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集團,位於紐約市中心。高聳入雲的建築,灰暗的外表,使一向處事神秘的集團又籠上一層朦朧的外衣。
此刻,“帝“集團最高層總裁辦公室內,寬大的黑色牛皮沙發上橫七豎八半躺着三個男人。雖然個個吊兒郎當,卻都難掩飾他們眉宇中散發出來的銳氣及剛毅。
沙發一端坐着一位俏麗的短髮女孩,精緻的面容似雕刻出來般。此刻正靠在最邊上的一位男人寬闊的肩上,看起來疲憊不堪。
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也坐着一人,在那極其悠閒地轉着圈兒,也是一副散漫的樣子。
“不知道今兒個頭叫我們來有什麼事?剛好能告個段落,想休個假呢……”躺在沙發上的男子把弄着自己手裡的手機漫不經心地說着。
“先說好啊,呆會兒真有什麼事,可別扯上我啊……”坐在椅子上的男子轉了個圓滑的圈說道,“我還和美女約好了去日本度假呢。”
“赤鷹,就你會享受,這是今年第幾十號啊?”坐在沙發正中看着報紙的男子從報紙中擡起頭,俊逸的臉頰有着大男孩般的氣息。
“藍獅不是我說你,你這張臉出去,準迷倒一大片……”被叫做“赤鷹”遲御一臉正經地看着剛說話的人。
“藍獅”容浩恩只是一笑了之。
“鳳兒……看起來很累啊,夜狼的肩膀很舒服吧?”遲御又一臉媚笑的盯着靠在一俊偉男子身上的亮麗女孩。
被稱爲“紫鳳”的雨靈只是睜眼看了他一下,繼續靠在稱爲“夜狼”的孟紹南身上。
這時,辦公室的門開了。走進了一男一女。
“老大來了?”遲御驚叫道。
被稱爲老大的人非但沒老,甚至看起來比他們更年輕,但也更冷峻。
身邊的女孩一頭烏髮,挺而直,豔麗的臉龐也如身邊的男人般冰冷沒有溫度。
蒼穆拿着資料進來,剛走進,卻也頓住了,皺着好看的眉,看着沙發上躺着的人開口:“銀狐,怎麼坐沒坐相?”
“頭兒,你這可是錯了,我這是躺着呢,沒坐着。”叫做“銀狐”的司任從手機中瞟出眼,嘻皮笑臉地說道。
蒼穆沒有搭理他的話,徑直走向坐位。將手中的資料扔在桌子上。眼神銳利的掃過在坐的每一個人,緩緩開口:“上頭有命令,讓我們調查此人,可能和最近的案犯有關……”蒼穆說着,在他身後的牆面出現幻燈片,映出了一張臉龐。
“這人很面熟?”孟紹南眯起眼,盯着牆面上的人說道。
“夜狼,這次案子就交你吧……”蒼穆看着他。
“爲什麼是我?”孟紹南不以爲然道。
“你和他們最容易接近,這種事不交你交誰啊?”司任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
“這種事應該由國際刑警來插手……”
“免了吧,那哪是我們能幹的……”容浩恩敬謝不敏。
“夜狼,說實話,你最合適了,你們不是專門做這種事的嗎?三年前的案子,你不是做得有聲有色?再說你手下高手如雲啊。”赤鷹唯恐天下不亂,在那朝孟紹南擠眉弄眼。
“唉話說那次你還買了個女孩?”容浩恩坐直身子,看向一邊的孟紹南。
“聽說他還沒碰過呢。一向視女人如衣服的龍盟幫老大,這次倒真是手下留情啊……怎麼,是那女人不合你老大的胃口?還是太乾癟了引不起你一點性趣?”遲御眯着狹長的眼說道。
“你聽說的還真不是一點點啊……”孟紹南沒好氣地瞪他。
雨靈只是倚在孟紹南的肩膀上,自始自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好了……夜狼,你就接手吧。組織看好你。不過凡事
都要小心,他們這羣人不會把命放在眼裡。”蒼穆對着孟紹南說道。
孟紹南沒有回話,但還是伸手接過蒼穆手裡的文件,抽出資料看着。
“沒事散會吧。”蒼穆手支着頭,緊擰着眉頭。
“哦,好啊好啊,總算可以休假了……”
“我去日本度假了,你們誰也別找我啊。”
“誰要找你了……真是……”
一羣人拖拖拉拉出去。
“夜狼……你等下。”蒼穆擡頭,叫住了走在最後的孟紹南。
“做我們這行的就是要冷血無情,你……可千萬別投注任何感情。”蒼穆看着他說道。
孟紹南仔細回味着他的話,最終淡淡一笑:“我知道了……”
她,尹如風,二十三歲。
三年前被父親當作籌碼賣給了孟紹南。現在,她是孟紹南的女人。
孟紹南,這地方的霸主,這裡大哥。傳聞冷酷無情,能令黑白兩道聞風喪膽。
雖然當年收下了她,名義上她是他的女人,而實際上,這三年中,她一共才見過他沒幾次面。
他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她從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他在哪裡。而他,也從未給她打過電話,從未和她說過他在幹什麼。
這樣也好,沒有任何聯繫,希望他忘了有她這個人的存在。
尹如風微微笑笑,拿起鑰匙,插入門孔。
這是一套小公寓。
兩室一廳一廚一衛。
當年孟紹南買下她後爲她找的安居之所。
他也算是有心吧,替她找了個兩室的房子。因爲她還有一個妹妹。
妹妹尹如雨還在讀高中,寄宿在學校裡,每逢週六週日就會過來她這裡。
現在,她只有妹妹一個親人。
其實算起來,當年孟紹南大可不必買下她。
這項買賣,對於他來說,是無一利的,是虧本的。
當年,她也在讀高中。因爲父親迷上了賭博,而後又沉迷於毒,整個家,都是靠媽媽來支撐的。
又要一家人的生活開支,又要支付她們兩姐妹的學費,還時不時被吸毒的父親詐去點錢,媽媽不給,就是遭到父親的一陣拳打腳踢。她的媽媽,簡直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雖然她在讀書,但看到媽媽的辛苦,怎樣都於心不忍。
於是揹着媽媽去打工,去貼補家用。
那段日子,本該花季年華的她,卻乾癟的像個老太婆。
孟紹南買下了她,一她沒有姿色,二她沒有身材。男人想要在女人身上覬覷的東西,她是一個都沒有。
所以,當孟紹南答應他父親的時候,她還真愣了好久。要她這個一無事處的人有何用?
