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回答無誤,林清淺很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嗯,看來你記憶力很好,就先這樣吧,早點回去休息,好好準備不久的這場惡戰。”
羅雨熙脣角原本高高揚起的弧度,此時落了下來,她輕聲應道:“好的,我知道了。”
她依舊站在原地,望着林清淺開車絕塵而去
她看着林清淺離去的方向,久久回不過神。
過來 很久,她深深吐出一口氣,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與此同時,在漆黑的單人牢房中,飛羽躺在堅硬的水泥牀上,聽見耳機響起了嘟嘟聲,他伸手按了按脖子的某一處,耳機響亮的嘟了一聲之後,裡頭便傳來羅雨熙有些疲累的聲音, “你的工作準備的怎麼樣了,你妹妹會兩天之內趕出那玩意兒。”
飛羽挑了挑眉,薄脣微動,輕聲道:“真是奇怪,沒有我協助,她一個人也能製作的那麼快?”
羅雨熙微微一笑,笑容之中卻滿是疲累,她懶懶的說道:“唔……我有些感到抱歉。”
“抱歉?”飛羽一開始很疑惑羅雨熙爲什麼會這樣說,但是很快腦海中忽然閃過一絲念頭,“你不會對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事情吧?”
羅雨熙呵呵乾笑了幾聲,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淡淡說道:“你出來後,我請你吃一頓好的,替你洗塵。”
羅雨熙這樣的反應,很明顯了,飛羽幽幽長嘆一聲,無奈道:“你怎麼可以開這種玩笑,你明知道關於我的事,飛青都會很認真的對待。”
羅雨熙聳聳肩,說道:“沒辦法,一定要給她一點刺激,否則她恐怕一個星期才能趕得出來。”
飛羽向來帶笑的臉龐第一次出現翻白眼的舉動,“羅雨熙,我跟你沒完。”
羅雨熙笑了笑,認真說道:“所以你大概什麼時候行動?。”
飛羽翻了個身,“如果我妹妹能在兩天之內做出來,那我估計會在一個星期之內將薛奇勳帶出來,我已經很熟悉獄警之間的排班時間,不過現在有個棘手的角色,我還需要對付。”
羅雨熙緩緩說道:“誰?”
飛羽笑了,說道:“還會有誰?就是獄警長那老傢伙,他在我進入監獄的那一刻,就怕我鬧出事情,現在派人時時刻刻盯着我。”
羅雨熙若有所思道:“那你打算怎麼對付他?”
飛羽把聲音壓到最低,“文明人用文明的方法。如果我不能說服他的話,那麼我只好動武了。”
羅雨熙頷首,眉眼間泛出一絲疲累之色,她揉了揉有些脹痛的太陽穴,眸色有些暗沉,看不出她此時的心情。
她淡淡道:“那拜託你了,儘快將薛奇勳帶出來。”
飛羽拍了拍胸膛,自信道:“你就放心吧,我是誰?在這方面我可是專家啊。還有,等我把薛奇勳帶出來了,你一定要跟我妹妹解釋,知道嗎?不然我可是會遭殃的。”
羅雨熙笑了,“好的,我向你保證。”
聽見羅雨熙的回答,飛羽這才放心的鬆口氣,隨後語氣十分鬱悶的說道:“
真是的,你以後不要再跟飛青開這種玩笑,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我的命?要是我被飛青揍得沒命了,我每天都要來嚇你的。”
難得聽到飛羽喋喋不休地向她抱怨,羅雨熙笑了笑,她微微仰起頭,望着夜空中繁星搭起來的銀河,“那時候我還真的沒辦法,你妹妹軟硬不吃,我知道她有這個能力,就是懶。”
飛羽翻翻白眼,深深呼出一口氣,“所以你就開這種玩笑來刺激飛青?要不是我在牢房裡,外面還有人盯着我,我真想跑出來踹你一腳了。”
羅雨熙聳聳肩,哈哈笑了幾聲,道:“好了,我真的表示很抱歉,頂多你出來之後,你想吃什麼,全部由我買單如何?”
飛羽原本有些不悅的情緒終於有些好轉了起來,他躺在牢房堅硬的水泥牀上,仰面望着因爲黑色的渲染已經變得十分暗沉的天花板,悠悠說道:“好啊,那就這麼說定了,不準反悔。”
羅雨熙扯了扯脣角,勾起愉悅的弧度,沉默了一會,又說道:“那麼,你準備設置在哪裡?匯合地點又在哪裡?”
