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的日子,氛圍一下尷尬了。
閔雷昂的人在一個穿着紅色旗袍的佤族迎賓引領下進入宴會廳後,剛隨便找了個只有三兩個人的席面坐下……
呼啦!
整張席面上的人全起身離開了。
那能不走麼?
你要是穩穩當當在這張席面上坐下去,以後還打算不打算在佤邦混了?
我則轉回了身,親自接待着另外一名官員走入宴會廳,將這兩個人安排在一張桌子上以後,轉身就走。
可我還沒等走出去多遠,就聽見身後倆人不服不忿的聊了起來。
“塔糯師長,16年,領導剛剛接任了外交部、教育部、總統府部、電力能源部四個部門的部長的職位,按理說外交應該是我們政府的事情,你們軍方參與什麼?還是說,你們覺着,憑藉軍方的實力,來了就會受到友善接待啊?哈哈哈哈……”他笑了。
那位師長並沒有與其吵鬧,而是很穩妥的迴應了一句:“是人,就得分好賴,與軍方交好,所能獲得的利益是你們給不了的,更何況,自從上次交戰之後,我軍一直在勐冒之外,許先生哪怕現在想不明白,等婚宴結束之後也自然會想明白,而你們,又能給他什麼呢?現在他可不是到處呼籲和平的勐能縣長了……”
“你!”外交部的人瞪着眼睛說出了這個字,很明顯,在言語交鋒上,他略遜一籌。
那位師長故意伸出了手在往下壓事一般說道:“行了,大喜的日子,你還真能和我吵起來麼?”
這兩位的出現,讓整個婚宴現場都陷入了尷尬,他們好像不知道什麼叫‘紅事非請不去,白事不請自來’的道理。
半布拉見滿屋子人都將視線落在了這倆人身上,眼珠一轉,奔着婚禮主持人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到了主持人近前說道:“流程從簡,新娘拋花、小遊戲之類的環節全部取銷,你馬上上臺進行儀式主題……”
他纔是真正的在壓事!
半布拉已經看見央榮要把眼珠子瞪紅了,再不趕緊進行儀式,央榮只要一張嘴,整個婚禮就得血濺當場。
“各位!”
“各位,靜一靜……”
主持人登臺了,拎着話筒面帶微笑向所有人說道:“在這個大喜的日子裡……”
那專屬於喜慶日子的小詞兒被他一套一套的往出甩,直到將所有詞兒都甩完,纔算是將衆人的注意力吸引了回來那一刻:“下面,請視頻剪輯師播放兩位新人從相識、到相知、再到相愛的幸福時刻……”
這是婚禮程序裡的一環,一般是通過倆人的聊天記錄、遊玩照片來體現幸福時刻,其實這一刻除了新人之外,別人幾乎沒什麼感觸,不過連整個婚禮都是給這倆人舉辦的,人家小兩口有感觸就行了唄。
大屏幕被點亮了,象徵着喜慶的祈求、象徵着純潔的白鴿在視頻裡作爲片頭播放了出來……
畫面一轉,大屏幕暗淡下去的時候,所有人都覺着,我們即將看到讓人面紅耳赤的聊天記錄,或者滿屏幕的‘我愛你’時……
一個刀條臉兒老頭出現在了大屏幕上,那一秒,我‘噌’一下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立即瞪大了雙眼,因爲我看見了趙煒!
“來人!”
央榮再也忍不住,張嘴喊完這一嗓子,門外早就準備好、用來防備出現意外的綠皮兵端着槍就衝了進來,將現場所有人都圍在了會場。
央榮指着用電腦播放視頻的人說道:“拿下!”
綠皮兵剛要往上衝,就被我阻止了:“等等!”
我將手伸向了背後,摸空以後才發現自己沒帶槍,布熱阿結婚我帶什麼槍?
央榮擡手將配槍掏了出來,捏着槍口,把槍把遞給了我。
我接過槍,走向了電腦前,看着那個坐在板凳上直哆嗦的傢伙……
噗嗵!那小子順着椅子就滑了下去,跪在原地,話都已經說不利索:“許爺,真不是我……這視頻是……”
“閉嘴。”我呵斥了一聲,一個人站在大屏幕前,用槍衝他比劃了一下說道:“繼續放。”
隨後,我轉過身面向所有人說道:“今天我倒要看看,還有什麼能他媽擊倒我!”
咔嚓!
我這句話說完,滿屋子的綠皮兵都扣開了保險,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視頻再次播放了出來,大屏幕上的刀條臉老頭,神經性的眨着一隻眼衝着鏡頭說道:“許啊,聽說布熱阿那小子要結婚啦?”
“哈哈哈,我這也沒什麼禮物好送你的,這麼着,送你一份念想,讓你睹物思人。”
他坐在豪華別墅裡,端着茶壺給自己斟茶,緊接着,屏幕上的鏡頭變了,變成了掛在棚頂牆角的視角,畫面中,一個男人扛着60火,一炮就轟了出去。
嗵!
爆炸聲引起的煙塵很快覆蓋了整個面前,鏡頭再度清晰起來的時候,好像被蒙上一層土。
鏡頭裡,一個男人搖搖晃晃走出,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就再度扛起了60火,又一炮轟了出去,等他再想去如同病態一般的轟炸,一把讓之前的男人給拽住了。
那一刻,鏡頭中的他扭過了臉,這張臉讓所有人都陷入了驚訝之中,他們都認識這個人,因爲這是距離我最近的……老鷂鷹。
魚頭在座位上衝着大屏幕伸出了手指了過去;老煙槍雙手摁着桌子站了起來;面癱更是嘴脣都在顫抖!
我站在原地看着,一張臉好似火在燒,盯着大屏幕一動不動。
呲!
無聲的監控裡,有人扔進了一顆煙霧彈,但,我們所有人的腦海中都給配上了音。
緊接着,穿木棉軍裝的人出現了,他們在煙霧中帶着防毒面具往屋裡衝,其中還有人向走廊裡扔去了震爆彈。
一顆、兩顆……
在鏡頭下兩次白光閃耀後,這種人壓低了身體在能見度爲0的情況下直接開火。
我什麼都看不到,只能看見煙霧中有槍口的火光在閃。
隨後,槍口的火光在接連交替中,徹底壓制住了走廊裡的反擊,等煙霧散去,我親眼瞧着剛纔還拎着60火的老鷂鷹和所有人一樣,都倒在了煙塵之中。
我沒看見老鷂鷹是怎麼中槍的、有沒有中槍,可我看見了木棉的士兵衝了進去,穿着軍靴踩在了他的腦袋上!
最後,我在鏡頭裡看見了那個刀條臉兒的老頭穿着襯衫、揹着手,神情輕鬆的走了過去,他站在倒地的老鷂鷹面前,眼睜睜瞧着老鷂鷹在顫抖中痙攣,隨即慢慢擡起了頭,在一隻眼不斷神經性眨動之下,嘴裡念念叨叨也不知道在說什麼的看向了監控。
衝着鏡頭,笑着罵了一句:“我X你媽!”
“爺!!!”
面癱第一個控制不住情緒的衝了過來,站在我面前大喊着:“開戰吧!”
“爺,您一句話,我第一個衝上去剁了這個老王八!”
魚頭、老煙槍,一個個也都站了出來:“爺,只要您打木棉,我願意傾其所有!!!”
而我,奮力轉過了身,怒吼的過程中已經看見了從嘴裡飛出去唾沫:“這他媽是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