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來得及慶祝祈雨成功, 腹中突然抽動起來,胎動較之以前要猛烈些……我沉着的撫摸腹部,輕輕轉揉。
早先武丁已經請了宮廷御醫, 把了脈搏, 雙生女。武丁當即獎勵宮醫爲宮廷首醫, 統領御醫。得知雙生女, 最高興的數子方族人, 千羽集結萬千囑咐小心伺候,喜迎女寶降臨。
“達布——怎麼了,是不是?”千羽見我蒙着偌大的腹部, 臉色馬上緊張起來,趕緊俯身過來扶住我焦急的詢問。
這似乎不是胎動, 而是腹部劇烈的收縮。我皺眉撫着腹部不語, 樓下的武丁見狀急忙衝了上來, 雨大溼滑,路走的尤其的艱難, 待到近前,武丁一把抱起我,一面平穩的託着,一面吩咐衆人通知早就在宮殿處等待月餘的產婆,一起入內。
門外, 武丁焦急的踱着步子, 雙手握得機會會掐穿自己的掌心……
門內牀榻, 除了疼痛、還是疼痛延綿至撕心裂肺, 雙生尤其的痛。
不知過了多久, 在我幾乎筋疲力盡的時候,肚子才猛的一空, 嘹亮的嬰兒聲響徹了天空,緊接着又是一聲嬰兒的啼哭。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兩個漂亮晶瑩的小公主呢……”
千羽跪在地上,雙手合十,口中喃喃語道:“謝謝上蒼,賜給我們小公主,謝謝上蒼……”
兩個幼小的嬰兒在哭吼幾聲後,吸允了乳汁,兀自睡去。
榻前,武丁不顧產房污穢,徑直衝了進來,將兩個幼小的小生命一個一個小心翼翼的抱在懷中,放下這個捨不得那個,子漁當日並沒由武丁親自帶大,此時的他對面前兩個至親的小生命充滿了好奇,兩個嬰兒一母同胎,然面相卻迥然相異,大的眉目英氣初現,睡眠中舞動胳膊和小腿,勁力十足,乍眼看去,偏相似我多些,小的卻是柔美萬分,溫暖的皮膚如玉般光潤,眉目間神情蹙眉憋脣像極了武丁那些無意識的動作,兩個孩兒的睡覺氣息倒是相同的氣息綿長呼吸均勻,看着面前兩個晶瑩的小寶貝,心中的母愛都快溢了出來。
“辛苦了,巧兒——”武丁動情的抱着我耳語,言語有些顫音,泄露他此刻的激動。“我給孩子取名字了,你看看可好?大公主稚氣英氣同現喚作子妥,二公主柔美可愛叫子媚可好?”
其實孩子的名字只是一個代號而已,看他如此煞有其事,隆重以對,心中難免安慰,便笑道:“你是孩子的父親,你做主便是!不過這兩個孩子是子方的傳人,你理解我的。”
“我知道,當初我就說過,女子自然是如此,也能圓了母親的一番期許……”武丁溫柔的看着我說道,對着武丁促狹的目光,不僅想起當日他自薦枕蓆,假冒兒國公子之荒唐之舉,還有那紅燭熄滅後的纏綿……一股暖流滑心而過,低下頭緩緩語道:“謝謝——”聲音溫柔繾綣。
看到我的少見的女兒忸怩狀態,武丁欣喜的看着我一眼,俯身將我輕輕抱在懷中,一遍溫柔的親我的耳垂和臉頰,呢喃道:“巧,我愛你,真的很愛很愛你,你永遠都是我的,是我的……”
聽到武丁溫潤的呢喃,心中也化着萬千纏絲繞指柔,回抱武丁,將臉也貼着武丁的臉,輕輕摩挲,感受着睏倦之後的幸福……
子妥、子媚聽起來似乎很不錯……
一月後,武丁長子子漁封爲太子,子妥封長公主,子媚封承公主,鑄子漁鼎、子妥鼎、子媚鼎三鼎啓示,以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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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忌日,因子妥子媚尚小,我不能離開她們獨自前去子方親自己祭拜,只能在王庭後殿隔空祭祀,以解思念之情。十個月後,母親誕辰,子妥子媚均能自由行走,安排王庭諸事,我便攜帶兩個寶貝女兒和年六歲的子漁踏上了歸鄉之路。帶着孩子們一路南行,路程時間相對延長,以保證孩子們旅途不至於勞累,好在幾個孩子的筋骨都是經歷過錘鍊,倒是一路相安無事。儘管如此,往常快馬不足一月的路程硬是拖了快兩個月纔到。
