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人接茬道:“他八輩子不聯繫咱們,這次這麼鄭重其事的把咱們都聚到一塊兒,肯定是有大事,這個女人又是他孩子的媽,你就是拿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女人對於他來說意義不一般,但凡長點腦子就得把人家當成老佛爺似的供着,你可倒好,笑的那叫一個歡暢!”
一旁另一個人戰戰兢兢的插了一句:“那個,剛纔我也笑了,歐陽不會收拾我吧?”
那個看孩子的女人一本正經的說:“說不準,你沒看見剛纔那女人教訓歐陽的時候,他那個臉黑的跟鍋底似的,哪個女人敢那麼和歐陽說話,人家可是真真的不稀罕咱們歐陽,偏偏他還把人家放在心窩子上,這下可好,弄巧成拙了,你得付連帶責任!”
幾個人低聲的說着,氣氛漸漸的變得低落,他們不遠萬里,從天南海北的聚過來,就是爲了見見這個對於歐陽來說很重要的女人,順便罩罩她,可是現下這個模樣,非但沒有讓兩個人的關係拉近,反而是鬧的更僵了。
真是失職!
歐陽靖站了一會兒後就轉身又上來了,他面色又恢復如常,淡然的按鈴叫來了服務員,正常的點了菜,叫了酒。
一切看着都是正常的,可是隻有他們知道,這樣沉默的歐陽靖纔是不正常的,他們是和他一起長大的死黨,沒有人能比他們更瞭解歐陽靖,他沒有表情的時候絕對比有表情更加恐怖。
包廂裡的氣壓急劇降低,幾個人都膽戰心驚的不敢大聲說話,都沉默的吃菜,只有歐陽靖一言不發的一直沒動筷子,一直在喝酒,一杯杯威士忌眼睛都不眨的灌下去,一旁的人光是看着都替他胃疼。
等他把一瓶威士忌喝光又去開第二瓶時,在一旁照顧孩子的女人終於忍不住了,小聲地勸解道:“歐陽,你吃點菜再喝,這樣對胃不好!”
只是她的話完全不奏效,歐陽靖直接無視了她,繼續一杯杯的往裡灌,她悄悄的捅了捅糰子,用眼神暗示他去勸勸他爸爸。
糰子心領神會,伸出小手扯了扯歐陽靖的袖口,軟軟的說:“爸爸你不要喝酒了,喝多了會難受的!”
一羣人摒氣凝神的等着歐陽靖的反應,只見他微微頓了頓,舉着酒杯的手僵了一下,最後還是輕輕地放在桌上,之後起身一言不發的離開。
沙發上的幾個人偷偷的鬆了口氣,糰子有點擔心的問:“阿姨,爸爸是不是因爲媽媽沒有吃飯才生氣的啊?還有,媽媽是不是討厭爸爸呢?媽媽剛纔好像很生氣,我從來沒見過媽媽那麼生氣!”
坐在糰子身邊的男人摸了摸他的頭,微笑着安慰他:“沒事,所有人的爸爸媽媽都要這麼吵架的,打是親罵是愛,你媽媽就因爲太喜歡你爸爸,所以才和他吵架的,不然她怎麼不去和你們隔壁叔叔去吵?”
歐陽靖離開後,沙發上的幾個人也紛紛起身,有負責送孩子回家的,有負責送歐陽靖回家的,各司其職,忙活了起來。
一直陪孩子們玩兒的女
人自告奮勇的去送孩子,剩下的幾個人負責送歐陽靖回家,這個人平時看着很是冷淡,一但認真起來還指不定發生什麼事兒,況且他又喝了那麼多的酒,終歸是不安全的。
幾個人是在酒店的大廳裡發現歐陽靖的,他仰靠在吧檯邊的沙發上,正在閉目養神,除了臉色有點慘白外還沒有其他異樣。
幾個人忐忑的走過去,其中一個人清了清嗓子小心的說:“那個,歐陽,我們送你回家吧!”
他依舊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沒有聽見還是說根本不在意,說話的人摸摸鼻樑,後退一步,又換了一個人來。
另一個人說完之後,歐陽靖還是沒有反應,最後那個人又試了一次,依然不奏效。
就這麼僵持了一會兒後,其中的一個人試探着說:“他該不會是醉了吧?”
幾個人小心的上前碰了碰歐陽靖,發現他不僅聽不到他們的說話聲,就連別人的觸碰也感覺不到。
原來真是醉了。
幾個人面面相覷,虧他們還膽戰心驚的在這兒磨蹭了半天,合着這少爺壓根就沒聽見。
既然他已經徹底醉了,放他一個人回去也不放心,可是他們幾個大男人守着他也不是辦法。
思索了一下,其中一人說:“解鈴還須繫鈴人,還是叫那個小女人過來吧,就他孩兒她媽!讓她過來照看照看!”
