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子昭推門而進,身邊的碧兮起身相迎後退了下去。
子昭試着叫我幾次巧七,總是不太順口,自作主張就喚我“巧兒”——這本是我母親呼喚我的名字,也算巧合,看着溫和的少年堅持的模樣,我微微一笑,算是默認了。
“巧兒——告訴你個新鮮事情,宋的亞府出了一些事情。”子昭坐在我牀邊的暖凳上說。
亞府?目前肯定不太平靜了,“出了什麼事情?”我有些心虛的問道。
“這幾天,亞府內發生了三件大事:第一件是亞府內亞興的房內人毀約逃跑;”子昭說道這裡看了看我,我眉毛一挑並不接話。
“第二件是傳聞中逃跑的房內人竟然跑到女媧娘娘廟的山上跳崖……”
我撇了撇脣角,依舊不語,子昭看了看我,稍微的停頓後又說:“第三件得知事情真相的亞興派出府內大部分的人到崖上尋找,找到一件破損的帶血房內人衣服,大發脾氣,後將亞府的門衛活活打死,罪名是門衛任由那逃跑的房內人走出亞府大門而沒有阻攔。”
聽到這裡,我微微有些愣怔,就這樣把那兩個門人打死了?
“這三件事情在宋城鬧得沸沸揚揚,衆說紛紜。人們十分的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房內人敢如此毀約逃跑?爲了什麼而逃跑跳崖?又是因爲什麼惹得未來的亞伯如此的動怒將兩個門人活活打死?畢竟也是兩條人命啊!就這麼因爲沒有阻攔房內人的出逃而殃及魚池丟了性命。”子昭面露思索的說道。
究竟爲了什麼造成如今的局面,我也問我自己,現在我也搞不太清楚了。
具體的說是亞興欺瞞我了十個月之久,截斷我遞給母親的信件,耽誤我和母親的聯繫,那也是亞興錯在先前。那是我心心念唸的母親,我日日夜夜都思念的母親啊,就這麼被亞興截斷信件的欺瞞,毀約出逃我是誓在必得。
至於跳崖純屬無稽之談,乃是解救子昭等人的無奈之舉。姬天放出的風聲讓亞興找到了血衣,自然是將這件事徹底的結束。
未曾想亞興發現我的死亡,遷怒門人,將其二人活活打死,兩條人命就這樣瞬間消失。這也是我不願看到的局面,亞興爲什麼會如此的憤怒,畢竟是他錯在先,僅僅是失去了一個房內人還是房內人的逃跑讓他顏面無存的徹底憤怒?
縱使如此,也不應遷怒兩個門人,畢竟那是兩條人命。這個亞興,年幼就太過陰險惡毒!難道這就是未來的掌權者亞伯的繼承人,這等沖天的唳氣該如何了結?
“還沒完——呢!”子昭又說道:“亞興派人在女媧山崖下尋找,勢必找到那個房內人爲止,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子昭說的斬釘截鐵,一字一坑。我依舊不語。
子昭分階段的告訴我這些內容,我知道子昭在等我的解釋,但他不會直接言明,我當然也不想細說,這中間的種種又豈能說的清楚?除了剛開始打了幾場架,餘下的就是陪伴了十個月的服侍歲月,我不認爲亞興對我會有什麼感情,許是他原本就是唳氣陰險纔是如此真面目罷。
“哦!——”看着子昭溫和的看着的目光,我輕輕應了一聲,靜靜的閉上眼睛。
子昭見我如此,低吟了一下道:“都是些閒事,你要不喜歡聽,以後不說了。”
聽到子昭這麼說,我知道他已經知曉了我的意思,臉有些發燒,我雖然解救過子昭,也因爲這個解救而受傷,但也不能將心中對於亞興的不滿和對母親的渴望表現如此的面上,畢竟子昭和這件事情是無關的,不能讓關心我的子昭悻悻失望。
我睜開眼睛,迎上子昭那清澈透亮的眸子道:“子昭,我不是不喜歡,我知道你的好意,讓我知道目前的局勢。但這次放出跳崖的風聲和門人之死也讓這件事情結束了。”子昭盯着我,目光有些細究。
我不理會他繼續說道:“等傷好之後,我就要離開了,那該了結的事情隨着我的離去自然就會了結了。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至於其他我不想再管,也管不了。”
“巧兒——你要離開?——”子昭知道這個消息,眉毛微微皺了一下,急急的問道:“你要去哪裡?可以告訴我麼?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
我看着這個溫潤少年,眉目中露出焦急神態,我微微一笑,一絲暖流偷偷的注入心間,反問道:“你的家不是在這裡麼?怎可隨意的隨我離去?”。
子昭的家境不算富有,所居住的房屋比之亞府那是差的太多,但是他身邊的幾個人卻非泛泛之輩,不說那個沒有露面的甘師傅了,單說姬天幾人就是個中翹楚,不同凡人。
我還沒有來得及細想,就聽見子昭道:“這裡的居所是我臨時的,我一直是四海爲家,到處流浪,至今都已有七年了。”
“你纔多大,就流浪七年了?”聽到子昭如此解釋,我的好奇心被調動起來,興致勃勃的問道。
“我今年十三,再過幾個月就要成年了,從六歲起開始流浪,甚至還和奴隸一起勞作過呢!我行走過很多的地方,你要去哪裡,只要你願意,我隨時都可以陪你!”子昭信誓旦旦的豪言。
看着這個溫潤少年,年輕俊秀的臉龐在我的注視下有一絲羞赫,我實在想象不出他從六歲開始流浪,還和奴隸一起勞作過,依他的家境,雖然不是很富裕,可是也不至於要和奴隸一起勞作的地步,實在太過胡鬧。
細想想,其實有什麼奇怪的,我不也是六歲開始流浪麼?那些人不是在我六歲生日祭奠女媧娘娘的時候擄劫的我麼?至今我也是流浪一年有餘了。我不也是和因爲戰爭失敗被貶爲奴隸的傅大嬸一起洗衣服麼?這不也是和奴隸一起勞作?
看着如此豪言的子昭,想想我們也算是同病相憐,思及此便道:“好!等傷好後,我們一起出發。”
子昭聽到我的應承,滿臉都現出喜悅的光輝,激動的握住我露在外面的右手,道:“好巧兒,一言爲定!”
想到路上有子昭如此溫潤的少年爲伴,定會有不同的歷程,我內心如沐春風般適宜,輕輕回答道:“好!一言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