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手機第三次響起,白冕有些惱了,以爲還是張越霖,而看見了手機屏幕上顯示得卻是一串陌生號碼,難道是司機?
來得可真快。
白冕掛斷電話提着手包剛想下樓,手機卻又響了起來,白冕疑惑,接聽了電話。
“是白冕嗎?”對面溫潤的嗓音響起,柔和又有磁性。
“嗯?張堇?”白冕訝異,他是怎麼知道她的電話號碼的?
電話那端傳來聲音:“嗯,是我。”
“你是怎麼知道我號碼的?”白冕問道。
張堇解釋道:“我想找你,就只知道你是在D.C工作,所以就去等你了,經理說你早就辭了職,我問他要的電話號碼。”
“你找我有什麼事?”白冕繼續追問。
“今天我爸爸讓我回家吃飯,他早就催我帶個女朋友回家了,你能跟我回去吧,你家在哪裡?我去接你。”張堇此時的聲音低沉帶着笑意,在白冕這邊聽起來就像在耳邊低吟淺笑。
白冕聽他這麼一說瞪大了眼睛,去自然是要去的,卻不是和張堇:“張堇,我希望你認清我不是你的女朋友,也別想着把我當成替身。”
“白冕,我不是把你當替身,算你幫我一次,讓我爸安心。”張堇一半解釋帶着一半央求,沒了剛剛不驕不躁的溫潤。
“張堇,這個忙我幫不了,而且我今天有約了,抱歉。”白冕如實後便掛斷電話,卻沒有說出要約的人是張堇的父親。
而張堇這邊仍然呆愣在原地,聽着通話被掛斷的忙音。
“少爺,衣服取來了,您看看?”謝阿姨拿着一個盒子,裡面裝着的正是今天要給白冕穿的白色長裙。
如果抱着肉球,是不是她就真的是她了呢?
前後兩個她自然不是同一個人,而前者也註定不願成爲後者。
小阮,我似乎還是忘不了你,永遠不會了,張堇這樣想,殊不知自己的心臟正爲她人砰跳不停。
而他只認爲這是因爲她們像。
“阿姨,衣服送回去吧,她不會來了。”張堇轉頭看向謝阿姨,眼神中竟是滿滿的失望,甚至是絕望,這點連謝阿姨都覺得錯愕,可他自己並不知道。
————
白冕坐上了車後,司機悄悄從後視鏡打量了白冕一眼,眼裡盡是鄙夷。
畢竟在他心裡白冕傍大款的對象是個富有的老頭子,畢竟白冕住的又是這樣偏僻的公寓。
這樣的目光白冕見怪不怪,已經習慣了,她不會在乎。
“小姐多大?”司機大概三十歲左右,皮包骨頭,生得一副尖嘴猴腮,但不如孫悟空討人喜歡,滿臉只能呈現兩個字:刻薄。
白冕心知他不懷好意,便反問:“師傅不知道問女士的年齡很不禮貌嗎?”
司機冷哼,不屑道:“哼,像你這種女人我見多了,你說年紀輕輕做點什麼不好,偏偏來傍……”
“怎麼?你對我這種女人有很大意見?還是說你有興趣加入這個圈子,而對我旁敲側擊瞭解行情呢?”白冕打斷司機的話,他開他的車,她傍她的大款,捱得着嗎?
“……”白冕這一說,司機沒了話,猛踩了一腳油門泄憤,銀白色的轎車便飛馳了出去。
這座城市的所謂的貧民區和富人區較遠,所以車在飛馳行駛大約四十分鐘後,停在了一處別墅區門口。
保安看了一眼車牌,直接允許通過,他們自然認得車的主人,也肯定不會去攔。
白冕坐在車裡看着小區內優美宜人的景色心中忐忑,如果進門就看見張堇,那她要怎麼說,說她走錯了?!
可是早晚都要見面,真是難以想象的尷尬。
“下車吧,到了。”司機瞥了白冕一眼,神情不屑。
白冕下車,望着面前這座龐大的建築,心裡發毛,到了?
終於到了,該來的都要來。
此時白冕的心意外平靜了,遇見張堇也沒關係,又不是鬱見恆,又不是她愛的人,沒必要緊張。
白冕長舒一口氣,踏着八公分的高跟鞋一步步踏向別墅,那模樣如踏向地獄般心如止水。
開門的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應該就是張家的管家,老人蹙眉,不善地打量白冕,但還是將她讓進了門,他知道這就是老爺的新情人。
他是頂看不上這樣吃青春飯的女人,一個個年紀輕輕就不走正路了,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怎麼就不靠自己的努力!
白冕進門換了拖鞋,客廳內竟然空無一人,驀地她一擡頭,看見了站在二樓望着她的張越霖。
兩人之間沒有交流,白冕徑自走到沙發旁坐下,張越霖也走下樓來。
“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都知道吧?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堇死心。”張越霖一邊往樓下走,一邊氣勢強硬地說。
看來張堇還沒回來,白冕微微彎脣,迴應道:“這些我都知道,不過我幫了你,你也不能反悔不幫我。”
這不是白冕多餘的擔心,只是和這樣的人做交易相當危險,一個不慎就會步入深淵,她不想做沒把握的事。
“這點白小姐放心,只要張堇對你死心,我就一定做你的靠山。”張越霖眼眸中閃過狠厲和姦詐之色。
白冕故作隨意的姿態和張越霖攀談起來:“張堇和我相識不久,我從沒覺得他對我動過心,何談死心一說呢?”
“有些事情白小姐不用知道的太清楚,這反而對你不利。”張越霖道。
這老狐狸真謹慎,白冕沒套出話來,便安靜地坐在沙發上喝傭人端上來茶。
而此時門外傳來一聲汽車鳴笛的聲音,時間上來看,大概是張堇回來了,白冕剛剛已經放下的心忽然又提了起來。
他來了,終究還是要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