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紫禁城,幹清宮。
此刻,嚴嵩正畢恭畢敬地跪伏於地,向嘉靖彙報着本次拍賣會所取得的成果。
“啓稟陛下,此次拍賣會,共拍得銀子四百二十六萬兩,目前已盡數沒入國庫!”
坐於龍椅之上的嘉靖聽聞此話,將目光從嚴嵩的身上收回,轉而開口道。
“嗯,起來吧,嚴嵩,這件事情你做得很不錯!”
“是,陛下!”
在得到嘉靖的允許後,嚴嵩方纔從地上緩緩起身,緊接着,嘉靖那古井無波的聲音再次在嚴嵩的耳旁響起。
“嚴嵩,再過一兩個月,浙江那邊的桑苗就即將成熟,朕打算到時候,將收購生絲的這件事情交由你來辦,你意下如何?”
嚴嵩聽聞此話,當即不假思索地給出了迴應:“遵命,陛下,微臣一定會將這件事情辦得妥妥帖帖的!”
嘉靖在聽完嚴嵩的保證後,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旋即繼續道:“嗯,朕相信你一定會將這件事情辦好,只有讓那些種植桑苗的桑農,看見了其中的好處,方纔能夠驅使他們去主動做這件事情!”
嘉靖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將目光轉向嚴嵩,又緊接着提點道:“嚴嵩,你明白朕的意思吧?”
嚴嵩自然聽出了嘉靖話中所包含的意味,嘉靖的意思是:“屆時,在收購生絲的時候,一定要全價收購,哪怕是溢價收購也在所不惜,只有這樣,方纔能夠提高那些桑農的積極性!”
在這之後,只見嚴嵩顫巍巍地給出了迴應:“陛下,微臣明白該怎麼做!”
嘉靖在得到嚴嵩的承諾後,旋即將目光收回,就在這時,只見嚴嵩鼓起勇氣,向嘉靖詢問道。
“陛下,其實微臣一直以來都有一個疑惑,還請陛下回答!”
嘉靖聽聞此話,重新看向嚴嵩,挑了挑眉,旋即開口道。
“嗯,但說無妨!”
嚴嵩在腦海中斟酌好語言後,方纔小心翼翼地向嘉靖詢問道:“陛下,微臣不明白的是,我大明物產豐茂,完全可以自給自足,爲何您還如此熱衷於海貿?”
嘉靖聞言,並沒有立刻給出迴應,而是在沉吟片刻後,方纔給出了回答:“嚴嵩,朕熱衷於海貿的原因只有一點,那便是這件事情是有利於我大明的!”
嘉靖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片刻,又繼續道。
“在這個世界上,有着無數的新事物,等待着我們去發現去探索,倘若一味地固步自封的話,我大明遲早有一天會落後於世界,而落後,是會捱打的!”
“嚴嵩,你還記得朕先前在國子監授課的時候所提到的,歐羅巴各國嗎?”
嚴嵩聽聞此話,回憶良久後,旋即應聲道:“啓稟陛下,微臣還記得您先前所提到的那些國家,有英吉利,荷蘭,法蘭西,西班牙等等!”
嘉靖見此情形,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絲欣慰之色,旋即繼續道。
“這幾個國家的國力,與我大明不相上下,甚至在有些地方,我大明還稍遜一籌!”
嚴嵩在聽完嘉靖的這番話後,整個人若有所思,就在這時,嘉靖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嚴嵩,你可知道這幾個國家,現在在幹什麼嗎?”
嚴嵩聞言,臉上的好奇之色更甚,旋即追問道。
“微臣愚鈍,還請陛下明示!”
嘉靖將嚴嵩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旋即沉聲道:“眼下,他們正在大肆屠殺那些土著,並從他們的身上掠奪大量的黃金以及白銀!”
在這之前,嚴嵩完全沒有預料到,會從嘉靖的口中得到這一答案,旋即,只見其回過神來,猶疑道:“陛……陛下,這……”
嘉靖見此情形,將目光從嚴嵩的身上收回,轉而繼續道:“也正因爲如此,朕才如此熱衷於開展海貿!”
“眼下,我大明的絲綢,茶葉,瓷器等等,在歐羅巴那邊極爲暢銷,通過與他們進行貿易,我大明不僅能夠從中攫取大量的好處,還能夠找準時機,從中分一杯羹!”
嚴嵩在聽完嘉靖的解釋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旋即開口道:“所以陛下您纔會如此熱衷於在開展貿易的同時,大力建造水師!”
嘉靖點了點頭,旋即沉聲道:“嗯,沒錯,我大明應該看得更加長遠一些,早晚有一天,朕要將這羣強盜從他們所佔領的地盤上,一個個趕出去!”
嚴嵩在聽完嘉靖的這番話後,懷揣着無比的崇敬之情,‘撲通’一聲跪伏於地,朗聲道:“陛下聖明!”
嘉靖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旋即將目光轉向嚴嵩,出言吩咐道。
“行了,時候也不早了,今天就暫時先到這裡吧!”
“遵命,陛下,微臣這就告退!”
嚴嵩聞言,顫顫巍巍地從地上起身,恭敬道。
……
另一邊,徐階的宅邸。
此刻,徐階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手中的書籍,就在這時,從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徐階見此情形,不由得眉頭微蹙,轉而吩咐道。
“進來吧!”
片刻後,只見管家走了進來,向徐階稟報道。
“老爺,您先前吩咐的那件事情已經完成了,所有知道那件事的人,都已經被處理掉了!”
徐階在聽完管家的彙報後,臉上不由得流露出悵然若失的表情,在這之後,只見其回過神來,向管家吩咐道。
“嗯,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徐階的話音落下,眼前的管家卻沒有任何的動作,而是就這麼站在原地。
徐階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勁,轉而將目光轉向管家,出言追問道。
“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要對我說?”
管家聽聞此話,彷彿下定了極大的決心一般,咬了咬牙,沉聲道。
“老爺,就在剛剛,咱們的人送來消息,說是眼下,浙江那邊已經獲得了足夠的糧食!”
徐階聽聞此話,大腦宕機了片刻,旋即,只見其回過神來,面色猙獰地抓住管家的衣領,追問道。
“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管家見此情形,只得將頭深深低下,看向地面,一言不發。
待徐階的情緒平靜下來,旋即鬆開管家的衣領,失魂落魄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嘴裡不停呢喃道。
“怎麼會這樣呢,浙江的糧食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按理來說,江西那邊我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他曹順和肯定早就已經分身乏術了,他哪來的精力給浙江那邊運糧呢?”
“難不成,是譚綸那邊出了什麼問題?”
冷不丁地,在徐階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這樣一個想法。
不過很快,這個想法便被徐階親自否決:“不,不可能,他譚綸絕對不可能將糧食運往浙江那邊,一定是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
隨後,只見徐階回過神來,向管家詢問道:“他們有說這批糧食是從哪裡運抵浙江的嗎?”
管家聞言,回憶良久後,旋即給出了答案:“老爺,他們沒有在信中提及這個消息!”
徐階在聽完管家的回答後,臉上的神色頓時變得陰沉下來,旋即出言吩咐道:“你馬上派人去查,看看糧食到底是從哪裡運送至浙江的!”
“是,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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