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景寧。
由胡宗憲所率領的大軍,在經過幾天晝夜不停地趕路後,總算是趕到了景寧縣城。
旋即,胡宗憲在表明自己的身份後,很快便成功獲取了當地官府的幫助,對於可能潛藏有倭寇的地方,都已經能夠做到大致有數。
據官府那邊提供的消息來看,潛藏倭寇數量最多的,便是敕木山,在山上有一營寨,其原本是當地最大的盜匪幫派,惡狼幫的聚集地,誰知後來被那些倭寇鳩佔鵲巢,原惡狼幫的大當家也在這場戰鬥之中死去。
剩餘的那些盜匪,眼見不敵,便索性與那些倭寇和談,最終雙方握手言和,原惡狼幫剩餘的成員與那些倭寇聯合在了一起,成爲了景寧周邊,一股最爲強大的勢力。
當地官府實力弱小,完全不能夠與之抗衡,只能夠勉強護衛景寧縣城,讓其不至於遭受倭寇的蹂躪,至於縣城周邊的那些村子,則是愛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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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兩千大軍在縣城休整一天後,旋即踏上了剿倭的路途。
“稟總督大人,據負責探查消息的斥候彙報,不遠處有一村子,村中疑似出現倭寇!”
胡宗憲在聽完麾下士卒的稟報後,將目光收回,旋即吩咐道。
“通令全軍,結成軍陣,向村子進發!”
“是,總督大人!”
很快,胡宗憲的命令,便經由無數將官傳遞了下去,胡宗憲麾下的那些明軍,皆是身經百戰的老卒,自然知道應該怎麼做。
因此,兩千大軍很快便結成緊密的軍陣,向着村子的方向行進。
由角田誠所率領的那部分倭寇,也有樣學樣地學着明軍,擺出陣型。
只不過他們擺出的陣型,看上去混亂不堪,不僅對戰鬥力方面沒有絲毫的提升,反而還有所拖累,胡宗憲見此情形,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內心暗道:“這羣倭寇,真是難堪大用!”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戚繼光卻是開口了,只見其指着遠處的敕木山,轉而開口道:“總督大人您看,這裡山高林密,極其適合埋伏,說不定咱們已經被那些倭寇給發現了!”
戚繼光的話音剛落,一旁的俞大猷也是緊跟着應和道:“是啊,總督大人,咱們還是小心爲妙,防止那些倭寇設下埋伏。”
胡宗憲聽聞此話,笑了笑,旋即開口道。
“放心吧,本官心裡有數,就憑這些倭寇,遠不是我們的對手!”
“咱們只需要穩紮穩打就行,到時候架上弗朗機炮先轟上一輪再說,反正咱們這次帶來了這麼多的炮彈,也懶得再帶回去了,不如就在這裡全部用掉吧!”
二人眼見胡宗憲胸有成竹,心中的疑慮也被打消大半,就這樣,大軍繼續向前行進。
王順則如同往常一樣,率領着隊伍的前軍,在上次跟隨胡宗憲,平定江西那邊的叛亂後,王順憑藉着積攢下來的功勞,成功升任偏將軍。
或許這個偏將軍對於其他人而言不算什麼,但是對王順而言卻意義非常,因爲這是他在無數血與火的廝殺之中,一步一個腳印換來的。
王順在觀察完眼前近在咫尺的村子的情況後,旋即吩咐道:“這些倭寇身上都沒有甲冑,待會兒直接衝上去解決他們,對了,要留活口!”
“是,大人!”
