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門門口傳來一陣騷動,從門口隱進來兩個身影。
其中一個助理模樣的女人對另一個高個子男人低聲說了些什麼,然後作了一下手勢,將人請進室內。
這是新官上任來視察底下階層呢,這位新任總監來到五部已經是最後一站,大家本以爲他興致已經沒那麼高漲,估計像省領導體察民情一樣說些“同志們辛苦了、好好努力、公司需要你們這樣的人才”這類例行公事的言論應該就要走了,沒想到這一待就待了一個半小時。
可把部門裡衆多已婚未婚的狼女們樂開了花兒。
許凡領着他介紹本部的員工及各項事宜。
兩人所到之處,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有不少膽肥的還時不時從辦公桌探出腦袋來,偷偷打量這名新任總監
方芳芳望向來人,由衷地讚了一句:“個頭兒夠高的啊,比咱頭兒都高出半截頭來了。”
溫暖心想:整天跟籃球爲伍能不高嗎?
這麼想着,身體已經慢慢往辦公桌擋板處藏去。
方芳芳伸出爪子,一把揪出她:“你幹嘛呢?”
“額……”她愣了一下,連忙捂住肚子說,“我鬧肚子,不行,我得去下廁所。”
“溫暖。”許凡揚聲叫住她,“你過來一下。”
她只好不情不願地慢慢把腦袋探了回來,就看見許凡朝她招着手。
溫暖閉了一下眼,低罵兩聲,便繞過辦公桌,走向兩人。
“這位就是我們欄目的主持人溫暖。”許凡笑着介紹對旁邊的男人介紹道,轉而又跟溫暖說,“這是我們公司新任的執行總監,宋總。”
男人一雙黑峻峻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她,眼裡噙着一抹玩味兒的笑意。
溫暖不動聲色地覆了一下眼簾,然後擡起頭笑着對上對方的目光:“歡迎宋總到我們公司,以後請多多指教啊。”卻沒有伸出手跟他握一握的意思。
“你好,我叫宋名揚。”他輕笑一聲,慢慢向她伸出手。
這下,她想不握都不行了,只好快速握了一下,就準備撤離,卻不想竟被同樣身手敏捷的宋名揚握住。
她皮笑肉不笑地衝他扯了扯嘴角,想收回來,卻被握得更緊。
宋名揚看着她微微一笑,溫潤的手指在她手心輕捏了一下,氣得她差點當場上去咬他。
狗急了還跳牆呢。
好在宋名揚在她癲狂之前鬆了手。
溫暖隨即就想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可奈何許凡並沒有要放她走的意思,一路領着宋名揚和她繼續往內部走,逐一介紹了部門的各個職員。
介紹到方芳芳時,她幾乎是即刻從椅子上彈起來,爪子像被磁吸引的鐵塊似的,一下子握住男人的手,笑着說:“你好,我叫方芳芳,是部門的視頻編輯。”
話畢還對溫暖狂眨眼,意思是:近水樓臺,趁現在快點跟帥哥打好關係,抱上大腿纔是首要任務。
溫暖四十五度角望天。
介紹到吳媚青時,吳媚青簡直比方芳芳還殷勤,聲音揉捏得酥麻到人的骨髓:“宋總,你好,我叫吳媚青,我也是有志青年說的主……”被旁邊方芳芳的眼睛一盯,咬着牙改口爲“代班主持人。”
說完,接下來那諂媚新晉總監的嘴就跟放連珠炮一樣,一直嘚吧嘚個不停,要不是宋名揚身上散發着難以靠近的氣場,她都恨不得整個身體貼上去了。
方芳芳見到她這副噁心人的碧蓮,就忍不住牙齒打架,卯足勁兒給溫暖使眼色:你丫再不上,人就被綠茶婊捷足先登了!!
溫暖繼續無視她,把她急得直罵娘。
等許凡出去送人,她立刻撲上來掐溫暖的脖子:“你這塊朽木,我今天要人道毀滅你!”
溫暖翻着白眼,斷斷續續地說:“呃……你這哪是人道毀滅……”
方芳芳換了個詞,繼續掐她:“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滅了你這個扶不起的阿斗。”
而此時,溫暖卻在心裡無聲嘆息,還真想被方芳芳人道毀滅,剛纔宋名揚趁着衆人沒注意,在她耳邊說的話還猶在耳側。
“溫暖,你逃不了的,你知道我對你一向很有耐心,咱們來日方長。”
臨下班,溫暖還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
直到一輛很拉風發出“噠噠噠”巨響的重機停在她面前時,她才被眼前這輛炫酷的摩托給震驚得嘴巴都合不攏。
她圍着機車轉了一圈,拍着趙玟軒的肩膀說:“你太有範兒了,怎麼就想到騎機車來了?”
