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之夜,紫禁之巔。
嶽宇靜靜的看着西門吹雪,而西門吹雪也對視着他,周圍一片寂靜。
“你開什麼玩笑,這一戰不是你的舞臺好不好!”
率先打破寂靜的是陸小鳳,一聽到嶽宇的話,他的臉就僵了,他還在笑,笑的卻比苦還難看。
“你不懂劍,沒有資格與西門吹雪一戰。”
葉孤城開口了,他的話很衝,在沒有往昔半分的淡然,他剛剛準備離開的身子,又轉了回來,他的目光冷冷的看着嶽宇,繼續說道:
“這一戰,是我的!”
“我不懂劍,但是我有一顆劍心。也許我仍然不懂劍,但我至少有心,一顆劍客的心。”
看到這個樣子的葉孤城,嶽宇笑了,他自然明白葉孤城的意思。他可以爲白雲城犧牲自己,也可以爲朋友來一場必死的決戰。你是他的朋友,那你就擁有了他的生命。
“我說過了,這一戰,是我的!就算你懂劍,能和西門吹雪比劍的也只有我!”
葉孤城仍然牢牢的擋在嶽宇面前,他的眼神如同冰山,但嶽宇卻從那裡面看出了火焰,一種叫做情義的火焰,他的聲音依然冰冷,依然堅定。
嶽宇試圖繞開葉孤城,直面西門吹雪,但一隻手卻牢牢地拽住了他,這是葉孤城的手。
嶽宇擡頭看着天邊的明月,輕輕的說道:“天涯有高樓,築我白雲城,想必白雲城是個極美的地方吧。你的劍,在白雲上,在南海上,在無數的白雲城民需要它的守護,而我不同,我是一個劍客,一個沒有牽掛的劍客,我所求的只有劍。我和西門吹雪畢將一戰,無可避免。不過,這一戰之後我想去白雲城看看,看一看那海闊藍天,水雲交接的景色,感受下成仙的滋味。”
隨後,嶽宇用力的扒開葉孤城的手,這一戰,無可阻止。
“劍的心,不在於忘情於劍,不在於以心
化劍,而劍的心,在於爲何用劍,你認爲呢?”
嶽宇看着西門吹雪,他明白此時的西門吹雪在劍道上是比不過葉孤城的,因爲葉孤城早早的就尋到了自己的劍心,他的劍心,在白雲城,在南疆。
“我只知道,劍者至誠,至誠於劍,至誠於心。”
西門吹雪靜靜的看着嶽宇,他的聲音沒有迷茫,沒有波瀾,平靜如水。
是的,至誠於劍,這就是西門吹雪。
恐怕西門吹雪他自己也已經料到,他的劍走下去,想要在突破,就只有那一條道路,忘情,太上忘情。
也許他也曾傷心過,也曾無奈過。可他沒有選擇,劍道的路,他已經無路可退。
忘卻所有的情感,才能至誠於劍。那時的西門吹雪纔是真正的劍神。
“拔劍吧!”
“我們終有一戰!”
嶽宇看了西門吹雪,嘆了一口氣,也許無數人曾經爲那個狀態的西門吹雪而迷醉,但那樣的西門吹雪太冷,冷到傷了陸小鳳,傷了孫秀青,傷了他的兒子。這種劍道,嶽宇欽佩,但不欣賞,更無力改變,就像沒有人能阻止了這一戰一樣。
拔劍,拔劍!
這一刻,星光月色更淡了,天地間所有的光輝,都已集中在兩柄劍上。
兩柄不朽的劍。
西門吹雪拿着的劍,衣衫雪白,恍如仙神,而嶽宇手執青璃,卻好像一團無盡的黑暗,吸引着一切光。
爲劍而存的劍,爲殺而殺的劍。
交鋒!
一團白光,與一團黑暗在明月上交手,在風中交手!
葉孤城靜靜的看着交手的嶽宇和西門吹雪,眉頭緊皺,他想把他的手放在劍上。
可他不敢,因爲他怕一放到自己的劍的劍柄上,一旦嶽宇有危險,他就忍不住出手去救他!
兩大絕代劍客決鬥,他不能作爲第三者插
手,那會影響嶽宇的名譽。
他們這類人,名譽遠高於生命!
“老了,老了。”
木道人也看着嶽宇在和西門吹雪的交鋒,僅僅三兩招他就這樣苦笑着說道。
到了第五招,魏子云、丁敖、顧青楓等人頭上都出了冷汗。
這些人都是當代的一流劍客,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但他們沒有想到這世界竟然還有這等劍法!
嶽宇的對手若不是西門吹雪,他掌中的劍每一個變化擊出,都是必殺必勝之劍。而西門吹雪的對手若不是嶽宇,那他們也自然接不了三劍!
可怕!可怖!
如果西門吹雪的劍法,是讓他們感到可怕的話,那嶽宇此時的劍,就讓他們感到恐怖!
殺劍!
殺,殺,殺!
嶽宇的劍,蛇王的劍,殺戮的劍!
陸小鳳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現在最痛苦的恐怕就是他了,恐怕不論怎樣,他今天都至少要少一個朋友,一個極好的朋友,而他已經可以看得出了,嶽宇的劍法和西門吹雪一樣到了隨心所欲,心劍合一的地步,但嶽宇的劍比西門吹雪的劍更可怕!
葉孤城的眼裡帶着淡淡的遺憾,他已經不必去拿劍了,他的語氣有些遺憾,“可惜了。”
在場的人,無一不是高手,他們自然可以看到,黑暗已經逐漸壓倒了光明,勝負馬上就要得出,如果沒有意外,那勝的必定是嶽宇!
古龍的世界,越是高手,他們的戰鬥越是簡單,而嶽宇和西門吹雪這種高手十劍之內必出勝負!
第十劍!
生死劍!
兩把劍交叉而過,西門吹雪的劍刺向嶽宇的胸膛,而嶽宇的劍卻已必將刺入他的喉嚨。
西門吹雪的眼神黯淡了,他知道自己敗了,他慢了一步,而這的代價,就是死亡!
勝負,即將揭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