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之中,張曉陽與那位中年道姑兩人不斷施展法寶、神通,戰在一團。
中年道姑身爲玉蛟太子之母,東海龍王在外的侍妾,自然不會是一般之人。
數件威能強大的法寶不斷打出,更施展出龍宮秘傳大神通之處,攻向張曉陽,期望能報殺子之仇。
而張曉陽,僅僅將自己的本命法寶使出,就將對方的法寶破去,耿永自身的本命大神通先天純陽劍氣將對方的龍宮神通破去。
心知對方修煉年月較長,定然另有底牌,所以張曉陽也就不再拖延,直接使出了本命大神通純陽真雷劍訣。
本命劍器紫闕驚龍化作一道通天紫龍,操控風雲,張牙舞爪,身周有層層電弧不斷閃現,向着對面的中年道姑而去。
銀白色的飛針法寶經雷電一劈,便靈光失散,化作了一枚凡鐵落在了地上。
而那隻金戈雖然乃前古至寶,威力強大,但也不敵張曉陽飛劍神威,片刻之間已經是搖搖欲墜,隨時可能敗下陣來。
中年道姑雖然一身道家打扮,但卻出身妖族,乃是一方妖王,其身家自然不容小覷。
眼見得情勢危急,貝齒緊咬,一道明亮白光打出,化作一道流星向着張曉陽身上砸去。
白光晶瑩剔透,其中能夠聽聞陣陣波濤海浪之音,似是一處海洋向着張曉陽壓來,飛馳電掣,讓人難以阻擋。
面對此等寶物,張曉陽有心祭出身上的前古至寶玉靈寶塔,但卻早已是來不及了。
心中一聲冷笑,體內乾坤歸一劍體真經功法運轉,體內無比強大的力量在身體之中流轉。
而後,就見到,那白色的光芒打到張曉陽的身上,竟然只是將其打得踉蹌一下,身上連絲毫傷口都沒有。
“怎麼可能?”
見到此幕,中年道姑立刻便是驚呼出聲來。
身爲妖族妖王,妖族肉身遠要比人族肉身不知強出去多少,更不要說她乃是妖王之軀了。
而這枚寶珠雖然看似並不起眼,只能做偷襲之用,其實乃是他將一潭湖水煉入其中,化作了一顆寶珠。
雖然看似只是一顆寶珠,但其本身就相當於一潭重達萬鈞的大湖
就連她以自身的妖王之軀接此一擊,也要被重創,更不要說對面的那少年不過是一名人族罷了。
不說是她,就算是暗中觀察那人,此時心中也是大吃一驚。
“這小子竟然如此古怪,看來必須得將此子早日除掉。”
心中一動,暗中那人便打起了心思。
面對中年道姑的驚訝,張曉陽依舊是面色不變,只是輕聲言道:
“既然閣下今日出手了,那想來是做好了送命的準備了。”
“接下來,貧道不會留情了。”
一聲冷哼,手中法訣一變,只見原本與金戈所化金蛟相持的紫闕驚龍頓時威能再變,操控風雷,口吐雷電,像是一隻真正的龍族真龍一般,身周瀰漫這一股強橫之極的威壓。
“斬。”
周邊方圓數裡頓時風雲變色,日月無光。
紫色雷電閃爍之間,已經是將那隻金蛟打散,化成了金戈本體。
這件本身身爲龍宮秘藏的前古至寶此時已經是靈光暗淡,即將壞掉了。
“怎能容你放肆。”
中年道姑雙眉緊蹙,手中拂塵一甩,頓時搖身化作了一隻足足數十丈大小的白色大鯉魚。
其頂上有兩隻鹿角似的怪角,身後白光閃爍,像是披上了一件披風一樣,腹下生雲,口吐白光,向着張曉陽飛來。
“早就聽聞閣下原身乃是一隻異種白魚。”
“沒想到果真如此。”
一聲輕嘆,張曉陽心神一動,原本張牙舞爪的紫闕驚龍化作劍身,對着對面連劈九下。
九道紫色的通天劍光自劍中飛出,團團將那異種白鯉困住,而後猛然炸開,無數細細密密的紫色劍氣在其中不斷來往縱橫,像是化作了一片紫色混沌一樣。
陰陽未判,清濁難分,放眼望去,只有一團紫光。
“啊......”
