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全城混亂的時候,有一個地方,卻格外的寧靜。
不是聽不到槍聲,而是槍聲在這裡已經顯得不再重要。
汾陽戰地醫院,醫院設在北城門附近的一處大院子裡,在院子外面有一處很偏僻的巷子,巷子很窄,只有一米寬,這一米寬的巷子裡,站着兩個人。
地上是青石鋪的路,只是那些青石多年被雨水腐蝕,已經變的發黑發亮,上面有淺綠色的青苔,朝露在青苔上滾動,深秋之際的清晨,那樣美麗而舒適。
一個沉着臉,目光呆滯,滿臉頹廢的男人,一個嫵媚動人,眼含熱淚,青絲飄逸的女人。
女人很美,儘管她已過了青春年華,但歲月卻不能在她的臉上留下一絲痕跡,她仍是那樣明媚燦爛,美麗迷人,她望着他,深情的望着他。
“哥,你,還好嗎?”
當她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就已經止不住自己的淚了,她多麼想他,她想了這個男人整整十五年啊,十五年的時間,可以抹滅多少東西啊,但它抹滅不了這個女人對這個男人的思念。
她的淚已流出,在臉頰上劃過。
他擡起手,滿是粗繭和裂紋的手掌,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珠。
他一張口,嗓子就啞了。
“我好,很好。”
他不想她嗎?他日日夜夜無不思念着她,她的影子在他的夢裡伴隨了他整整十五年啊。
他摸着她溫暖的臉,感受多年不曾有過的感覺,他心如刀絞,碎成一片,他說,“紅兒,這些年,讓你受苦了。”
“呵。”多麼釋然的微笑。
她的臉上分明刻着的是幸福的笑容。
“哥,值得,受什麼苦都值得,你知道嗎,這些年,我一直都在等你,等你回來。”
“紅兒,是哥對不起你。”
“不。”陳紅堵住神仙的嘴“是紅兒對不起哥哥,害得哥哥背井離鄉這許多年,紅兒無時無刻不在自責,紅兒做了許多錯事,但是,哥,你要相信紅兒,紅兒也是逼不得已啊。”
神仙已然奔潰“我當然相信你,這個世界上我最相信的就是你,紅兒,我回來了,我會保護你,跟我走吧。”
這一句跟我走吧,讓陳紅剎那間不可言語,只有淚珠在詮釋她的幸福,她的滿足,多少年夢寐以求的就是這句話啊,就是這句話讓她苦苦撐到今天。
她已不能自持,她唯有用熱烈的吻來回應他。
他們相擁在一起,陳紅擡起腳,抱住這個心愛的男人,她吻他,用盡她的力氣,用盡她的熱情。
“嗚。”
神仙被溫暖覆蓋,嘴裡傳來她最美妙的迴應。
他狠狠抱住她的頭,將她按住,他瘋狂的吮吸着她的紅脣,多少年,這一刻等了多少年啊。
“哥,我想你。”
“我也想你。”
“吻我,哥,吻我!”
她是一個花樓的女人,但她並不是一個壞女人,她也有感情,也有她一直在堅持的東西,她在等一個男人,一個可以爲了她去死的男人,如今這個男人擁着她,給她最激烈的愛,她的內心像火一樣滾熱,她多少年沒有體會到這樣的溫暖,她這一刻當然是幸福的。
“紅兒,我再也不會離開你,相信我,我再也不會丟下你。”
“哥,別說了,吻我。”
“嗚嗚!”
她美麗,他冷峻,他們相擁熱吻,在汾陽寧靜的小巷,在朝陽溫暖的照耀下,訴說着十五年來的相思。
神仙忽然擡起頭,喘着氣喊“我要,我要!”
“嗯。”
“走。”
神仙拉起陳紅就走,就像十五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牽着那個青春美麗的女孩。
當神仙拉着陳紅衝進戰地醫院的時候,整個醫院的傷兵和醫護都瞪着眼睛,看着神仙把女人拉進了病房。
神仙一腳踹開病房的門“小貓兒,出去,把鐵貴兒擡出去。”
正在享受徐麗按摩的小貓兒驚的跳了起來,“啊!啊,行,行,行!”
小貓兒叫上徐麗,扶起還並不清醒的鐵貴兒就出了病房,關上了房門。
“砰。”一聲巨響,神仙將陳紅壓在了牀上,他忍了十五年,此刻再也忍不住,拉開陳紅的衣服,一口咬了上去。
“啊!”
屋裡傳來陳紅痛苦和幸福的聲音。
趴在門口的小貓兒和徐麗瞬間漲紅了臉,小貓兒尷尬的罵了聲“我草,我神仙哥真他嘛猛。”
徐麗扭住小貓兒的腰“不許罵人。”
“啊,疼啊,我沒罵人。”
“不許說我草兩個字。”
“我草,不說就不說。”
“你還說!”
“我草,我真不說了。”
屋內,乾柴烈火,陳紅是一個瞭解男人的女人,她知道這個男人忍了十五年,她也知道他現在最需要什麼,所以她沒拒絕他。
屋子裡發出劇烈運動的聲音,小貓兒已經忍不住,他拉住徐麗跑了出去,一臉通紅,想着屋裡的瘋狂,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居然也有了反應,他握住徐麗的手,忘記了要放開,而徐麗也有些不知所措,她也還只是個女孩子,哪懂得這些事情。
然後,他們齊齊望向了自己互相牽着的手。
鬼先生蹲在鐵貴兒身邊,幫鐵貴兒擺好身子,望着緊閉的屋門,苦笑着搖了搖頭。
小貓兒忽然喊。
“我草,團長回來了。”
徐麗也喊“這麼多傷兵!哥,剛纔是你們在打仗嗎?是日本人嗎”
我望着身後三十多個傷兵,痛苦的閉住眼,不敢看徐麗的眼睛。
“我,在爲國盡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