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微微的精神世界是什麼樣子的,我一點都不知道,而且我也不想知道。我從來不討厭女人,女人對這個世界所做的貢獻,可能並不比男人少。我很少去討厭一個人,尤其是女人,但是我今天特別討厭司徒微微,可以說是厭惡。
有可能是受阿玲的影響,在和阿玲對比之後我發覺司徒微微雖然和阿玲有着同樣的血脈,但在根上面遠不如阿玲。
什麼叫根?
根就是一個人的家,真正的家。
雖然不能用賣國求榮這種語氣更加嚴重的字眼來形容司徒微微,可也能用“忘根”這樣的詞組來說明司徒微微究竟把自己的血液裡流淌的基因忘卻了多少。
在我和她對話短短的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裡,我彷彿把她的前世今生都看透了。她不值得我去拯救,雖然我並不是什麼救世主。雯雯說得對,我管得夠多了。我只想好好的讓阿玲的父母看到自己的女兒,還活着的女兒,但是現在呢,我突然想回家,好好過自己的生活。
“你怎麼不說話?”她問我。
我說:“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不想說話,就是感覺所有的話都說完了,似乎再也找不到什麼話和你說了,也許是我們兩個真的做不了什麼朋友,好像我們兩個人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們沒有什麼交集,就算是有交集,那也是老天爺對我開的一個玩笑。”
“你什麼意思?”她問我,“我很讓你討厭嗎?”
“不不不。”我說,“你一點都不讓人討厭。我就是不知道爲什麼突然的沒有什麼話可說了。”
“是不是我剛纔的語氣讓你生氣了?沒想到你的心胸那麼狹窄,就那麼幾句話就能讓你生氣,我都沒有生氣,你生什麼氣呢,你從今來到現在只是問我一些無聊的問題,你都沒有說你來究竟是爲了什麼……你是不是喜歡我?”
“喜歡你?”我笑了笑,“不不不,我不喜歡你,你多想了。”
“那你整天粘着我是做什麼呢?”她說,“難道你整天就想見到我,不是喜歡我嗎,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你不想讓人知道你喜歡我,更不想讓你的妻子知道是不是,我知道很多人喜歡我,不止你一個,像華衛那樣的多了去了,你說你喜歡我一
點都不驚訝,真的。我是要出國的,並不是一直都在這個國家待着,說真的,我不太喜歡這裡。”
“哦,你不太喜歡這裡,唔,你說的對,你是不太喜歡這裡,我也承認有很多人喜歡你,可能是喜歡你絕對的自信,但是我總是找不到喜歡你的理由,也許是我眼光不夠好吧。你不喜歡這個地方,那這個地方也可能不喜歡你,你是沒時候出國,我想我可以幫助你把那些證件都辦理好。”
“你真的能幫我嗎,我就知道我的眼光是不會錯的。”她說。
我笑了笑。
我忽然覺得司徒微微萌萌的外表之下隱藏的是多麼惡毒的心腸,惡毒嗎,惡毒!
我從來沒有覺得一個女人可以那麼勢力,把語言說得那麼直白甚至都不想到聽者的感受,在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直白的語言來宣誓自己的地位和身份,這簡直比無恥混蛋還要無恥混蛋。
她的根真的壞了,我也不打算把她的身份告訴她,雖然她的身份是那麼的重要,可這也只是對她的親生父母重要,對我?呵呵。
“有機會的吧。”我說,“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我先走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哦,不,你介意不介意我都得走了,我真的連一秒鐘都不願意在這裡待下去。”
司徒微微忽然站起來:“你真的要走,你剛纔不是說幫我把那些證件都辦好的嗎?”
“我耍你玩的。”我說,“我只是隨口說一說,沒想到你就當真了。對了,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你是被人拐賣到這裡來的,你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身份,你不願意見你的親生父母,但是請你不要侮辱你出生的地方,那裡一點都不貧窮,那裡有富饒的精神世界,那裡有秀美的山川和清澈的河流,那裡有淳樸的鄉民和新鮮的空氣,那裡還有生你的父母還有你的弟弟!你可以說這世界上任何地方的不好,但你絕對不能說你的家鄉不好,因爲那是你出生的地方!你別忘了你的根!”
我的離去不知道有沒有給司徒微微帶來一些震撼,這個女人在我的心裡留下了極大的震驚。她的言行甚至都讓我覺得鄙視。
我去找了她的父親,司徒軍。
司徒軍在聽到我說出她女兒身份的時候,條件發射的看了看四周:“你怎
麼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我說,“您是實在人,我也不想讓您失去您的女兒,但是您利用你的職務讓有關人員扣押了您女兒的相關證件,我想這有些不太好,你限制了一個人的人身自由了,她要出國,是您留都留不住的。”
“哎……”
司徒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二十年前,一個人來到我家,說給我一個女兒,他說他養不了了,當時她在睡覺,我就把她留了下來,花了七千塊錢。後來這事被領導知道了,領導沒有是什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但是我從來都沒有得到升職的機會,甚至連一些比我工齡短的人都升到正科了,而我多少年來還是一個科員。這也是報應,但我認了。她醒了之後就哭着要回家,我才知道她是被拐來的。”
“她現在也知道自己是誰了。”我說。
司徒軍似乎已經料到我會這樣說,問:“你打算報警嗎?”
我搖搖頭。
司徒軍又問我:“那你來告訴我這些幹什麼?前幾天有個人也說了這件事情,我沒說,他就威脅我,然後……”
“然後什麼?”
“對不起,其實你家的火……是我放的。”司徒軍說出來到話,讓我半天都沒有消化過來。
“什麼?!”我驚訝的問。
司徒軍說:“那天,那個人讓我拿出二十萬,我沒拿,但是他說如果我防火燒了你家,他就不會說。然後我就做了,他真的沒有把這件事情說出來,我沒想到,倒是讓你知道了。”
司徒軍拿出來一張卡:“這裡是我這些年攢下來的,十萬,你拿去吧。我不想失去她,我寵她愛她,就是爲了老了以後有個子女,沒想到我還是遭到了報應,當天我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對你有愧疚。”
“所以你見到我的時候,你並沒有提賠償的事情,你妻子壓根就沒有出現,對嗎?”
司徒軍說:“對,我妻子知道我防火的事情,所以她在遠處看見你的時候,就沒有過來。你也知道,我們家也被火燒了一部分,我想這就是報應,我能求你嗎,我求求你,讓這件事情結束吧。”
“原來如此。”我站起來說,“算了,就讓她結束吧。這十萬,我留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