一道尖銳至極的聲音從其中傳出,等到紫光散盡,劍氣消失之後,露出了其中滿身傷口的異種白鯉。
“看在你是女流之輩,貧道送你痛快上路。”
心神一動,紫闕驚龍返回,圍繞在身體周邊。
張曉陽身與劍合,就要準備化作身劍合一的通天劍光向對方斬去。
但就在此時,一股可怕的危機感在心中浮現,令得張曉陽連忙止住身形,向後退去。
“小輩,辱我至此。”
“今日,便爲我兒償命來吧。”
無比怨毒的聲音在方圓數裡之內迴盪,接着就見到,那隻異種白鯉口中吐出了一枚金燦燦的符篆,其上散發着一股可怕的氣機。
“不好。”
張曉陽見此,就要離開,但此時已經是爲時已晚。
金色符篆散去,一道遍佈鱗片的蒼青色龍爪出現在了空中。
與一般真龍不同的是,這隻龍爪生有五趾,其上散發出一股古老、尊貴、強大、統帥的強大氣息,似是真正的九天真龍探出了自己的龍爪一般。
遮天蔽日,摧山斷嶽,天地之間混沌無光,像是九州即將崩毀,人族即將滅亡一樣的災難氣息將張曉陽籠罩。
“不好,竟然如此強大。”
四周空間都被這一隻龍爪所禁錮,而後更是將四面八方的逃生之路所遮掩。
天上地下,竟然沒有張曉陽容身之地。
“這便是東海龍王的真實實力嗎?”
“這便是人間真正的巔峰嗎?”
感受着那股死亡的氣息,張曉陽的心中也不禁生出了幾絲挫敗之感。
僅僅是一道符篆就能擁有這般實力的人不做他想,絕對是四海之中最強之人的東海龍王了。
張曉陽沒有想到,這位只不過是東海龍王外妾的中年道姑身上竟然有東海龍王留下來的一道至強法力。
“你早早將這道符篆使出不就得了。”
“非得與我耗這麼久。”
被對方扮豬吃虎一次,張曉陽的心中也是生出了幾分不爽。
就在此時,張曉陽的身上陡然有一點點金光浮現,似是朝陽初升,帶着和煦而又溫暖的氣息將他所包裹,讓他心中的那點點挫敗之感再次消失。
“不對,還尚未到絕境,我一定能夠逃出去的。”
“我身上還有數件至寶,還有紫闕驚龍在手。”
“龍王再強,此時也不過是他的一道法力罷了,我爲何要怕他?”
心中想着,張曉陽手中紫闕驚龍再度舉起,準備發出絕強一擊。
然而就在此時,他身上出現的那道金光猛然大放光明,化作了一團純陽烈日,浩浩蕩蕩的純陽滅魔之氣席捲八方,將那隻蒼青巨爪上的氣息全部抵消。
而後純陽烈日再次一變,化作了一隻金色的大手,像是鎏金所鑄一般,隱隱透出幾分晶瑩之色。
“哈哈,純陽小兒,就知道你在這小子的身上佈置了手段。”
看到這隻金色大手,暗中所藏的那人哈哈大笑,不住拍掌。
如此一來,也不枉他將這白鯉妖王引來,藉助對方身上的龍王符篆,來抵擋張曉陽身上的純陽真人留下的後手了。
“純陽一氣大手印,哼哼。”
“區區一道大神通就要這般威勢,能抵擋住東海龍王的血脈神通,純陽小兒果然不凡。”
只見此時,那道金色的琉璃大手,竟然向上一託,將那隻彌天蒼青巨爪託了起來。
雖然金色大手體型巨大,但與那蒼青龍爪相比還是要差出不知多少。
但此時,這道金色大手竟然將那巨爪穩穩托住,而且甚至不斷將其託了起來。
外界的陽光頓時透露進來,空氣也瞬間流通。
這短短的一剎那,竟然讓張曉陽心中生出了恍如隔世之感。
“這便是頂尖的元神道君嗎?”
“這便是號稱半仙的九州巔峰嗎?”
