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靖荷的房間裡沈惜夢守在牀前哀哀哭泣着,兒媳的死對她打擊很大,只一個晚上平日熱鬧溫馨的家就變得如此冷清,她一方面要安慰兩位親家還要打理兒媳的後事,心裡還要牽掛一直昏迷不醒的兒子,幸好這兩天靜荷一直陪着她不敢離開半步,一些事情也是靜荷在幫着處理。
“娘......”
“貝丫頭,你可算是回來了,你再不回來娘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你快看看寒兒吧!都三天了,他都沒有醒過來......”
一看見貝靖荷沈惜夢就像找到了依靠,不安的心也放鬆了下來,她趕緊拉着貝靖荷的手把牀前的位置讓給了她。
貝靖荷坐在牀邊,她仰着頭看着沈惜夢,三天來,她都沒有好好的睡過覺,她的眼裡已經佈滿了血絲,人也顯得很憔悴,面色也不是很好。貝靖荷柔聲道:“娘,您先去休息一會兒,兒媳回來了,家裡的事情就交給兒媳辦吧!靜荷姨,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陪着娘去休息吧!”
貝靖荷這麼一說,沈惜夢真的感到很疲倦了,也不跟她客氣什麼,但卻不好意思丟下親家不顧。
貝靖荷知道她的想法,安慰道:“大叔大嬸那裡兒媳會安排好的,您放心去休息吧!”
貝靖荷這一路回來就爲了能快點見到日思夜想的愛人,一路的風塵疲憊就爲了能偎在愛人懷裡享受他的溫柔呵護,可惜如今的現實和想象差距甚遠,即便再累她也只能咬牙堅持。
處理完了張憐翠的後事,送走了親家大叔一家人,貝靖荷還要拖着疲累的身子去照顧婆母的飲食,最後才能回到自己的房間虛掩着門挨着相公小睡一會兒,心裡默默的祈禱着盼望他能早點醒過來。間中採青拖着虛弱的身子輕手輕腳的過來探看了一下,見自家大人滿臉疲倦的和衣睡在牀邊上,她上前輕手輕腳的幫她蓋上被子。
貝靖荷知道是採青,因爲實在是太累了,她都不願睜開眼,嘴裡無力的叫了她一聲:“採青......”
採青輕聲說道:“大人,你也累了,安心休息吧!等大人休息好了,採青再向你彙報那天的事情。”
半夜裡,白映寒又發起了高燒,嘴裡胡言亂語的,貝靖荷守在牀邊用冷汗巾爲他敷頭降溫,聽到他一會兒喊着張憐翠的名字,一會兒叫着卿兒,一會兒又哭得很是傷心絕望的樣子,貝靖荷看在眼裡痛在心裡。白映寒嘴裡一直抱怨着自己的無能,那些話讓貝靖荷聽了心裡感到惶惶不安,他不想活了,他覺得活着很痛苦,他此刻似乎感到很寂寞和害怕。貝靖荷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她脫下外衣鑽進了被子裡,輕輕地把他擁進了懷裡,模仿着雲卿兒平日裡說話的語氣,溫柔地安撫着他,她知道他心裡最愛的人是雲卿兒,也只有雲卿兒能夠讓他有活下去的勇氣。
“相公,你累了,在卿兒懷裡睡吧!”
一句溫柔的話語,就因爲有了卿兒,它就被灌注了魔力,讓一個意識裡都處在緊張恐懼中的人馬上安靜了下來,並慢慢進入了沉睡狀態。
貝靖荷走了,走得匆忙,她沒有等白映寒醒過來,因爲她知道白映寒心裡最牽掛的人是雲卿兒,她必須想辦法把雲卿兒救出來。其實在她剛聽到雲卿兒被搶之事時真的有些不敢相信,因爲太子至那次被皇上禁足東宮以後,國舅爺對他嚴加管束,這些事情也有所收斂了,即便是有也都做得很隱蔽,沒有像這次一樣做得這麼明目張膽。
這件事情發生的經過,貝靖荷已經讓採青詳細敘述了一遍,從他們最初沒有對白映寒下手,到最後下重手來看,他們的原意還不是很想傷人,爲自己招惹出麻煩,畢竟這件事情不能見光,他們還是有所顧忌的,顧忌的人想來不是皇上,如果是怕這件事情傳到皇上耳朵裡,他們也不會這樣明目張膽的行事了。
貝靖荷越想越覺得事情不簡單,越想越心驚,她這段日子沒有進宮,對宮裡的事情知道的不是很多,但推想之下只有一個可能就是皇上病了,這段日子在處理國事上不像平日那麼嚴謹了,一些可大可小的事情一定是交給信得過的大臣在處理,所以太子就派出心腹到民間給他蒐羅美女。可惜恆王殿下去了邊疆還沒有回京,不然也可以直接去找恆王,求恆王出面把雲卿兒要回來。
雖然沒有把握順順利利的救出雲卿兒,但貝靖荷不能就這麼坐着等恆王回京,她一定要做些事情,首先摸清雲卿兒關押的地方,對於一個孕婦來說,不管她姿色多麼出衆,想來太子也不會這麼猴急吧!他們一定會等孩子出生後再把雲卿兒送到太子那裡,又或者是打掉她肚裡的孩子,讓她養息幾天,等身體好一點才把她送到太子那裡......這都是貝靖荷順理成章推想出來的,不管怎樣雲卿兒肚裡的孩子都能給她挪出一些時間來救雲卿兒的,只要人在孩子沒了以後還是會有的。
在貝靖荷走的當晚白映寒醒了過來,藉着房裡昏暗的燈光,白映寒看清了趴在牀沿上睡着的人是覓兒,可是雲卿兒卻不在房裡,窗外是一片漆黑,也不知道這個時候是什麼時辰。
“覓兒,覓兒......”白映寒嘴裡發出微弱的聲音喚着覓兒,可惜她睡得太沉了,又或許是他的聲音太小了,沒辦法白映寒只好伸出手去想要推醒她,手臂一動牽動了剛剛結痂的傷口,還有手掌上的傷痛都讓他不由得爲之**出聲。
“嗯?姑爺?姑爺!姑爺,你醒了?你終於醒過來了......”覓兒最終還是被驚醒了,當她睡眼惺忪的看着白映寒,由迷糊到清醒她止不住臉上流露出欣喜來,但很快又被憂傷取代了,接着就止不住嚶嚶哭泣起來。
“怎麼啦?我這不是醒了嗎?別難過了,卿兒呢?她怎麼不在房裡?”白映寒微笑着安慰着覓兒,似乎忘了雲卿兒被搶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