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老子去滅了他,居然敢用暗槍……”
“黑豹,別激動……”
“什麼叫別激動,現在,都是什麼時候了……白虎,你能忍,我不能……”
“不是能不能的問題,是必須的問題……”
“雨靈躺在裡面生死未卜,我們卻在這兒乾着急嗎?不就是一個樑天,我他媽的我還不相信我就是擺不平他……”
“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不是一個樑天的問題,如果僅僅是他的問題,我們早就滅了他了……”
“白虎,你別和我講什麼大道理,我就是一個粗人,我他媽就知道跟着老大打打殺殺,我不知道老大到底在想什麼?這麼多年跟着老大,他做什麼我都沒有任何異議,可是現在,我決不能容忍,像這樣的畏畏縮縮,你們要去做文人,你們去做吧,老子不會幹,也不幹……”
“黑豹……”白虎呵斥,剛還想要說什麼,身後,傳來弱弱的叫喚。
“姐……”如雨看到如風,剎那間委屈害怕一齊涌了上來。
如風奔過去擁住她:“小雨……小雨……有沒有哪裡受傷,哪裡疼嗎?”如雨一副身上衣服凌亂,頭髮凌亂的樣子,單薄瘦弱的身子禁不住地顫抖着。
“沒事了沒事了……姐姐在這……姐姐在這裡……不害怕……小雨乖,不害怕啊……”如風將如雨緊緊抱入懷裡,心如刀割。
黑豹,白虎,所有剛剛還激動成一片的人,此刻全都安靜下來。
孟紹南也轉身,方纔察覺如風還等在這裡。
黑豹走上前,站在她們面前,居高臨下。
“別再這兒哭哭喪喪了,要不是你們倆姐妹,我們能變成現在這樣嗎?”黑豹朝着如風吼道。
“黑豹!”孟紹南出聲呵斥。
黑豹看向孟紹南:“老大,難道我說錯了嗎?要不是這女的,我們怎麼會有這麼多事?要不是這女的,我們又怎麼會被人抓到把柄,沒有把柄,拿什麼來威脅我們……”
“閉嘴!”孟紹南沉着臉,冷冷地道。
“老大你還沒覺悟嗎?一個女人,就把你搞得那麼魂不守舍嗎?”
“黑豹,你閉嘴,怎麼可以這樣跟老大說話!”白虎走向黑豹,要將他拖出去。
“白虎你放手!”黑豹顯然很激動,一把揮開了白虎的手,正對着孟紹南,“難道我有說錯嗎?你敢說所有的計劃,不是因爲多了一個她,而變得複雜,你敢說雨靈的受傷,不是因爲她,而命在旦夕……要不是她……”黑豹狠狠轉頭瞪着如風,“尹如風,我們能有那麼多的事嗎?我們能像現在這樣嗎?”
“我跟你說了閉嘴……”孟紹南的聲音輕輕地,卻寒冷至極,這是他發怒前的徵兆。
“我不閉嘴……”黑豹大聲吼道。
“閉嘴……”孟紹南吼出的同時,拳風已凌厲地擊向黑豹,黑豹沒有躲閃,一拳倒地。
孟紹南拎起黑
豹的領口,又揮起一拳,卻沒有打下去。
“打啊,老大,你打下來啊……”黑豹的嘴角滲出血絲,眼卻堅定的看着孟紹南。
孟紹南盯着他,好久好久,狠狠握了握拳頭,還是一把推開他。
所有的人都站在一邊,所有的人都看着這一幕,所有的人都沒有膽量上前說什麼。
如風看着盛怒中的孟紹南,雨靈曾說過,你幫不了他什麼,你只會拖累他……
現在,她是真的在拖累他嗎?