就這樣,由王順所率領的前軍共計三百餘人,紛紛拔出腰間的長刀,悄無聲息地向着村子靠近。
……
此刻的村子內,儼然一副地獄般的景象。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無數具屍體,無論男女,都被隨意地堆放在一起,其身下所流出的鮮血早已乾涸,腳踩在上面,都有一股黏糊糊的感覺。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血腥味以及屍體燒焦後所混雜的味道,還時不時傳出一陣似有似無的哭喊聲。
村子內的倭寇數量,大概有四五十人左右,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原惡狼幫的成員,只有少數幾位,是真正的倭寇。
此刻,這羣倭寇正聚集在一起,大聲討論着戰利品的歸屬問題。
只見一位臉上留有刀疤,且瞎了一隻眼睛的倭寇,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罵道。
“呸,這羣窮鬼,搞了半天才這點家當!”
“要不是他們交不起糧食,大爺我才懶得殺他們呢!”
這位倭寇的話音剛落,一旁很快便有人應和道。
“我呸,剛剛玩女人的時候,就你最起勁,現在居然還有臉說……”
話音落下,只聽一陣鬨笑聲傳來。
方纔那位臉上留有刀疤,且瞎了一隻眼睛的倭寇,或許是臉上有些掛不住,旋即轉移起了話題:“村子裡的女人算什麼,要景寧縣城裡的女人才夠勁呢,那些富家千金,嘖嘖……”
“什麼時候咱們要是能夠打進景寧縣城就好了,到那時……”
“不用到那時了,現在就是你們的死期!”
一道突兀的聲音突然傳到了眼前這羣倭寇的耳中,見此情形,他們頓時變得緊張起來,連忙握緊手中的武器,擺出戰鬥姿態,頗爲警惕地看向周邊,詢問道:“是誰?”
很快,王順以及他所率領的明軍,便出現在了這羣倭寇的面前,將他們團團包圍。
先前那位臉上留有刀疤,且瞎了一隻眼睛的倭寇見此情形,不由得大驚失色道:“這裡怎麼會有官軍!”
王順在看見村子裡的慘狀後,臉上的神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將手中的雁翎刀用力揮下,沉聲道:“殺!”
很快,王順麾下的明軍,便如同見到羊羣的餓狼一般,撲了上去。
戰鬥結束的很快,這四五十人的倭寇,又怎麼會是眼前這些歷經無數戰鬥,戰鬥經驗豐富,且身披甲冑的明軍精銳的對手,很快便被斬殺大半,而明軍卻無一傷亡。
倘若不是先前王順囑咐,要留幾個活口的話,眼前這羣倭寇一個都活不下來。
眼見同伴已經被砍殺大半,剩下的那些倭寇也沒有了再繼續戰鬥的勇氣,紛紛將手中的武器丟至一旁,不停地在地上磕頭,以這種最卑微的方式,想要爲自己求得一條生路。
其中,還有一名從日本那邊來的倭寇,此刻,他正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頭,說着什麼。
“媽的,說的什麼鳥語!”
王順不耐煩了,將手中的雁翎刀用力揮下,霎時,只見一顆死不瞑目的人頭滾落於地。
王順在將手中沾滿鮮血的雁翎刀,用地上那堆倭寇的屍體上擦了擦後,旋即將目光轉向剩餘的那幾名倭寇,開口道。
“現在將事情的經過,都給本將軍從頭到尾敘述一遍,說不定本將軍心情好,還能夠放你們一條生路!”
那幾名倭寇,眼見有活命的機會,出於求生的本能,開始事無鉅細地敘述起了事情的經過,以及敕木山上的一些情況。
王順在聽完他們的敘述後,點了點頭,然後頗爲隨意地擺了擺手,吩咐道。
“全部殺了吧,他們已經沒有價值了!”
“是,大人!”
話音落下,一柄柄沾染着鮮血的長刀,將那剩餘的幾名倭寇,捅了個對穿,鮮血順着傷口,潺潺流出。
一名倭寇在臨死之前,強撐着最後一口氣,瞪大眼睛說道。
“你……你不講信用!”
王順聽聞此話,又緊接着上去補了一刀,待其徹底死透後,還頗爲嫌棄地往他的身上啐了一口唾沫。
“媽的,廢話真多,跟你們這羣倭寇還講什麼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