出乎意料,他卻給了她優渥的環境和學習條件,而且,還連她妹妹那一份。
她總想着,他想要的是什麼?
但三年來,卻一直相安無事。
是自己想太多了嗎?如他,也可以是一個好人?
如風進了屋子,便開始着手洗米做菜。因爲今天是週五,晚上妹妹會回來。
打開櫥櫃,一整列的碗具刀筷。
其實孟紹南對她是真的很好。
至少把她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條。凡是生活中必需的,他都找人事先安排妥當。像生活中的必需品,像讀書的學費,像她的零用。
三年來,他對她的不管不問,不代表他遺忘了她這個人的存在。
那麼,她是應該高興嗎?
電話鈴聲在此時響起。
寧靜的屋子,只有自來水流淌的聲音。
此時的鈴聲,在空
曠的屋裡尖銳刺耳。如平地炸開的一聲雷般。
如風驚了下。忙甩幹了手,跑去接電話。
“姐……”電話那端是如雨的聲音。
“小雨,什麼時候到家呢?”如風綻開笑。
“姐這個禮拜我不回了,學校組織去登山呢。”如雨的聲音脆脆的,有着和她年紀一樣的朝氣蓬勃。
“這樣啊……那好吧,你自己小心啊!”掛了電話,如風的心不禁一陣失落。
走入廚房,看到亮晶晶的白米顆粒,忽然之間也沒有了胃口。
草草吃了點飯,就打算洗澡上牀了。
明天還要去醫院實習呢。
今年是大學最後一年,已進入了實習階段。
如風的成績一直不錯,在高中的時候就名列前茅,儘管那時她總利用下課時間去打工,但成績一直沒有下滑過。
高中畢業填寫志願時,令她自己也驚訝,居然填了醫學院。
不知道那時候自己是怎麼想的,但就是很想讀那個專業,總覺得以後會派上用場。
真的會嗎?她自嘲的笑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不過也還是不錯,雖然枯燥乏味了點,但畢竟也是一項技能。
站在蓮蓬頭下,任暖暖的水流淌過全身。
睜開眼睛,透過水流,看着霧氣瀰漫,浴室裡的每一樣東西都變得模糊不清。
就像她看着這個世界,以爲自己能夠把它看得透徹,卻總似有一層朦朧的紗般,若隱若現的籠罩住她的眼眸。
如風跨出浴室,就用一條浴巾圍裹着身體。雖然瘦削,但不失女人味。
她打開浴室的門,一邊擦着溼淋淋的頭髮,一邊朝外面走。
腳剛跨出門口,卻在那裡呆住了。
她停止了擦頭髮的動作,就只是怔怔站在那兒,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孟紹南沒有想到第一次踏進屋子,看到的是這樣的一幕。
剛取到了一點證據,不知道該放在哪裡,於是就想到了這裡。
他知道他不該把她牽涉進來,但一時半會還真想不到該藏到哪裡去。
三年來沒有過來看過她,只是覺得她還小,但現在……
他覺得自己體內的衝動正慢慢溢開。
如風想不到孟紹南會進來,三年了,他都沒有進過一次這個屋子,而現在,他卻站在這裡。
她一向隨性,洗完澡披上浴巾去房間換睡衣。但現在,她看着他的眼睛放肆地在她身上打量,她一驚,忙轉身跑入浴室,“呯”的一聲關上門,心裡,也“撲通撲通”狂亂地跳動着。
雖然才見過他沒幾次,雖然對他一點都不瞭解,可爲什麼,每次見他,都抑制不住心裡的狂跳,知道他不是一般的人,可和她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哪。
如風靠着浴室的門,撫着自己的胸口,暗罵自己,到底在想什麼,你只不過是他和父親交易的籌碼而已,他供你上學讀書已經仁至義盡了,你還期望些什麼呢?
如風走到鏡子前,看着自己嬌豔的臉頰,心裡卻忽上忽下。孟紹南,他,到底是何居心?
她飛快換好了衣服,輕手輕腳地出去,外面卻一片黑暗,哪裡有什麼人影,彷彿剛纔只是她做的一個夢而已。她開亮了所有的燈,一間一間地找,所有的東西都一樣擺放着,也沒有少了什麼。就連空氣中也沒有陌生的味道。
她惶然,難道,剛纔不是真的嗎?可是這夢也太真實了吧!可是孟紹南,又怎麼會有這裡的鑰匙呢?還是,他一直都有?如風一下子又緊張起來,忙跑到門口,狠狠地鎖了又鎖。再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想了想,也還是下了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