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外的天空。
雲海與雷光洶涌集結成海,彷彿落下那一刻,可以毀滅整個人間。
南詔的修行者看着天空這一幕,有些無語。
心想這是發生了何事?
難道有觸怒仙佛的大妖出世了?
井內,孫悟空雙目通紅,不斷重複着白三那幾句話。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裡那個聲音越來越大,彷彿要將他打落無邊深淵。
鎮海僧雙手合十,禪息瀰漫,佛光繚繞,宛如真佛降世。
“真人,您辜負了您師兄對您的期望,竟然口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苦海無邊還請回頭是岸,阿彌陀佛。”
“劍宗弟子,出劍從不回頭,何來回頭是岸之說?”白三淡淡一笑。
“不回頭,便是入魔已深,執迷不悟。”
鎮海僧面色微沉,暴喝一聲。
“兩禪寺聖器出,妖魔退讓!”
這裡是鎮魔井。
他在受託來青山來爲白三講解佛法時,便被藍劍賜予了鎮魔井的控制權。
更何況他還擁有着兩禪寺的佛門聖器。
即使是白三,也可以鎮壓。
然而下一刻,鎮海僧卻是變了臉色:“我兩禪寺的佛門聖器呢?”
那聖器可是當年西漠佛教創立者阿彌陀佛所賜。
而如今鎮海僧卻感應到那佛門聖器竟然消失了。
“你對我寺的佛門聖器做了什麼?”鎮海僧驚怒不已。
“被我吸收了。”白三說道。
鎮海僧怒極反笑:“胡說八道,看來你真的是入魔已深,你雖然爲劍宗大能,曾經一劍光寒北境,但卻修佛不過千年,怎麼可能吸收阿彌陀佛賜下的聖器?”
“不信你看,這是什麼?”
白三微微一笑。
頓時他身上黑色佛光涌起,澎湃如海,點亮了整個鎮魔井。
一個黑色的佛號在他身後顯現,吞吐着奇異的黑色光彩。
他腳下黑蓮自生不斷綻放,佛光如魔光,魔光亦如佛光。
“你竟還修成了魔佛。”
鎮海僧震驚得快要無法言語。
白三:“魔佛也是佛。”
鎮海僧:“真人真是驚才絕豔,可你師兄給過我鎮魔井的控制權。”
“是嗎?”
白三又是一笑,頓時整個鎮魔井的黑暗如萬川歸海一般朝着他的體內涌去。
這一刻的他無比強大,彷彿一座大山,壓得鎮海僧喘不過氣來。
躲在角落裡的孫悟空在黑暗與光明裡打滾。
腦海裡是那隻身披金甲聖衣的猴子在與那個聲音不斷戰鬥。
他想起了一些事情,但又很快忘記。
最終什麼都沒有想起來。
“你竟然在奪走鎮魔井的力量和控制權。”
鎮海僧臉色大變,雙手合十,佛光大漲,準備與白三爭搶。
無法擁有劍宗掌門的法旨,沒有人能夠走出太陰。
白三沒有師兄的法旨,也沒有走出太陰。
但他在奪取鎮魔井的力量和控制權。
這絕對是前無古人的事情。
然而無論鎮海僧的佛光是如何的金色純淨。
在白三的黑色佛光面前卻是如同螢火遇上了皓月。
如何爭輝?
最終鎮海僧還是敗了下來,吐了一口鮮血。
“真人鎮魔井和驚天佛法洗不盡你萬魔淵的滔天魔氣,可還有你師兄佈下的大道之鏈。”
白三看了看鎖住自己手腳泛着道光與仙氣的大道之鏈,說道:“就這?”
鎮海僧目光堅定:“藍真人何許人也,即使是你,也不可能破開他設下的大道之鏈。”
白三微微一笑,然後一用力,無數道劍光涌起。
“咔嚓!”大道之鏈應聲而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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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海僧驚住了。
“這怎麼可能?這可是你師兄劍宗劍主藍真人佈下的大道之鏈子,怎麼可能就這麼斷了?”
他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感覺就像他媽在做夢一樣。
“就算如此,你也不可能走出太陰,沒有藍真人的法旨任何人都不可能走出太陰,即使你是劍宗的白也。”
鎮海僧回過神來,神色再次堅定了起來。
這裡關押過曾經與白三一樣強大的存在。
這裡關押過與佛祖、道祖、藍真人、儒聖一樣偉大的存在。
那些人都沒有走出過太陰。
白三不比他們強。
“是嗎?”
白三微微一笑,站起身來,來到了孫悟空的面前。
孫悟空正在抱着腦袋打滾,生不如死。
要不是他身如玄鐵,又有八九天功,早就暈死過去,甚至死過去了。
白三摸了摸他的腦袋,嘆了口氣:“真是一個忘記過去開心又可憐的小猴子。”
溫暖的劍光隨着白三的手掌進入了孫悟空的腦袋。
孫悟空的五官漸漸舒展開來。
不再痛苦。
痛苦消散後,便是溫暖和舒適的感覺。
因爲太過溫暖和舒適。
孫悟空睡着了。
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他成爲了花果山齊天大聖美猴王,深愛着一位叫紫霞的姑娘。
……
……
做完這一切,白三開始朝太陰外走去。
太陰裡無距。
太陰裡無常。
太陰裡無間。
可無常與無間裡有哭聲。
那些都是曾經追隨白三的青山弟子。
這是一片陰暗、冰冷且沒有距離、沒有常態、沒有空間的地方。
但白三一步便走到了盡頭。
他走過了太陰。
走過了無常。
走過了無間。
無常和無間的哭聲漸漸停止。
因爲被關押在這裡的青山弟子們看到了白三的身影。
他們激動的抓住了冰冷的監牢,激動地大喊。
“青山劍宗二代弟子參見小師叔。”
“青山劍宗三代弟子參見師叔祖。”
喊聲從鎮魔井內飄出,響徹整個青山。
他來到了鎮魔井外面的星瀾峰。
一襲青衣隨風雪而舞。
風雪覆蓋着這座山峰。
於是青山白了頭。
鎮海僧和躲在黑暗裡的大黑狗都震驚無語。
歷史上,無論如何強大的人物都沒有走出過太陰。
就連三教一宗、神國、十大仙門世家的那幾位教主真人,都斷言過以前沒有人走得出太陰。
以後也不會有。
可今天就在他們的眼前,這位無比年輕的青衣道人便走出了太陰,走出了鎮魔井。
他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鎮海僧手持藍真人的法旨,從鎮魔井內飄了出來。
“你是怎麼走出來的?”
他問了一個很蠢也是大黑狗很想問的問題。
“走出來的。”白三說了一個大家都知道的答案。
大黑狗也走出了鎮魔井,站在風雪中:“所以你到底是怎麼走出來的呢?真人。”
“因爲我是白三。”白三微微一笑。
“這真是我聽過最狂傲的答案。”
鎮海僧鎮海僧微微一怔,站在風雪裡,靜靜地看着白三,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藍真人的大道之鏈困不住你,太陰你也可以走出,爲什麼還要留在鎮魔井,真人你所謀爲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