最後這個決定全票通過,說話的人上去找了手機,翻看了通訊錄,歐陽靖的私人手機號除了他們幾個哥們外沒多少人知道,所以很快就找到了他們要的人。
陸星塵,名字倒不錯,人長的也不錯,就是脾氣太爆了。
電話撥過去,很快就被接起來了,他們簡單的說明了一下商議好的辦法,並且補充道:“你就陪他一下,我們都不太合適陪着他,也確實都挺着急的,我們開好房你直接過來就行,你要是不放心孩子的話,把孩子帶上也好,不行就我們過去接你一下,你看怎麼樣?”
電話那頭的人聲音低低的,遠遠沒有剛纔吵架時的氣勢,嬌嬌軟軟的像是換了個人,聲音也不太像,只是喏喏的說:“你把房間號給我,我直接去找他,你們先走,我現在不太想叫你們。”
被直接拒絕的人有點不好意思,也不再計較那一點異樣了,趕緊應了聲,掛了電話了。
一個人鬆了口氣,開了房,把歐陽靖安頓好,和前臺打好招呼就各自散開,各回各家了。
而另一邊的陸星塵卻完全不知情,因爲她正貓在浴室裡給兩個孩子洗澡,吵吵聲不絕於耳。
“糰子你才四歲,怎麼就不能和妹妹一起洗澡了!媽媽今天很累,就不專門分開了,你不洗拉倒,明天被小朋友笑話我不管!”
“陸小瑜同學,能不能不要喝洗澡水,你是不是傻!怎麼老是不聽話,洗澡水就那麼好喝,那明天你就不要喝牛奶了,改喝洗澡水吧!你個傻妞!”
“……”
而客
廳外的張小芹勾勾嘴角,刪除了手機裡最新的通話記錄和剛到的信息,之後把手機放下,在她手機下壓了一張紙條,上頭簡單的寫了幾個字,“星塵,醫院裡有點事,我過去一下。”
放好紙條後張小芹拿起沙發上的衣服再次開門離開。
樓道里聲控燈應聲響起,張小芹從窗戶裡看了看,窗外暮色沉沉,夜已經深了。
出了小區,張小芹招了一輛出租車,衝司機說:“師傅,麻煩凱旋酒店,謝謝。”
到了凱旋酒店後,張小芹報上歐陽靖的名字和房間號後順利的進入了酒店大廳。
跟着侍者一路的來到了客房部,張小芹看着幽深綿長的走廊,水晶吊燈折射出來的光芒讓牆壁上深色的木雕像是鍍上了一層水銀,她垂頭握緊了雙拳,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她就不能回頭了。
她所面臨的一切都像是一座座大山般死死地壓着她,讓她喘不過氣,而唯一能拯救她的人,就只有歐陽靖,所以,爲了能解脫,她已經不擇手段了。
雖然她對不起陸星塵,可是她也沒有辦法,她找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了,這是她唯一的生路了。
到了房間後,侍者就躬身離開了,張小芹握着門卡,聽着自己雷鳴般的心跳,手有些發抖。
隔着一扇門的裡面,究竟是救贖還是萬劫不復?
想起還在病牀上躺着的父親,張小芹握握拳,刷卡開門,開門聲響起的時候,她就知道,不論成敗,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屋子裡很暗,沒有開燈,但是她還是一眼就看見了牀上的男人,他整個人沐浴在薄涼的月光下,俊美的像是一座完美的雕像,他一隻手放在身側,另一隻手的前臂放在額前,她看不見他的眼睛,只看得見他露出來的骨節分明的手指,纖細修長,卻又結實有力。
張小芹摒氣凝神的走到牀邊,看着躺着的男人,忍不住感慨,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完美的男人?
月光下,張小芹緩緩的解了自己的衣服,神聖的像是要完成某種儀式,直到她光潔的身子徹底沐浴在瑩白的月光下,她才跪坐在牀邊,衝沉睡着的男人輕聲呢喃道:“上天爲什麼這麼不公平,爲什麼那麼偏袒陸星塵,爲什麼她的命可以這麼好!”
張小芹擡起那隻放在身側的手緩慢卻堅定的放在自己的胸前,他的手乾燥溫熱,很厚實,但是並不粗糙,大約是平時保養的很好,所以張小芹除了微微顫抖了一下外並沒有太大的排斥感。
她能感覺到他的手輕輕的握住了她一邊的渾圓無意識的把玩,最後她從地上站起來,爬上他的牀。把自己嬌軟的身子覆了上去。
窗外月光正好,一片寂靜,除了偶爾幾聲輕快的鳥鳴聲外聽不到一絲多餘的聲音,清寒的月光撒了滿地,地上輕輕涼涼的鋪了一層月華,而牀上卻相反的異常的火熱,曖昧的聲音不絕於耳,似乎要將清冷的夜瞬間點燃,最後連月亮都看不下去了,悄悄的躲在樹梢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