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儲藏室拿到了酒,直接來到二樓,六姨太躲在樓梯口等我。我將酒交給她就走了。”
小瑩被叫到書房後講述拿酒給六姨太那天的事情。
“六姨太給了你什麼好處?”蘇三知道能讓這個丫鬟冒險做這種事,一定是很大好處才能收買。
“這個……”
小瑩偷偷瞄了羅隱一眼,揪着衣角一副扭捏模樣。
蘇三提高了聲音道:“什麼好處?難道是要把你們四少爺打包送給你?”
羅隱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小瑩急忙搖頭:“不是的不是的,是說一定會讓平少爺娶我。”
蘇三愣道:“你們那平少爺不是什麼好東西,整日無惡不作,你還打算跟着這種人?”
小瑩擡起頭:“你是好人家的小姐,當然不懂我們做下人的苦,平少爺不敢如何都是個少爺,就是給少爺做小我也心甘情願的。六姨太答應我,只要我好好聽話,等平少爺傷好了以後酒叫他娶我。”
羅隱重重地哼了一聲。
小瑩急忙又低下頭去。
“你可真傻,六姨太就爲一壺酒能許下這麼大的願,怎麼可能實現呢?等轉眼利用完了就得把你扔在一邊,這種事我從小見多了,你敢找人家理論嗎?”毓嵬在一邊一副恨其不爭的樣子。
小瑩無奈地嘆口氣:“我也知道可能是騙我,但這機會難得。六姨太平時都是下巴看人,哪裡會睜眼瞧我們這小丫頭,好不容易有個機會,不管她是不是騙我,我都不能放棄。”她說到這裡嘆口氣,“你們好人家出來的,哪裡知道我們的苦。”
蘇三冷笑:“一個人無論再怎麼苦,也不能輕易的用自己去換未知的好生活,小瑩,你可知道,很有可能是你送的酒害死了羅平,也斷了你全部的念想。”
小瑩聞言嚇得不行,急忙搖頭道:“不可能,怎麼可能呢?那藥酒司令一直在喝都沒有問題,怎麼到了平少爺那就不行了呢?”
是啊,這是爲什麼呢?
蘇三手裡拎着那酒壺,一遍遍看着。
她仔細聞了聞,發現這酒似乎和那天在儲藏室聞到的酒有一點輕微的味道不同。是時間久了味道不同了嗎?
“這酒壺過去裝過別的酒嗎。”羅隱也懷疑不是酒的問題是壺的問題。
“這個壺就在儲藏室酒罈子旁邊放着了,當時那就這一個壺,我要做的事又不能對人說,便沒敢去找壺。當時壺了還有點東西,聞着像是什麼中藥,我還奇怪,這誰啊,用酒壺裝藥湯子,還放在酒罈子旁邊,我就把那藥湯子倒了,用水涮了一下壺才盛的酒。”
蘇三和羅隱對視一眼,兩人都想都相同的點。
“壺裡的東西你倒在哪裡了?”
羅隱急忙追問。
“地下室外間的水池子那。”
衆人來到地下室,水池子那裡早已經清洗過了。
羅隱看着光潔的水池子,恨恨地一拳打在水盆上。
蘇三則眉頭微皺看着小瑩問:“很少會有人用這裡的水池子對吧?”
小瑩點點頭:“這是庫房,也就是這裡的東西壞了會在這清洗一下,平時沒人動的。”
“那這人打掃的時機選擇的還真好。”蘇三微微一笑,蹲下身子去拔插在下水道口的水管子。
毓嵬問:“那東西髒啊,你動它做什麼?”
蘇三拉過來那管道,掏出手帕塞了進去,接着馬上拽了出來,只見雪白的手帕上是一些棕黑色的污漬。
毓嵬叫道:“髒死了,趕緊扔了扔了。”
“這是證據,爲什麼要扔?”蘇三站起身,將手帕舉到羅隱面前。
“有藥味,應該就是倒進去的東西。”
“不錯,可以交給肖琴化驗一下到底是什麼東西。”
蘇三捧着那手帕,如獲至寶,低下頭去深深吸口氣。
毓嵬看着這一幕張口結舌:這多髒啊。
“奇怪的藥味。”蘇三擡起頭看向羅隱,“給我一杯那種藥酒。”
羅隱很快去舀了一勺藥酒過來,蘇三接過,低頭先是聞了聞,接着端起來喝了一口。毓嵬因爲吃過這藥酒的虧,神情緊張。羅隱則說:“過去不見你喝酒,這酒後勁大,嚐嚐味道就可以了。”
過了一會,蘇三才說道:“這樣一比較,酒壺裡盛的應該就是這個,沒問題的。”
羅隱冷冷地看向小瑩:“這水池子是誰打掃的?”小瑩嚇得急忙擺手:“我也不知道,那天匆忙,我把酒交給二姨太就走了,後來出事了我也顧不得注意這裡。”
經過詢問羅家傭人得知,是昨天一個叫李嫂的人打掃了地下室。
“是二姨太讓我打掃的,說那水池子裡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那麼噁心。我就用抹布擦了,這地下室除了取東西平時哪有人去,我一看也就水池子那髒一點而已,隨便擦擦把地一掃就是了。”
李嫂子四十來歲的樣子,看着很爽利,原來卻是個偷奸耍滑的人。
蘇三心道,還得感謝她的偷奸耍滑,否則水池子被徹底清理,水管子裡的東西也一定被沖洗乾淨了。
“是啊,是我叫人打掃一下的,怎麼了?這有什麼不對嗎?”二姨太聽到羅隱提出的問題後,露出不解神情。
“當時那麼亂,你還能注意到水池子是髒的,真不容易。”羅隱問的意味深長。
二姨太點點頭,臉上有點洋洋得意:“那是啊,這麼大一個家,哪裡不得我操心,裡裡外外都要看的清清楚楚,自然是比別人看的多些。”
“是嗎,真讓你費心了。”羅隱的聲音很冷,二姨太卻像是聽不出來,回答道:“有四少爺這話我就心滿意足了,一家有一家的煩心事啊,哦,四少爺,我下午那會忙着去照顧司令也沒送送三小姐,待圓墳時候一併補上吧,我那可憐的三小姐啊,現在害你的人也不在了,九泉之下你也能明目了哇。”說着掏出帕子按按眼睛,臉上滿是悲傷。
待二姨太離去,蘇三哼了一聲:“裝的真像,不過戲過了就沒什麼意思。”
是啊,以二姨太這麼精明的人,怎麼可能不會察覺到羅隱話裡有話,她卻一味在充傻裝愣。
“平時刁鑽奸滑,偏對我的諷刺裝大度,她這是心裡有鬼。”
毓嵬也聳聳肩說:“這些女人,爭風吃醋的戲碼太多了,動不動出來炫耀演技,卻忘記了過猶不及的道理。”
說完他有意無意地看向蘇三道:“所以嫁人就要找身家清白的,至少家裡管不到,鞭長莫及,行事灑脫,那些家裡情況複雜,幾個姨太太一鍋燴的,真是要遠離,每天對着這些給自己加戲的女人們,煩也煩死了。”
“你更年期嗎?真囉嗦。”羅隱扔下一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