不過他的性子可跟“機車男”毫不相干,但搭配這車,此時又穿着皮褲,瞬間有種放蕩不羈的浪子即視感,比之汪夫子鍾愛的皮褲混搭,穿出了與衆不同的風範,總之很有型,由禁慾型男升級爲禁慾系機車型男。
“你不是說很想試試坐摩托在馬路上風馳電摯的感覺嗎?”他修長的腿單腳撐地,將手裡另一個頭盔遞給她。
溫暖愣愣地接過。
前兩天,她聽同事介紹去回顧了天王的老電影《追夢人》,被裡面各種爆炸場景美哭。
其中一幕是天王開着摩托車載着女主衝出爆炸現場,簡直驚豔得她不要不要的;還有一幕是快gameover的男主爲女主偷了一件婚紗,用他那寶貝機車在公路上載着身穿婚紗的女主去教堂。
她當時說:“好像試試這種在馬路上風馳電摯的感覺,一定很帥,最好能拍段視頻。”
沒想到自己只是不經意那麼一提,他又默默地銘記在心。
溫暖一時被感動得不知道說什麼,當下就上前去抱住他的腰:“乾爹,你太貼心了。”她也是被感動得忘了情,說完還用腦袋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蹭了蹭,結果被趙玟軒一把拉開。
他避開她的眼,說:“上車。”
溫暖壓着手指偷樂,不會這樣就被撩到了吧?呀呀呀,乾爹太經不起誘/惑了。
剛要上車,她突然想到什麼,忙說:“哦哦,我去跟敏敏借一下自拍杆去。”結果一要轉身,就看到了正從公司大門走出來的一個身影。
額,俗話怎麼說來着?冤家路窄。
溫暖又回頭回視了趙玟軒一眼,他也看到了宋名揚,對宋名揚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宋名揚也對他微微點了點頭。
這兩人可真是一對奇怪的情敵,溫暖這麼想着,灰溜溜地從宋名揚身邊小跑過去,壓根兒沒有跟他行見面禮的打算。
而宋名揚低頭,順着她的運行軌跡轉了幾秒,視線很快就收了回去,真是慶幸他沒有當場逮住她。
說真,她很不喜歡這種前任和現任的會面自己還在場的場合。
不過從公司裡再次出來的時候,溫暖又一次否決了這個想法,前任和現任會面的時候自己不在場似乎給人的感覺也不那麼美好。
此時,溫暖站在門前,看着兩人相談甚歡,總覺得這兩人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奸.情貓膩。
一想到趙玟軒和宋名揚都是從遙遠的腐國迴歸而來的“海龜”,當下一個激靈,震得她魂不附體,他們不會都沾染了腐國的不良風氣吧?
要真是這樣,他們三人的關係可真就複雜難解了,怎麼一個“亂”字了得啊。
這時候,溫暖都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去妨礙這兩人的愉快交流?
直到趙玟軒餘光瞟到她,對她笑了笑,溫暖纔不得不邁出打攪兩人的那一步。
宋名揚也把視線調了過來,深深看了她一眼,纔回頭跟趙玟軒告別離開。
溫暖望着他離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小暖。”趙玟軒在身邊喚了她一聲,她才發覺自己已經盯着宋名揚的背影看了許久,忙不迭回頭,衝他笑了笑。
他的目光裡有她看不懂的神情,卻也沒說什麼,只是示意她上車。
一路上,溫暖一隻手緊緊地抱住趙玟軒的腰,另一隻手握着自拍杆,假裝這是一次紀實拍攝,自己是此次微拍的主持人,她對着鏡頭一直介紹着路況、機車飛馳過的地段以及兩人身下的坐騎,說完又把鏡頭調到趙玟軒眼前:“這位是我們的超級大帥哥,趙玟軒童鞋,來,跟大家笑一個打聲招呼。”
她敢打包票,這段視頻要是放上網,絕對能漲粉十萬打底。
可惜平日裡愛笑的趙玟軒對着鏡頭卻“惜笑如金”,連扯一下嘴角都不肯,酷酷地甩了一句:“開車要專心。”
“哎呀,你這樣我又得重錄了,不行,重來。”溫暖坐在後面抱怨,要不是趙玟軒此時掌控了兩人的生殺大權,她真想使壞地撓他癢癢。
她又把鏡頭對準他:“來,咱們地表最強美男子來跟大家打個招呼。”手機卻不小心擋住了趙玟軒一半的視野。
他說:“你想跟我做一對亡命鴛鴦?”
真是沒法錄了,溫暖氣鬱,蔫噠噠地收回自拍杆,唉,可惜“加冰”(嘉賓)不配合,這個視頻最多隻能漲十萬的粉……封頂。
最終,溫暖也沒有把這段視頻放上網,最近是敏感時期,微博上任何狀態心情都不可以發,她只好囤着等風聲過了再po上去。
只是沒想到趙玟軒還是知道了“劈腿門”的事。
“爲什麼沒告訴我?”他問。
“啊?你知道了啊?我還以爲你都不上網的呢……”溫暖也不是特意瞞着她,只是不想爲這點事給他塗增煩惱,這麼一來,那張她跟宋名揚摟摟抱抱的照片,他也看到了?
她忙討好地去拉他的手,晃着手說:“你不會生氣了吧?”
趙玟軒看着她半晌,才伸手敲了敲她的腦袋:“看來以後我得時常在你微博下蹲點了。”
溫暖摸了摸額頭,有點難以置信地看着他:“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