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成績,我活了這麼大歲數,任教30多年,還真是第一次看見,這個肖飛,太厲害了。”英語老師王鑫平搖頭晃腦感慨着。
“照這樣下去,明年高考隨隨便便就能考出個全省狀元了吧?估計全國的文科生也沒誰能考出這樣的高分,可惜沒有全國狀元的說法了。”政治老師劉金中嘖嘖說道。
“老李,明年你要發了,咱們學校什麼時候也沒出過高考狀元這玩意啊,到時候縣裡肯定會重重嘉獎你的!”數學老師黃文峰一臉的羨慕。
對於這些高中的老師們來說,還有什麼榮譽比帶出來個高考狀元更長臉的?
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肖飛這成績沒準是靠作弊得來的。”說話的是歷史老師錢美菊。
李堂秋聽得翻了個白眼,反駁道:“錢老師,你覺得肖飛能怎麼作弊?”
“抄唄!”錢美菊嘟着嘴氣鼓鼓地說。她這樣子像個撒嬌的小姑娘似的。
李堂秋被氣笑了:“錢老師,關鍵是他抄誰的?”
錢美菊臉一紅,她也覺得自己剛纔的話說得有點不着調,是啊,整個河陽一中的復讀班誰有這水平讓肖飛抄的?
她還是因爲心裡對肖飛有偏見,所以,纔會那樣針對他。
“反正我就覺得這個分不正常。”錢美菊硬着頭皮說。
“我也覺得不正常。”王鑫平附和道。
“是啊,一次性提高這麼多成績,的確是讓人心裡很不踏實,李老師,不如把肖飛叫過來問問情況?”劉金中說道。
“現在怎麼叫人?都晚上快11點了。”黃文峰說。
“那就到週一上午吧,到時候再叫肖飛過來問兩句話,我覺得吧,不管怎麼說,肖飛都是個難得的好苗子,大家要多多愛護他,給他以幫助。”劉金中說道。
“我一會給朱校長打個電話,知會他一聲。”李堂秋搓搓手,仍然有點激動。
黃文峰撇撇嘴:“這麼晚了給校長打電話,老李你糊塗了吧?沒準朱校長正跟老婆辦事呢,你也不怕打擾了人家雅興?”
“呵呵!倒也是,那等週一吧,週一我去給他彙報一下工作。”李堂秋訕笑了一聲。
大家都勞累了一天,也就此散了,各回各家歇下。
週考之所以排得這麼緊,也是老師們的主動要求,排得緊一些,就可以擠出一天來休息一下。
週六週考完畢,復讀班的學生們也可以休整一天,回家補充一下彈藥,洗個澡什麼的。
肖飛考完試之後,決定第二天去王立凱家走一趟。
不管怎麼說,他都要拉他回來再復讀一年,幫助他圓考上大學的夢想。
當晚在寢室裡,王非、李佩甄他們拉着肖飛對答案。
肖飛推辭道,考試了一整天,被考得外焦裡嫩,腦子都成漿糊了,哪裡還記得清答案是什麼。
也的確是,算起來肖飛都有好多年沒有經受過這種地獄式的考試了,雖然他腦子裡已裝着試卷答案,但仍然被這連軸轉的考試累得夠嗆。
次日一早,他照例起了個大早,去操場上找個沒人的角落練習了幾趟拳法,練出來一身的透汗。
吃過早飯後,他便騎着自行車出了校門,向着王立凱家所在的石鼓村進發。
石鼓村在縣城西北方位,距離縣一中大約七八公里的樣子。
肖飛一路騎行,很快就到了石鼓村。
他並不知道王立凱家在村子的哪個方位,進了村子就攔住一箇中年漢子打問。
那人一聽肖飛問王立凱,上下打量了下肖飛,呵呵笑着說:“你順着這路往前走,前面的十字往左拐,左邊第5家就是王大吹家。”
王大吹?
似是看出了肖飛的疑惑,那人不無揶揄地說:“王立凱這貨可真能吹啊,在村裡吹得烏丟烏丟的,說自己高考估了多麼高的分,今年要走北大了,我靠!到最後,他連個大專線都沒掛上,笑死個人了。”
這村民毫不遮掩地恥笑着還說,從高考結束的第二天,王立凱家就開始放電影,一連放了十天,以此來慶祝王立凱即將考上名牌大學。
村民們還真的以爲王家那小子今年時運來了,要飛黃騰達了,誰知道,他最後把所有人連同他自己都給晃點了。
肖飛搖了搖頭,心說,這人的嘴可真夠毒的。
由此也可看出,王立凱在村裡現在是怎樣的尷尬,怪不得他後來直接參軍走人,當兵的幾年裡,連家都沒回過。
他也是被這個村子的人給傷透了。
而這樣的尷尬,純屬王立凱自找。真的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古人誠不我欺。
肖飛騎着車子找到了王立凱家。
他家有漂亮的門樓,紅磚的院牆,院子裡是三面磚瓦房,可見王家日子過得還是比較富裕的。
肖飛知道,石鼓村因爲緊挨着縣城的緣故,發展起來的比較早,這個村子這時候就有很多人家種大棚菜,形成了規模性的大棚菜經濟模式。王立凱曾對肖飛說過,他們家種了兩口大棚,每年只是賣菜就有一兩萬的收益。
王立凱家的大鐵門緊閉着,也不知道家裡是否有人。
肖飛剛走到門口想要敲門,就聽見院子裡響起一個男子的嚴厲的呵斥聲:“滾起來吃飯!吃完飯跟我去地裡幹活去!整天躺家裡耍死狗算怎麼回事?”
聽見這一聲,肖飛猶豫了一下,還是敲響了大門。
“誰啊?”剛纔那個男子的聲音再度響起。
肖飛提高了點聲音答:“我是立凱的同學,過來找他有點事。”
“哦?立凱的同學?找他有什麼事?”一五十來歲的跟王立凱眉目神似的壯年男子打開了大門,疑惑地問。
“叔叔,我能進去說嗎?”肖飛衝這男子點點頭,笑着說,他心想,這想必是王立凱的父親了。
“哦,那你進來吧。”男子撓撓頭,也覺得自己挺沒禮貌,客人過來找自己的兒子,他卻將人堵在門外質詢。
肖飛就走進了王家。
院子裡是水泥地面,很整潔,牆角甚至還養了些開得紅豔豔的花。
“叔叔,王立凱現在在家嗎?”肖飛問。
王立凱的父親聽見肖飛問起兒子,就皺了眉頭憂心忡忡地說:“在他屋裡躺着呢,都好多天了,不肯從家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