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千里眼麼?”
我被驚着了。
被眼前一臺會自己動的筆記本驚着了!
老煙槍去邊境線送了幾趟貨以後,來了莊園,他不是來嘚瑟的,是來求助的。
老煙槍委屈巴巴的和我說:“爺,我給布熱阿拿這點東西,是不是有點少?”
在我眼裡,他還是那麼不愛說話,說完這一句,就徹底給自己的嘴管死,坐在了沙發上。
我納悶的問着:“你都給買什麼了?”
老煙槍一樣一樣的給我細數着,什麼國內頂級品牌的頂配電腦、筆記本、平板、手機、手錶一套不算,還拿出了一臺單獨的筆記本,說了一句:“剩下的都在院裡。”
院裡?
我愣了一下。
老煙槍拉着我的胳膊從別墅裡走了出去,那一秒,我以爲我家門前趴了一地巨型花大姐!
可仔細一看,不對,這玩意兒像是科幻電影裡的產物,圓圓的蓋子,四角都有螺旋槳,每一個背後還有未曾亮起的燈。
我想起來了!
大老闆曾經在老喬的村寨裡提過它,這東西,好像叫無人機……
“這……”我沒明白,咱們現在都不販小快樂了,要它幹啥?
“爺,你彆着急,你瞅着。”
老煙槍給那臺筆記本扣開了,依靠電池啓動後,焦急的回望着:“誰會聯網?”
他急得腦瓜子上汗不停在冒,直到有僕人過來給連上了網,這才掏出手機打出去一個電話:“四眼兒,我這兒行了,你開始吧。”
緊接着,我看見電腦上不知道怎麼出現了一個對話框,我抻着脖子瞅見了‘是否接受遠程協助’幾個字後,老煙槍選擇了‘是’,按下了回車。
我這纔看到了這個真實世界原本的面貌,那臺電腦自己動了起來,先是不知道設置了個什麼玩意兒,然後,各種在我看起來如同亂碼一樣的東西憑空出現在了電腦屏幕上,跟鬧鬼似的,將一個空白檔案變成了類似圖標之類的東西。
下一秒,筆記本電腦又自己點開了那個圖標……
嗡!
我面前幾十上百個無人機先是亮起了身上的彩燈,將我眼前映照得五采繽紛後,所有無人機螺旋槳同時轉動了起來。
我和老煙槍無知的一起退後了一步,我的右手已經摸到了後腰上……
當時我倆跟兩個農村老坦兒差不多,臉上的表情都很難看。
等無人機飛起來,電腦屏幕上開始出現了畫面,那是我莊園的場景。
大概幾分鐘以後,這些無人機跟才反應過來似的,於我眼前上下亂竄着站隊,我順着他們形成的文字圖案念道:“新……”
“婚……快……”
“樂……這他媽樂怎麼還少一點?”
我一低頭,一臺無人機不知道故障了還是怎麼,拿腦袋瓜子拱地正在玩命撞我家花壇,撞的‘啪啪’直響,根本沒飛起來。
老煙槍尷尬的笑了笑:“爺,是不是挺新鮮的?”
“反正就是沒啥用。”
他解釋着說道:“可這也不賴我啊,我是實在沒地方花錢了。”
老煙槍又不說話了,因爲我一雙眼睛盯在筆記本電腦上連眨都不眨一下!
我大概明白了在打邦康那場戰鬥中,衛星所提供的幫助是怎麼回事了,我在整不起衛星的情況下,我要手裡有這麼一個可以操控無人機的人,再打仗,我想怎麼捏對面,就怎麼捏,他們連個扁屁都不敢有!
最關鍵的是,這是我的自己的科技樹,我自己的! “老煙槍?”
我從他手裡接過了這檯筆記本,死死盯着屏幕。
“爺。”
“這是怎麼回事?”
老煙槍迴應道:“就……華人商會那個接貨的哥們,是個種地的老農,我問他,你熟悉不熟悉電子產品,他就給我整來這一堆……”
老煙槍太久沒在我面前說過話,已經說不明白了,我轉過了頭,當時自己是什麼臉色自己都不清楚,反正老煙槍‘嘣噔’一屁股就坐地上了,戰戰兢兢的問道:“爺、爺、爺……我是不是做錯,錯啥了?”
我這才反應了過來!
伸手將老煙槍從地上拉起來:“你琢磨琢磨,這玩意兒要是高高的飛起來,再掛個綠色的夜視儀……”
“這不是千里眼麼!”
老煙槍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立馬就要往出衝:“爺,您等着我,我這就給人帶回來……”
“等會!”
我拽了一把都沒拽住人,是老煙槍聽見我說話自己停下的。
“和我說說這個人。”
老煙槍這才說了起來。
老煙槍是走山路的,所以打邦康出的貨,只要需要進山,都得由他經手,這是我的承諾。
四眼,是華人商會那邊的人,由於懂電腦技術,所以能準確找到接貨處。
兩邊交接模式呢,也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那就是老煙槍開一臺帶有GPS定位的車,按照邊檢巡邏時間,隨意找空子穿梭,只要約定好時間,根本就不用約定地點,四眼就可以憑藉GPS信號上的大致方位找過去。
這樣隱秘性更好。
就這麼的,老煙槍走貨、四眼交接,倆人一來二去的熟了起來,對貨的時候,也聊了很多雙方的過往。
四眼是幹什麼的呢?
碼農。
高材生,大學畢業以後,直接進入了當地非常有名的網絡公司,正經網絡公司。
後來,在16年,就做到了一個月一萬的主管級別位置,那時候四眼真是風光無限。
話說到這兒,老煙槍才嘆息了一聲:“四眼兒……其實挺脆弱……”
四眼兒家就一個孩子,全家人都對這個孩子特別好,屬於捧在手裡怕摔,含嘴裡怕化那種。這才讓他小小年紀就有了電腦,也讓他因爲沉迷打遊戲,搞壞了眼睛,戴起了眼鏡。
打那兒以後,家裡人就不行了,和電腦成了生死大敵,看見小四眼玩電腦就罵;四眼也犟,你越罵我越玩。
給家裡人氣的,什麼話都往外說,什麼‘你這麼小就開始玩,玩到什麼時候算一站啊?’、‘照這麼發展,早晚和街邊爛仔一樣!’、‘你再這麼下去,整個家不都讓你毀了麼!!’。
四眼不明白,自己玩個電腦,哪來的這麼大罪過,就開始想要脫離家庭,離家出走。
他一走,全家人都慌了,在海東街頭這頓找,找回來以後,是好聲好氣兒的哄着,四眼也覺着自己獲得了這次抗爭的勝利時,被人家以‘出個遠門,去看個遠房親戚’爲名,坐着火車,送去了一間‘戒網癮學校’。
家裡大人送他進去的那一刻,還自以爲是苦口婆心的在說呢:“你得聽話,得改,這是病啊!”
四眼就站在學校門口,瞪着小眼睛望着鐵門之外的父母,直勾勾的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將要面臨的是什麼,只看見了老師非常和善的微笑着,在衝自己最親近的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