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的戰船已經靠近，曹懷陽抓緊時間，將夏侯惇的騎兵隊伍放了下去。
“夏侯將軍，岸上的弓弩兵士，全都交給你了！”
曹懷陽看向夏侯惇，夏侯惇此刻已配好了全身甲冑，手持長槍，跨坐在了戰馬之上。
他身後長袍隨風飄動，獨眼兒閃着寒光，頗有顧肅殺之氣。
“放心吧，曹小兄弟！”
“此戰便讓你瞧瞧我騎兵的厲害！”
夏侯惇牽動馬繮，調轉馬頭，朝那弓弩兵而去。
看着那五千騎兵颯爽身姿漸漸遠去，曹懷陽心中感嘆不已。
這北地騎兵，的確威武不凡。
“大人，對面的戰船逼近了！”
顧先已湊了近來，提點曹懷陽道。
“放心吧，這幾艘破船，還奈何不了咱們！”
曹懷陽轉身回了船頭，輕一擺手，號令艦隊離岸駛入江中。
對面的戰船離艦隊只有百丈距離，這個距離，力道大些的弩兵，已能射箭傷敵了。
但對方沒有射箭，想來那戰船之上，也沒有什麼神箭手。
曹懷陽有些失望。
來之前，他就已經聽說，劉備麾下那神箭手黃忠也隨龐統而來。
曹懷陽還盼着，這黃忠能親自前來阻攔自己。
他好與這黃忠鬥上一鬥。
對面戰船仍在不斷逼近，那戰船規制不大，但速度倒是不慢。
“好了，咱們不必前行了，準備放箭吧！”
曹懷陽吩咐道。
他的牀弩，射程要遠過普通弓箭。
保持着現在的距離，他可以無傷消耗敵人。
號令兵士揮動令旗，戰鼓擂響，那最前方的兩艘戰艦，已橫過了船身。
那兩艘戰艦上的兵士，已聚到了戰艦兩側，正攪動着牀弩的絞軸，給牀弩蓄力上弦。
上好了弦，裝好了箭，兵士們已將手放在那機括位置。
他們正調整着牀弩的準心，瞄向對面戰船。
只需曹懷陽一聲令下，這兩艘戰艦上的兵士便會扣動機括。
而後，牀弩機關被觸發，立時就會向對面射出根根利箭。
見戰艦已準備就緒，曹懷陽也不再等候，直接揮動右手，號令戰艦放箭。
有節奏的兩聲急促鼓點響起，這是曹懷陽下達的進攻號令。
“嗖！嗖！嗖！”
無數利箭登時射了出去，射向半空。
此刻，對面戰船之上，水師副將劉騰正緊盯着那兩艘橫過船身的戰艦。
這劉騰瘦弱矮小，生得尖嘴猴腮，兩眼細成了縫兒。
他本是黃忠麾下的弓弩營領兵，積功升到了水師副將，對遠程施箭最是在行。
聽得對面戰艦上嗖嗖聲響起，這劉騰猛地一愣。
他將雙眼眯起來，那本就極細長的雙眼，幾乎變成一條細線。
“哼！這狗屁鎮東將軍，當真胡鬧！”
“這麼遠的距離，居然就開始放箭了。”
“龐將軍命我領一萬五精兵前來，還千叮呤萬囑咐，要我一定要小心……”
“本將還道這鎮東將軍是個什麼厲害人物呢？”
“想不到，竟是這般廢柴……連弓弩射程都弄不清楚……”
劉騰嘴裡罵罵咧咧，他已將自己前傾的身子撤了回來，仰頭悠閒地看着那利箭。
空中的箭雨看起來甚是嚇人，但劉騰卻絲毫不慌。
他對弓弩之道，極是擅長，只一眼就能測算出來，要想有效殺傷敵人，還需再行進一段距離。
那箭雨在半空中達到最高點，而後又帶着風撒了過來。
“咦？”
漸漸地，這劉騰覺察出不對勁來。
那利箭行至半道，力道仍是不衰，正有力地朝這邊竄來。
“不好！對方有無數強弓手，竟能在這個距離殺傷咱們的人！”
劉騰的臉色逐漸白了起來。
那利箭已射至他的船隊近處。
最前排的幾艘戰船，這時已響起了“噔、噔、噔”的沉悶響聲。
那是利箭紮在木船上發出的聲響。
那最前排的戰船上，無數兵士正聚在船頭，準備待距離一近，便向對方射箭。
他們怎會想到，敵人竟會在這麼遠的距離就開始射箭。
一時間，利箭從半空中飛下，直射向這羣毫無準備的弓弩兵士。
弩箭猶如天上降下的雨點一般，鋪天蓋地地灑落下來。
整個甲板之上，無一處能躲得過箭雨的攻擊。
“啊！”
悽慘的叫聲頓時響徹戰船，片刻之後，那戰船甲板之上，躺滿了橫七豎八的屍體。
每一具屍體之上，都插了至少三四根弩箭。
“快跑啊！”
這兩艘戰船上，僅存十多名躲在船艙內的將士，他們眼看着一整船的兵士，瞬間都倒了下來，心中惶恐不已。
船上水手都被射死，這兩艘戰船徹底停了下來，將其後側的諸多戰船全都攔了下來。
“劉將軍，咱們還要不要繼續向前？”
主力戰船上，兵士們顫顫巍巍地看向劉騰。
那劉騰也是一臉驚恐，他呆立良久，一直沒有給出迴應。
“將軍……將軍？”
兵士又湊了過去。
劉騰這才猛地一顫，似是剛被驚醒。
“不……不能再打了，對方弓弩射程遠超過咱們……再打下去，要出大事！”
劉騰臉色煞白，他用微顫的聲音說道。
“快撤！掉頭撤退！”
緊接着，劉騰高聲向兵士們說道。
似乎是爲加重語氣，他還猛地朝逃離的方向揮手，號令兵士們趕緊撤退。
這些兵士都被先前的場景嚇到，早就期待着趕緊逃離，避開那恐怖至極的弓弩。
一聽到劉騰的撤退命令，兵士拼了命地四散開來，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收帆，轉舵，划槳……
兵士們各司其職，以最快的速度，掉頭向回撤去。
這些戰船規格不大，調轉方向倒也容易不少。
沒一會兒，剩下的二十艘戰船，便全都向後退去。
主艦之上，曹懷陽看着對方逃離，輕笑出聲。
“大人，咱們要不要追上去？”
顧先問道。
“不用了，窮寇莫追，免得遭遇埋伏。”
曹懷陽看向江畔。
在那裡，夏侯惇正朝對方弓弩兵衝殺過去。
不去深追對面戰船，既是擔心對方鋪設埋伏，又是擔心夏侯惇難已誅滅對方弓弩兵力。
“靠岸吧！咱們也去爲夏侯將軍助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