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冕從D.C取回了包和工資,她還沒想好要做什麼,還是先回家吧。
望着這鐵門白冕特別討厭,每次開鎖旋轉鎖芯都感覺自己它會把鑰匙掐斷,“咔嚓”門被打開了,由於年久失修,門的摺頁已經生了鏽,開門時門發出“吱吱”的聲音,令人心煩。
屋子不大,不足十五平米的房間內還算井然有序,一張牀,一張桌,一把椅,一個人。
樓裡有公共廁所,而且租金相對便宜。
雖然不像以前,住在諾大的房裡,還有愛人相伴,但更適合現在的白冕住,此時的白冕已經不需要人陪了。
她可以孤獨地活的很好,哪怕吃的不好睡得不好,哪怕半夜會被凍醒,可最起碼沒了束縛。
剛剛回來遇見房東,她已然有催房租的跡象了,還是先去交房租,不過不是現在。
她要打個電話,給尹笑初,這輩子唯一可靠可以信任的朋友。
電話那頭通了一直沒有人接聽,白冕到不是很擔心這傻女人出什麼事,畢竟她比白冕多了一項技能,C市散打冠軍。
打了兩次白冕沒再繼續,如果她看見一定會打回來的。
白冕臥倒在牀上,看着生了青苔的棚頂,和那隻總是亮着亮着就閃兩下的節能燈,回憶慢慢涌上。
分開那天本來是個晴天,白冕在了回鄉下給父母掃墓的路上被一羣人截住了去路,那天她才知道,一向在鬱見恆面前帶她如親生女兒的鬱夫人到底是有多不喜歡她,她被那羣人直接帶離了C市,他們脅迫她的理由很簡單,就是他們可以收回鬱見恆現在擁有的一切,讓他落魄輕而易舉。
一切只因爲鬱見恆的秘密,一個不能說出的秘密。
後來嘛,她有了外遇,一個她不認識的男人成爲了她的外遇,這一切都是鬱夫人安排,而在鬱見恆看來,便是白冕藉着去掃墓的理由離開C市去會情人。
那天他沒有跟她喊,也沒有問,因爲得知白冕失蹤他親自趕去了,卻看見白冕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看見了他認爲的真相,所以他沒有問,白冕也不解釋,她怕解釋後換來的是鬱見恆的一無所有。
她知道,這個秘密連鬱見恆自己都不知道,被別人捏在手裡,隨時會取走他似錦的前程,而她卻不能告訴他,因爲這會更加危險。
真正與鬱見恆協議離婚那天,天空下起了太陽雨,陽光燦爛依舊,唯獨多了灑下的雨水,那是天空爲了相愛的人分離在哭吧,勉強露出一張笑臉,落一場傾盆的淚。
從民政局出來白冕看起來是轉身拐進小巷離開,而鬱見恆則是上車就離開了,他沒有看見小巷邊偷偷看着車影離開和太陽雨混雜流淚的白冕。
自那時起,白冕就再也找不到工作了,她知道是誰在作怪,但她沒有求過,封了她的生活經來源,一個酒店服務生這樣的工作都不給她,而偏偏在她最爲落魄的時候D.C收人,而且還是主動找過來的,這就是擺明了要她落魄再破敗,永生在上流社會是個出軌骯髒的賤女人。
好,白冕就依照鬱夫人的意思,讓她滿意了她就有可能暫時收手... ...
思緒被一陣電話鈴聲打亂,大概是尹笑初回電話了吧,順手摸起手機一看的確是尹笑初:“笑初?剛剛...”
“白冕!救我!”電話那端尹笑初尖叫一聲,隨後像是被捂住了嘴,發出“嗚嗚”聲。
“笑初?你...”
而對面在此傳出來的聲音,讓白冕肩膀一顫,嘴裡的話戛然而止,那股冷意從耳邊傳遍四肢百骸,那如同夢魘一般的糾纏和苦痛,比什麼都來得兇猛。
“怎麼?不說話了,不記得我了?”男人陰陽怪氣的聲音,白冕這輩子都忘不了。
“安...安時維。”白冕顫抖着聲音說出了這個能令她恐懼一生的名字。
那頭嗤笑一聲:“來A市,我們約會的酒店,我知道你不會報 警自找麻煩的,對吧?”
白冕呆滯地答應:“好。”
聽見電話那端掛斷傳來忙音,手機便從白冕手中掉下,摔在水泥地上,屏幕碎裂成冰裂狀,就像白冕混亂破碎的心思,白冕整個人癱坐在地上,眼淚噼裡啪啦一顆顆沒有順過臉頰就落下,碎裂在地面,那顆殘破的心臟也一同隱隱作痛,噩夢又要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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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爲安時維找她來,可能白冕這輩子都不想再來這個酒店裡,當初就是在這裡她看見了鬱見恆衝進那房間,神情從焦急緊張再到震驚憤怒。
這是毀她一生的地方。
“進來吧。”一個身高將近一米九栗色頭髮的男子倚在房間門口,口中吐出煙朦朧了他那張陰柔的面龐。
白冕雙手緊了緊手裡的皮包,看了安時維一眼進了房間,原以爲尹笑初會在裡面,可一進門就看見的就是一個不願意見的人。
永生難忘的一張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