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紅色風衣,如她眉目間那張揚的神情。
林清淺雙手插在風衣口袋中,冰冷的望着地上的可笑女人,冷聲說道:“許向婉,好久不見。”
許向婉迷茫的望着林清淺,小聲的說道:“我們……之前有見過面嗎?”
林清淺挑了挑眉,淡淡道:“之前我們在醫院見過。”
許向婉想了好久,似乎是有過那麼一面之緣。
“還有……”林清淺頓了頓,又說道:“你不記得了嗎?當初是我把你迷昏,然後讓你成爲羅雨熙的。”
許向婉原本迷茫的雙眸頓時睜大,不可置信的喃喃道:“爲什麼……”
“爲什麼?”
林清淺彷彿聽見最好笑的笑話,眸中卻閃爍着極爲兇狠的目光,她踩着十釐米的高跟鞋一步步走向許向婉,鞋尖輕挑起她小巧的下巴,逼迫她仰頭望着她。
隨後淡淡說道:“因爲我討厭你啊,這樣還需要理由嗎?”
許向婉更加迷糊了,她結結巴巴的說道:“可是、可是我們之前並不認識……”
“對!並不認識!”林清淺大聲的打斷許向婉的話,居高臨下的望着她秀美的臉龐,恨不得用尖細的高跟狠狠戳爛她的臉,“但是,我們都認識江天暮。”
許向婉總算明白了,這個女人對她的仇恨,是因爲江天暮!
她正要說什麼的時候,林清淺忽然轉過身,大聲說道:“你姐姐在假扮你的過程中,已經被江天暮識破了。”
“姐姐……”
林清淺充滿惡意的笑了起來,“按照約定,她要是被江天暮識破了,就要咬破藏在口中的毒藥自殺。現在……你姐姐應該已經到地下去了吧。”
許向婉怔住了,不敢相信她所說的話,“你說謊!”
“信不信由你。”林清淺坐在黑衣人早早爲她準備好的木椅上,一雙美腿優雅的交疊起來,如在陽光下慵懶曬着太陽的雪白波斯貓。
她又從黑衣人手中拿過銀色手槍,淡淡道:“不過我很快就讓你們姐妹團聚。”
說着,她把槍口對準了許向婉。
許向婉瞳孔微微一縮。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緊閉的大門被人用力推開,林清淺轉頭望去,原來是艾文,只見她渾身都是泥土,原本一絲不苟的頭髮變得凌亂不堪。
她連鞋子都掉了,一瘸一拐的走了進去,焦急的對林清淺說道:“我們已經被江天暮發現了,再不離開,他就要帶警察來了。”
林清淺臉上沒有一絲慌張,反而很是淡然,她低眸把玩着銀色手槍,上了膛,輕聲說道:“哦,是麼,那可就糟糕了呢。”
她舉起手槍對準了艾文,艾文的身子頓時僵住了,不可置信的望着一臉冷酷的林清淺,顫聲道:“清淺……你不能這樣。”
林清淺笑了,眸中卻沒有任何笑意抵達,反而泛起一絲冷酷,她緩緩說道:“我,林清淺,從來不留沒用的棋子。既然你已經被江天暮識破了身份,那麼留下你也沒用了。”
艾文張嘴正要說什麼,槍聲響起,她身子一軟倒在地上。
後腦勺有鮮血流出,染紅了她的衣服。
許向婉呆愣地看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幕,渾身劇烈的顫抖了起來,突兀地發出一聲尖銳的喊聲。
林清淺揉了揉耳朵,嫌棄的望着許向婉,對黑衣人說道:“把她嘴給堵住。”
黑衣人點點頭,用膠布封住了許向婉的嘴。
許向婉雙眼盛滿了淚水,最後雙眼一翻,昏了過去。
林清淺絲毫不理會她,她看了看時間,發現同羅雨熙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分鐘。
看樣子她是真的逃脫不了,服毒自殺了。
她深深吸了口氣,銀色手槍對準了許向婉的腦袋。
“砰——!”
一聲槍響過後,林清淺倒吸一口冷氣,往後踉蹌了幾步,狠狠摔在了地上。
她捂着不斷流血的手臂,惡狠狠的盯着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的警察。
警察大聲說道:“放下你手中的武器!”
林清淺額頭上冒出細細密密的冷汗,她捂着手臂,站了起來,而黑衣人很快站在她跟前,保護着她。
她冷聲對其中一個黑衣人說道:“把許向婉帶走。”
她早就想到了退路,因此準備好了直升飛機,準備隨時撤離。
“林清淺。”
就在她轉身的一剎那,一道清冷的男聲在她身後響起。
林清淺正要邁出的腳步僵住了,她轉過身,看到了令她朝思暮想的那張臉。
是江天暮。
江天暮正站在工廠門口,眼神冰冷的望着她,“原來真的是你。”
林清淺沉默了一會,突然笑了,眉目之間滿是嫵媚,“對,就是我。怎麼,覺得很驚訝是嗎?多年不見的青梅竹馬,竟然是幕後黑手什麼的,我給你的這份禮物,還滿意嗎?”
