告訴世人應當和諧共處,”
“三千年前封神之戰後,大商用自己的國祚告訴世人妖族和奴隸也有生存的權利,兩千年前的大秦告訴世人大一統才能幸福長久,一千年前的大唐告訴世人科教方能興國,”
“時至今日經歷過數次大戰洗禮的諸廈大地,如今的時代主題只有由活在當代的人們自己總結。”
“星辰大海、和諧共處、衆生平等、民族統一、科教興國,這些對於人類而言都是永遠不過時的思想。”諦聽贊同的點了點頭。
地藏王菩薩略感惆悵的說道:“凡人是愚昧的,但也是最具智慧的,只要有一個‘引路人’走在前方,後面的人便會前赴後繼,爲人族的未來死而後已。”
“但這個引路人如果走錯了路,那麼所有的人都有可能萬劫不復。”諦聽如是說道。
“所以人才不怕犯錯,儘管我們總是習慣在同樣的錯誤上不斷的跌倒,但我們依舊在穩步前行。”
說到這諦聽陷入了深思,它擡起頭問道:“菩薩,您選擇相信他這個引路人麼?縱使他的選擇有可能是錯誤的?”
“諦聽,任何可以看見的未來都不是遙遠的,就像人的視距有極限一樣,縱使你擁有天下無雙的全知權能,但你所能看到的未來最遠也不過千年歲月爾,”
“因爲再往後的未來便失去了預知的意義,黎小施主的選擇或許對當代的人們罪無可赦,”
“但小僧相信千百年後,他的做法一定會被世人們所認可,因此小僧選擇相信他。”
“菩薩,弟子受教了。”諦聽恭敬的低頭受禮。
“阿彌陀佛。”地藏王菩薩宣了個佛號,一揮手那盒藏有九轉大還丹的檀木盒子便從楊紫蘭的衣袋中飛了出來落在了菩薩的掌中。
盒子打開一枚龍形金紋的青玉般通透的丹藥緩緩懸浮在半空中,地藏王輕輕彈指金紋青丹轉瞬便化作一團液體將楊紫蘭的身體包裹其中。
“菩薩,我爲您護法。”
輕閉雙眸的地藏王菩薩聞聲輕輕點了點頭,繼而專注的運行法力。
得到了菩薩的同意,諦聽跑到廟門口如石獅子般一動不動的守在門外。
忽然地面傳來了微微的顫動,這種顫動極其細微,人是根本無法注意到的,但諦聽可是擁有聆聽萬界萬物所有聲音的能力。
它耳朵伏地靜聽了一會兒,人性化皺起眉頭自語道:“這次的動靜鬧得實在太大了,居然還把那隻猴子給驚醒了,看來六界的這場動盪已經近在咫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