黑豹坐在地上,眼裡是一片悵然和失望,他露出笑,卻是苦澀的:“老大,跟了你那麼多年,你一直都是我最最敬佩的……我不管你現在心裡是怎麼想的,可是,你變了,你不再是當初和我們一起闖天下時的老大了……我……無話可說了……”
黑豹自地上起來,沒有看向任何人一眼,徑直走出去。
“站住。”身後,傳來孟紹南的聲音。黑豹頓住腳步。
“白虎,將他的記錄全部剔除,以後,我們龍盟幫和他黑豹,沒有任何瓜葛……”孟紹南轉身,冷冷說道。
“老大……”白虎一驚,看着孟紹南又看了看站在門口僵硬地黑豹。
“怎麼?敢質疑我的話?”孟紹南凌厲的眼神掃過白虎。
“白虎不敢。”白虎隨即低下頭去。
“孟紹南,你狠!”黑豹轉頭,盯着孟紹南,臉上是咬牙切齒的表情,眼裡卻是平靜無波瀾。
看着黑豹轉身即將離去,如風忙擋住了黑豹的去路。
“請等一下。”
“如風……”孟紹南詫異得望着她的舉動。
如風走到孟紹南面前,對着他搖頭:“不要這樣,孟紹南,請不要這樣……”
孟紹南凝視着她,他知道她想要說什麼,他知道她一定擔心了,可是,他不能告訴她,那只是他的一項陰謀而已。
“黑豹你真是造反哪,老大你也敢頂撞?”一個涼涼的聲音自門口傳進來,多日不見的查龍領着一幫手下進來。
孟紹南淡然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
白虎一愣,這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雖說那次警方破獲的案子裡也有他的參與,但這傢伙卻做得乾淨的很,硬是沒有將自己牽扯進去,將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了謝駿的身上,可憐了謝駿這老狐狸,居然着了一個毛頭小子的道。白虎暗暗看了孟紹南一眼,老大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會過來?
“查龍,你這是唯恐天下不亂嗎?”白虎看向他,對着他說道。
“白虎大哥這是怎麼說話呢?現在唯恐天下不亂的是黑豹,而並非我查龍啊……”查龍輕蔑地看了一眼一邊的黑豹,說道,“想我查龍對老大這麼的忠心耿耿,又怎麼會做出頂撞老大這種事?”
“黑豹你走吧,從此以後,龍盟幫,將沒有你這個人……”孟紹南看了眼查龍,對着黑豹的背影無情的說道。
“老大……”白虎
上前一步看着孟紹南,而孟紹南卻並沒有看他,轉過身,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黑豹不再說什麼,轉身離去。
手術室的門忽然之間開了,身穿手術衣的醫生跑了出來。
所有的人一下子擁到了手術室門口。
“病人失血過多,可是我們血庫裡又沒有過多的AB型血……”
“我是AB型的,輸我的吧。”醫生的話還沒說完,孟紹南就接了下去。
“但她很特殊……”
“RH陰性是吧?我知道……我是……”孟紹南看着醫生說道。
“好,請跟我來……”醫生一怔,隨即反應過來。
“老大……”白虎和手下在一邊驚叫。
孟紹南作了個手勢,讓他們不要再說什麼。轉身跟着醫生,走入配血室。
“孟紹南……”如風站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輕聲叫道,已經安置好如雨,出來,卻聽到這樣的話。
孟紹南的腳步頓了下,沒有轉身,卻朝邊上的白虎看了眼,白虎心領神會的點了下頭,他才頭也不回的走入配血室。
如風還想說什麼,卻讓白虎擋住了視線。
“我送您回去。”白虎面無表情的說道。
“如雨在這,我今晚在這陪她,我不回……”如風輕聲說道,又看了眼配血室緊閉的門,才緩緩轉身朝如雨的病房走去。
夜很深,如雨睡得極不安穩,時不時會從睡夢中驚醒,如風一直在如雨牀邊陪着,沒有閡過眼。
她知道,他就在隔壁加護病房,他也一定沒有閡眼,看護着剛從手術室出來的雨靈。
如雨又從睡夢中驚醒,滿身滿臉是汗,如風替她擦乾了身子,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她才又沉沉睡去。
如風掖好被角,輕聲走出去,門外,白虎的幾個手下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打着瞌睡,如風一再放輕腳步,卻還是驚醒了他們。看到是她,他們都低下頭,沒有說話。
如風歉意地笑笑,走到雨靈的病房門前。白虎看到了她,示意她不要進去。
“ 我就看一眼,你讓我看一眼她吧……”如風壓低聲音,對着白虎乞求。
白虎想了下,還是讓開了身子。
進入病房,安靜地只有監護儀“滴滴”的聲音。
雨靈蒼白着臉躺在牀上,緊閉着雙眼,身上插滿了各種導管,各種儀器的指徵顯示,她正沉睡着。孟紹南趴在雨靈的牀邊,好像也睡着了。
如風拿過一邊的毯子輕輕替孟紹南蓋上。但他卻還是驚醒了。
擡起疲憊的眼,看向如風,眼裡閃過一絲心痛。伸手,輕輕攬過她的身子。抱緊她,將臉埋在她的胸前。深深汲取着他熟悉的味道和沁人的香味,那是屬於她的味道,那也是屬於他的味道。但他還能擁有多久?爲什麼他覺得,對着她,越來越沒有把握。將她留在身邊,會不會倒致最後,是更遠的將她推離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