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飛剛剛離開,一個圓臉盤,鬍子旺盛,腦門有點謝頂的穿着紅色短袖襯衣的男子大搖大擺走進了樓洞。
此人不慌不忙慢慢沿着樓梯上樓。
他來到一戶人家門前敲響了門。
“吱呀”一聲,門從裡面打開一條縫,一個女孩子的臉露了出來,她是戴候英的侄女戴蕙。
戴蕙看了一眼來人,認出來這人是潁上老鄉,之前就來過家裡幾次,好像還是姑姑的老師的孫子。
這人叫陶風。
第一次來家裡,拿着他爺爺寫給姑姑的紙條,他爺爺希望戴候英能幫孫子找個工作。但戴候英身爲一介教師,交際圈不大人際關係不廣,哪裡能幫到這個忙?
戴候英雖然幫不了忙,但她還是熱情接待了老鄉,每次來,她都會給陶風錢,以最大能力幫助舊日老師的晚輩。
她雖然對這人沒什麼好感,但看在姑姑面上,戴蕙還是把陶風給放進了房間。
陶風進了房間,被戴蕙讓到了沙發上。
“戴阿姨不在家?”陶風看了看房裡,靜悄悄的,似是沒其他人,就隨口問了一句。
“姑姑出去了。”戴蕙給客人端來茶水。
“哦,家裡就你一個人嗎?”陶風笑着問,眼前這女孩青春美麗,讓他的心有些蠢蠢欲動。
“是的,我爸媽也出去了。”因爲是熟人,單純的戴蕙老老實實的說道。
陶風今次是來借錢的。
他在上海工作並不順利,打算借點錢到外地發展。
但他在這裡沒什麼熟人,想借錢是不容易的,於是,陶風就想到了爺爺的這個學生,他就又來了。
看到戴蕙,他起了點不良的念頭。
但隨即的,他又發現了另一個天賜的良機。
現在,戴家沒別的人,只有一個弱女孩兒,那是不是可以弄點錢花花呢?這個歹念如雜草一般在陶風心裡瘋長。
他是個膽大心狠的人,想到就做。
“那個電視機好像不太清楚的啊。”陶風對戴蕙說道。
客廳裡的電視的確信號不太好的樣子。
戴蕙不疑有他,就站起身來說:“我調一下看看。”她就去電視機旁調弄起電視來。
她背後的陶風這時臉上兇光畢露,霍然起身,悄悄衝到戴蕙的身後,伸出兩手扼住了女孩的脖子。
他死命的扼。
他本來已打算弄點錢偷渡去呆灣,所以,他不在乎會不會背上人命,弄死了大不了遠走高飛唄。
可憐的戴蕙哪裡是這喪心病狂的兇徒的對手,不大一會就被掐得昏迷了過去,身子也軟了。
陶風以爲女孩被自己掐死了。他將她拖到臥室,隨手丟到地上,就開始在房間裡翻箱倒櫃地搜刮起值錢的細軟。
樓上出了這麼大的變故,樓下的肖飛是不知道的。
他方便完畢,再次回來。
不過是小了個便,用時總共一分來鍾,附近仍然靜悄悄的,沒什麼人氣,就連空氣彷彿都凝固了一般。
又等待了一會。
肖飛看看晚上的電子錶。
已經是下午的3點38分了。
他心裡像裝了一團火一樣,看着對面的樓門洞,他想,不能再等了,自己現在必須上去,必須儘快上去!
肖飛將手裡的書放進揹包,“噔噔噔”朝着樓裡衝去。
他很快就站到了戴家的門口。
他聽到了屋裡像是有隱隱的動靜,戴家應該是有人的。
“咚咚咚——”
肖飛敲響了房門。隨着他的敲門聲響,他聽見屋子裡原本的動靜忽然之間消失了。他等了一會,沒人過來開門。
肖飛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他發現自己心跳得厲害,汗水已把衣服打溼。屋裡有人,卻是沒有過來開門,這意味着什麼?
難道兇手已經在房間裡?
自己還是來晚了嗎?
可是,自己在這樓下守了整整一天,卻是並沒有發現有行跡可疑的男子上樓的啊!
他再次敲門,這次加重了敲門的力度,敲得房門都在震動着。
他在敲門的同時密切關注着貓眼的動靜,他看到貓眼處一黑,像是有什麼人在往外窺探着。
“戴老師在家嗎?”肖飛提高了聲音問了一句。
“你誰啊?”這次,屋裡傳出一個男子的聲音。
“快開門!有人讓我給戴老師捎了一封信,我得當面轉交給她!”肖飛大聲地說道,這男子不對勁,他感覺到了。
“你敲錯門了,這裡沒有戴老師!”屋裡男子低聲說道,聲音裡帶着一絲慌亂和狠厲。
這下,肖飛確定了,屋裡的人絕對不對勁!
難道,悲劇已經發生了?
肖飛的心猛然下沉,如墜無底深谷。
冷汗如漿滾滾涌出。
自己特意的趕過來,處心積慮的想要阻止這場悲劇,竟然還是失敗了嗎?他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心裡是滿滿的悲傷。
戴候英是他最喜歡的作家之一,前世戴老師的去世是他心中的大遺憾。
重生一回,竟然連自己最喜歡的前輩都保護不了嗎?歷史發展的慣性車輪可真是殘酷啊,它會把阻攔在車輪下的一切碾得粉碎。
心裡的悲傷讓肖飛對房間裡的人產生了濃濃的恨意,他要衝進去,要讓那個殘忍的兇犯繩之以法。
“開門!給我開門!我知道這裡是戴老師的家,你是誰?爲什麼在戴老師家裡?你如果不開門,我現在馬上報警!”肖飛狠命的用拳頭擂着房門,厚實的鐵皮都被他錘擊出了一個個凹痕。
屋裡的人徹底慌了。
可他並不敢開門。
隔着房門,透過貓眼,陶風判斷得出,外面的年輕男人很高大,很健壯,自己不一定是對方的對手。
陶風在屋子裡如困獸一般團團轉,腦門上滾落豆大的汗珠。
他沒想到,門外的人竟然不相信自己的話。
看來,對方對戴候英也比較熟悉,當也是戴的熟人,不然怎麼能發覺自己的異常?
屋外,肖飛用肩膀撞擊着房門。
同樓層的人家靜悄悄的,也沒人出來看。
不知道家裡是沒人,還是不敢出來。
然而,想要將厚實的防盜門撞開,那是很困難的,肖飛發現,自己只是在白費力氣,被他撞擊了不知多少次的房門牢固如初。
屋裡,陶風臉上兇光畢露。
他想,這裡不能再久留,必須馬上衝出去。他竄到廚房,將戴家的菜刀掂在了手裡。剛從廚房出來,被他掐昏過去的戴蕙這時剛剛醒來,從臥室走了出來,看到持刀的陶風,姑娘叫了起來:“你要幹嘛?”
陶風一揮刀:“給我滾開!信不信我把你給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