江天暮淡淡道:“我很滿意’現在,你把向婉放下。”
林清淺冷哼了一聲,“不,你想都別想,”她脣邊揚起陰狠的笑容,道,“我要把你們兩個分開的遠遠的,讓你們再也不能在一起,哈哈哈哈!”
說完後,她決然轉身離開。
江天暮眸色陰沉的望着林清淺離去的身影,身穿警服的男人小心翼翼的看着江天暮暗沉的臉色,說道:“那麼江總現在……?”
江天暮斜了他一眼,冷聲道:“你沒有腦子的麼?”
男人一聽,立即對着部隊喊道:“現在全力出擊!”
林清淺臉色極爲蒼白,中槍的傷口不斷涌出鮮血,順着她的手臂滴落到地上,幾乎連成一條線。
她爬上直升飛機,對飛行員說道:“馬上起飛。”
可飛行員卻沒有一點動靜,她心中感到一絲不妥,伸出手碰了碰飛行員的身體,他卻軟軟倒下了。
“你還想逃嗎?”
林清淺一回頭,就看到江天暮冷然的站在她面前,他懷裡抱着的正是昏迷中的許向婉,“如果你會開直升飛機的話,你可以逃走,我不阻攔你。”
林清淺面上沒有流露出一絲驚慌,輕聲說道:“江天暮,羅雨熙說的沒錯,我真的鬥不
過你。”
她說完之後,兩眼發黑,直直摔倒在地上。
江天暮身後,涌出了許多警察,將直升機團團圍住,一名男子上前察看了下林清淺的情況,朝着隊長做了個手勢,說道:“失血過多導致的昏迷。”
江天暮此時纔算鬆了一口氣,眉眼間滿是疲乏之色,他緊緊抱住許向婉,輕聲說道:“向婉,所有的事都已經解決了,沒事了,你再也不會遭受到危險了。”
只是,他有些驚訝,沒想到幕後黑手就是他消失了那麼多年的青梅竹馬林清淺。
現在,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最後的難關,竟是許向婉自己。
她昏迷了一個星期,終於醒了過來,卻雙眸渙散,表情呆滯。
她誰都認不出了,連她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一個月了。
此時許向婉上身靠在牀柱上,面無表情的接受心理醫生的檢查,檢查過後,醫生微微嘆口氣,對江天暮說道:“她受的刺激太大,精神面臨崩潰的時候,大腦爲了保護她,強行將她所有意識都隱藏了起來。現在的許小姐,只不過是個空殼子。”
江天暮望着一臉呆滯的許向婉,焦急道:“那……怎麼才能治好她?”
醫生皺起眉頭,“這個真不好說,目前能用的療法,是刺激療法,但要是一不小心用過頭了,後果不堪設想啊。”
江天暮點點頭,“我知道了。”
送走了心理醫生之後,在一旁發呆許久的林媛哭喪着臉跑過來,握住了許向婉的手,哭泣道:“向婉,你到底怎麼了?以前活潑搞怪的你跑哪去了,快點恢復原來的你啊!”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當初聽見許向婉變成這個樣子的時候,她一點都不相信,但當她親眼看到許向婉沒有任何生氣的模樣,她快要崩潰了。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爲什麼……”
她痛苦的低聲哭泣,小醫生在一旁輕聲安慰着她。
而江天暮站在一旁,沉默了許久,他並沒有說話,但雙眸微紅。
最後他沙啞的出聲,“時候不早了,你們先回去吧,我來照顧向婉就好。”
林媛聽見這句話,擡起一雙哭得通紅的雙眸,第一次大着膽子指着江天暮的鼻子,大聲罵道:“你照顧!對,你來照顧,結果你把她照顧成這樣,我還能放心把她交給你嗎?!”
小醫生連忙扯着情緒失控的林媛,哄道:“好了,林媛,不要再說了,我們走吧。”
“我!不!要!不要拉着我,我要跟江天暮說個明白。”
江天暮沒有反駁,靜靜的承受着她的怒罵。
最後林媛還是被小醫生抱走的。
原本嘈雜的房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江天暮坐在牀頭,握住許向婉的小手,感受着她冰涼的溫度,輕聲說道:“向婉,林媛說得對,我沒能照顧好你。她罵我是應該的,所以你打我也好,罵我也罷,我只求你說句話……”
在他一遍又一遍的哀求聲中,許向婉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