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小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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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該沒想到我還有這般硬氣堅強的時候,臉上滿是驚詫和激動,明亮的眼睛絢爛的像是炸開的煙花,有着攝人心魄的魅力,我都不敢直視他火熱的眼眸。

過了好幾秒他才重重回應,“我果真,沒有看錯人。”

我接着話茬問他,“我蠢的要死,你怕不怕我跟在你身邊誤事?”

張元青笑得風輕雲淡,璀璨的眸子裡折射出自信的光芒,他拿起筷子給我夾了兩塊糖醋里脊,緩聲道:“天下沒有不是的徒弟只有不會教導的師傅。自從我母親和弟弟死後,我以爲此生再也沒有怕的事了,直到那年我被我的父親狠心丟到宋家溝。”

那會兒的他只有十四五歲,是個養尊處優的小少爺,過慣了城裡精彩豐富的生活,深山裡物質生活極度匱乏,而他一個人在偏僻陌生的宋家溝,一定過得十分艱難。

糖醋里脊的味道酸甜可口,肉質鬆軟脆糯,我很感激現在的生活,雖然感情上十分傷痛,但我還活着,未來會活得更好。

“宋野草,你還記得四五年前那個初春的傍晚,在宋家溝村口的大槐樹下,你遇到了一個衣衫襤褸一言不發的小乞丐嗎?”張元青再給我夾了一塊紅燒肉,他靜靜地看着我,像是透過我的臉看到那晚的情景,表情淡漠,眼底卻有哀傷溢出。

他若不提這件事我早都忘了,那天傍晚寒風肆虐,倒春寒的威力不容小覷,我割完豬草準備回家,經過村口的大槐樹,看到一個衣衫襤褸捲縮佝僂的小乞丐,他被寒風吹得哆哆嗦嗦,可憐的像只流浪小狗。

當時我動了惻隱之心,將打豬草時偷偷烤的兩個土豆塞給了乞丐,小乞丐一直低着頭,我看不清他的五官以及表情,只覺得他對靠近的陌生人帶有敵意,我怕他凍死在村口,遂耐着性子好言相勸將他帶回我家,宋大成有個空置的牛圈,已經兩三年沒用了,裡面有很多稻草,倒也暖和。

農村的夜黑寂無光,我一直不曉得那個小乞丐長什麼樣,且他從頭到尾一言不發,我以爲他是個啞巴,自己倒是操着方言巴拉巴拉說了很多。

不曉得張元青爲什麼突然問這個,我疑惑地看着他。

“那個小乞丐,就是初到宋家溝的我。”張元青悄無聲息地看了一口氣解釋道。

我瞪大了眼,有點不敢想象,那晚遇到的小乞丐就是高高在上的張元青,我依稀記得當時的他身上還有傷,彷彿被人暴打一頓,心想乞丐被人欺負也是常事。

現在一想,只覺得處處都透露着辛酸和難過。

張元青見我繃着臉,眼神也黯淡無光,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髮,笑:“你救了我兩次,我銘記於心。我把自己最艱難最卑微最慘不忍睹的一面翻給你看,只是想告訴你,不是誰都能平順一生,只要努力,只要上進,生活總會過好。顧南風亦如此。”

他在安慰我,用活生生的例子帶給我希望,而這些例子一定是他這一生都不願回憶的傷痛,他對我真的很好。

我感激地看着他,重重回答:“謝謝你。”

張元青傲慢地白了我一眼,道:“誰要你謝謝。”

他爲我付出這麼多,豈是“謝謝”兩字就能還清的,我堅信總有一天我會用實際行動報答他。

“我本想在廣達市穩定後就把你接到城裡,沒料到你家突遭變故,你先我計劃一步來了市裡。你膽小懦弱蠢頓,我明明在你第一次遇到麻煩就能出手幫你,但我想叫你自己成長,小雞從蛋殼裡面冒出頭是新生,從蛋殼外面打破是毀滅。好的是,我的苦心沒有白費,只是沒料到你早早地跟顧南風有了感情。”

見他的語氣越發沉重,彷彿滄桑的老人,我怕被他的傷感渲染,趕緊岔開話題,“你打算怎麼安排林浩然?”

張元青不滿地瞪了我一眼,我立即朝他討好地笑了笑。

張元青這才摸出手機給李揚打了一通電話,“他說有錄音那就真的有了?假如他真有的話,又怎麼會跟你我在這廢話,更不會接二連三像瘋狗一樣威脅宋野草。既然他這麼想在逍遙苑分一杯羹,咱們就給他這個機會。”

我不解地看向他,電視機裡背對着林浩然接電話的李揚也很費解。

張元青笑得陰森可怖,“你不是一直不信任徐國鋒又苦無不好直接對他下手嗎,這件事就交給林浩然完成吧。”

這一瞬,我想起“狗咬狗”這三個字,張元青的意思估計是叫徐國鋒跟林浩然相互爭鬥,他從中獲利。

但他如何做到呢?

張元青繼續吩咐李揚,“你把今天林浩然威脅你的視頻交給徐國鋒,他知道怎麼做。”

“上位者永遠擁有絕對的支配權,下面的人爲了得到上位者的信任以及更廣闊的利益,會不擇手段地討好上位者。”張元青幫我盛了一碗湯,笑着給我解釋,眼底卻是沒有一絲溫度,這一刻儼然是位老謀深算的權謀家。

之前聽他說過兩句,雷霆跟那位陸總似乎都想跟他做生意,陸總有事先行離開,但一直想在廣達市撈點好處的雷霆爲什麼今天突然離開?我立即詢問張元青。

他先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說了句題外話,“雷霆帶走顧南風你很難過吧。”

我癟了癟嘴沒有回答。

張元青嗤笑一聲,繼而道:“因爲昨晚我弄死了古道,並且將禍水潑給了蔡世傑,不管孤狼是否有證據證明我爲背後主謀,最近的廣達市都不太平,雷霆這人狡猾奸詐,爭搶利益的事跑的比誰快,遇到麻煩躲得更快,他當然要帶着下屬離開了。”

“那他……還回來嗎?”我怕再也見不到顧南風。

張元青看出我的小心思,不滿地瞪了我一眼,道:“雷霆一定會回來,至於顧南風……我就不知道了。”

我朝他做了一個鬼臉,又臉着厚衝他笑了笑,討好道:“張少無所不能,沒有不知道的事,你不願告訴我就算了,你先養傷,養好傷帶我出去闖天下。”

“你真是……”張元青緊繃的臉忽而柔和,無奈道:“臉厚!”

吃完飯,張元青帶我去煌佳,在阮唐的陪伴下我到處熟悉環境,而他跟一位黃頭髮藍眼睛的外國人學習英語。

見我面露詫異,阮唐笑着解釋,“別看元青沒去學校上課,他一直都很努力呢,他什麼都懂。”

跟她熟悉完整個煌佳,我又折回張元青的辦公室,他剛練完口語,外教已經離開,李揚正給他換藥,我本想搭把手,他辦公室的電話響了,我幫忙接聽,李凱的聲音傳了進來,“張少,孤狼帶着數十手下闖了進來,氣焰囂張點名要見你。”

張元青的傷口癒合良好,只是傷口周圍微微紅腫,他嚥下幾粒江醫生開的藥,對電話那頭的李凱鎮定回覆道:“我知道了,你請孤狼去一號包廂,我現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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