看着上空攪動空間,卻不泄露絲毫法力的兩隻大手,張曉陽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過片刻之後,這兩隻大手之中所載的法力也全部耗光,頓時化爲無形,消散而去。
“此次還要多虧掌門真人提早在我身上留下的手段。”
“否則的話,此次我可真的是要身死道消了。”
金色大手雖然消散,但是張曉陽的心中卻是異常感激。
早在他參悟完純陽誅魔劍氣道訣的時候,掌門真人便在他身上留下了法力。
只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居然會是這白鯉妖王這麼一個金丹境界的修士。
“哼,好好的一道保命神通居然被你消耗掉,去死吧。”
心中大怒,張曉陽持劍斬了過去。
一道紫色劍氣飛過,白鯉妖王頓時斃命,右手一點,一道法力將其本命金丹封印,張曉陽將那妖身收入儲物袋中,就要轉身離開。
但就在此時,變故再次發生了。
“這位小友,老夫看你資質超羣,可願拜老夫爲師。”
一道聲音響起,前方虛空陡然裂開了一道通東,一名面色和藹的紅衣老者從其中走了出來。
“元神道君。”
濃郁的血腥之氣從對方的身上傳來,讓張曉陽忍不住用法眼一觀。
那哪裡是什麼紅衣,分明就是用無數人的鮮血浸泡過的衣裳,其上有無數惡鬼魔頭隨身,正張牙舞爪地向着張曉陽厲嘯。
“你是......血神道君?”
腦中閃過一個經常聽到的名號,張曉陽忍不住面色大變。
血神道君。
竟然是他。
這下子真的要死了。
血神道君是什麼人?
血河宗唯一的太上長老,元神道君境界的頂尖強者,數百年前純陽宗衰落的陰謀者之一。
更重要的是,這位血神道君的嫡系後人血無殤,便是死在張曉陽的手中。
強忍着心中的驚懼,張曉陽抱拳一禮。
“晚輩乃是純陽宗弟子,更拜乾陽真君爲師,豈可另投他人門下。”
“若是老祖不嫌,晚輩願日後給前輩找來佳徒。”
眼神不變,張曉陽說出了連他自己都不會相信的鬼話。
血神道君是什麼人物,活了千年的老怪物了,吃過的鹽比張曉陽吃過的米還要多,怎能不知眼前這小子的謊話。
聽到此言,也是輕聲一嘆。
“哎,其他人再好,也是不如小友啊。”
“更何況,老夫後人死在小友手中,不如小友就替老夫那後輩盡孝如何?”
淡淡的聲音傳出,張曉陽心中瞬間一寒。
“咳,晚輩此次奉掌門之命辦事,還要回去向掌門真人覆命,就不再打擾前輩了。”
話語一落,張曉陽心與劍合,就要施展劍靈遁小神通遁出此地。
但他震驚的發現,無論他如何動用法力,四周的空間像是被什麼東西禁錮住一樣,將他牢牢地鎖死在此處。
“本來以爲那白鯉妖王是我的大劫,沒想到竟然是血神道君。”
“莫非,方纔的白鯉妖王也是他引來的?”
張曉陽想到此處,雙目頓時一凝。
他身上的掌門真人留下的手段應當是阻擋血神道君的,卻被血神道君故意引到此處的白鯉妖王破去。
是這血神道君故意算計?
還是東海的那位龍王有意如此?
要知道,白鯉妖王可是那位龍王的侍妾,而玉蛟太子更是其親生兒子。
死了兒子,那位東海龍王能不怒嗎?
說不定,便是那位龍王刻意如此,對於血神道君的手段視而不見,否則的話,白鯉妖王乃是東海妖王,怎麼會來到這北海之處。
“不知不覺,竟然落入了兩位元神道君強者的算計。”
“恐怕,就算是掌門真人也是沒有想到吧。”
這樣想來,張曉陽哪裡還能不知道這其中情況。
白鯉妖王爲子報仇是真。
血神道君故意算計是真。
東海龍王故意閉目不見也是真。
因爲,他們與張曉陽都有着殺子殺孫之仇,所以在爲經過聯合便極有默契地做出了這一切的算計。
“爲了我這麼個金丹真人,值得嗎?”
似是感應到了張曉陽心中所想,血神道君慈祥的面孔上更是佈滿笑意。
“你這小輩果然不差,不枉我親自動身來此。”
“若是真放任不管的話,豈不是會釀成大錯。”
說話之間,血神道君已經伸出一隻手向張曉陽抓來。
四周空間凝固,張曉陽只能被對方輕易抓在手中,禁錮了一身法力。
“哈哈哈,你這具肉身老祖還有大用,不會讓你輕易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