飛羽一隻腳慢慢擡了起來,搭在另一隻微微彎曲的膝蓋上,悠閒的晃了兩晃,沉思了一會,才說道:“現在還無法確定,這間監獄出了名的難逃,必須要好好商量一下才行,還有我必須搞定那個難纏的獄警長,否則一切都免談。”
羅雨熙懶懶打了個呵欠,一直緊繃的神經一旦放鬆下來,一陣陣睏意慢慢浮現,她感覺眼皮有些重,輕輕揉了揉疲累的雙眼,“那就拜託你了,有什麼消息,或者有什麼變化,立刻通知我。”
飛羽此時也有點睏意,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好的,我知道了,那我去睡了,困死了。”
羅雨熙點點頭,掛斷了電話。
她並沒有很快離開,而是靜靜站在路燈下面,低着頭望着因爲路燈而投射下的黑影,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最後她把手伸入口袋,拿出另一盒煙,一打開發現只剩下一根菸了。
她笑了笑,低聲自言自語道:“沒想到我一天能抽那麼多支菸,我還真是厲害。”
她以前很少吸菸,除非遇見一些令她頭疼的事,纔會抽得那麼兇。
她低下雙眸,淡淡一笑,“清淺啊清淺,你真是讓我頭疼。”
她嘴裡叼着煙,拿出銀色打火機點着了,一個小紅點在黑暗中亮起,伴隨着絲絲縷縷白霧般縹緲的煙霧。
她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之後,才離開。
一身黑衣的她似乎要與黑夜融爲一體。
接着,慢慢消失在黑夜之中。
飛羽掛斷電話後,並沒有很快的閉上雙眼睡覺,而是望着黑灰色的天花板發了好一會兒呆,隨後再次按了按脖子的某一處,很快,耳麥裡傳來一記清冷的男聲。
接到飛羽電話之前,薛奇勳並沒有睡着,他跟飛羽一樣躺在堅硬的水泥牀上,仰面,望着黑灰色的天花板。
雙眸深邃極了,卻不知道他此時在想些什麼。
或者,在想剛纔跟林清淺見面時的對話內
容。
林清淺嬌媚高傲的臉龐彷彿浮現在他眼前,嫣紅的嘴脣一張一合,吐出差一點令他失控的話語。
——“你真的願意在電視上看見廣興集團的總裁跟自己女朋友新婚的新聞麼?我上次在街上看到江天暮摟着羅雨熙,那恩愛的樣子,真是羨煞旁人。”
羨煞旁人?
薛奇勳笑了笑,原本暗沉如深淵的雙眸浮現出一絲瘋狂的執着,如繁星,洋洋灑灑地灑落在眼眸之中。
不,羅雨熙不會,她不會那麼快跟江天暮結婚的。
明明……明明當時她是那麼的傷心,那麼的絕望。江天暮把她的心傷透了,讓她的心傷痕累累。
爲什麼會那麼快就和好,還要結婚了呢?
這一定是謊言,江天暮對羅雨熙如此絕情,爲什麼會跟她結婚呢?一定是在欺負她,對,一定是這樣的。
薛奇勳覺得自己想的沒錯,一定是江天暮強逼着羅雨熙陪他演一場讓人覺得可笑的好戲。
那麼……羅雨熙那天過來,跟他說了一番絕情的話,其實是要跟他求救咯?
沒錯沒錯,一定是他想的這樣。
江天暮啊江天暮,沒想到你是那麼殘忍。
竟然讓羅雨熙如此傷心,你真的好殘忍。
哈哈哈哈哈哈……不過沒事,我一定會逃出來,帶着羅雨熙一起走,一起遠走高飛。
走到很遠很遠的地方,走到別人都找不到的地方,然後跟羅雨熙生兒育女,永遠在一起。
不得不說,林清淺這一番刺激的話語對薛奇勳是相當的有效,如果她要是現在看見薛奇勳已經近似癲狂的狀態,一定會仰頭大笑的吧。
因爲,這樣她的計劃又能邁向了一大步了。
薛奇勳雙眸閃爍着極爲癲狂的神色,他的精神世界已經完全混亂了,他一直在腦海中編織出一幕又一幕和羅雨熙一起生活的溫馨情景。
幻想着和羅雨熙相親相愛,直到永遠。
薛奇勳瘋狂的咬着指甲,把指甲咬的稀巴爛,咬的滲出血水來,但他彷彿沒有知覺一般,咬的滿手都是鮮血,都不肯罷休。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聽見耳邊一陣刺耳的鈴音,一下子就把他近似癲狂的神智拉回來了。
他輕聲道:“怎麼了,那麼晚找我。”
他無論神態,語調都很是正常,彷彿剛纔近乎瘋狂的咬着自己手指的人並不是他,而是別人一樣。
飛羽低沉悅耳的聲音低低響起,“怎麼,沒事就不能找你嗎?”
薛奇勳很直接的點點頭,“確實不能找我。”
飛羽聽見薛奇勳毫不留情的話語,微微挑了挑眉,“你和我一樣還沒睡覺,找你聊聊天不行麼?”
薛奇勳的雙眸已經恢復清明,“不行,我跟你是合作關係,並不是聊天的朋友。”
飛羽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語氣有些惋惜的說道:“那真是可惜呢,原本想找你聊聊過幾天的計劃,看你完全沒有興趣的樣子,那我還是收線吧,免得打擾你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