一進入子方國境,整個子方煥然一新的面貌給人不小的衝擊。現在的子方不再是以前弱小方國,合併子國和兒國等周邊侯國,版圖空前的擴大。往常那繁華的子方女媧娘娘廟,只是一個市場交流中心,在姒心等人精心處理之下,已經成爲侯國中的侯國,賜名女府,並將首府也遷入到女府境內,統領了女府走向更加的輝煌,也是象徵我們子方數千年的母系女尊的繁盛。看着一路上繁華的街道,百姓安居,平等相侯,真正的溫暖如家。
可見六大長老在不到兩年,子方國成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看着偌兮呈上來的數目,儘管已經預見成效,但心還是有些顫抖——整個國家儲備比以前翻了四番,若不論戰前勞師動衆的配備,就如今的戰略戰資,單說守衛也該是銅牆鐵壁般堅固了。
“偌兮,真正的辛苦你了。”剛下馬車,就看見遠遠迎上來的偌兮,我由衷的說道。
“達布——”偌兮爽朗的笑道,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便又道:“我們根據當日達布制定的那些方案,部署實行,而這些不都是達布在兩年前安排好了麼,說到底我只是一個堅定的執行者而已。”偌兮自謙道,君不見堅定的執行者也是可遇不可求的良才。
“偌兮,你太自謙了,”看着偌兮,這個姚長老力薦的人才,不由得感嘆姚長老識人之準,世間少有。
“這是兩個小公主麼?” 偌兮不理會我由衷的感謝,輕笑兩聲,就將注意力轉到被侍人抱了下來剛下車的兩個孩子子妥和子媚身上。孩子還沒有意識到已經到達了目的地,目前仍然在熟睡中。
子方達布自古少女,不曾想一下子有了兩個女子作爲候選,最高興的就是偌兮了,她是子方祭祀,深得姚長老真傳,看她近日欣喜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早就占卜過了,是以才早早的在此地迎接。
“占卜結果如何?”看着偌兮俏笑模樣,我問道,在我心裡達布的下人屬意的是頗有英氣的子妥。
“兩個公主都好,福緣深厚。跟子方結緣最厚的是子媚二公主。”偌兮如此一說,我不禁凝神再望,也笑了。這次倒是我走眼了,一時間都是朝着自我喜好去辨認,到沒有摸兩個小兒的骨,忘了這個最重要的步驟,果真孩子個個都是孃親的寶貝麼?我下意識的不想在自己的孩兒身上早早定性優良,只盼着都是一視同仁。
回到子方新建的首府女府內,偌兮、姜尚、南卉、靈潞、姒心、琨昇六大長老會議,在女府最神聖的女媧娘娘廟,給週歲的子妥子媚進行母系的洗禮和祝福,並將子方母系遺傳至今的兩個象徵一把龍紋大銅鉞和一把虎紋銅鉞,打造成小銅器,掛於子妥和子媚脖子上,以表示女媧娘娘保佑下,子方女尊子息的延綿,龍鉞和虎鉞是子方達布子息身份的象徵,並不代表着達布本人。
一週歲了,子妥子媚初脫嬰兒模樣,已經漸漸有了幼兒的稚氣,在神聖的女媧廟,子妥和子媚只是眨着好奇的眼睛看着周圍的旁人,嫺靜的任由族人洗禮進行。
“我瞧着子妥更像咱們子方的人——”祝福儀式完畢,看着子妥的隱隱英氣,姒心首先開口道。
“子媚也是啊,誰說子方女子都是英氣,也有溫柔可愛的——”南卉說道,聽聞最近她偶婚了一人,不再隨便野合,那語氣倒是有些平常侯國女兒的神態了。只是六大長老之一的南卉也和我一樣入了紅塵,是不是也是母系社會的一種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