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之後,孫楚將軍從轎車上下來,他盯着眼前混亂的場面,心裡怒火焚燒。
他走到前面,打開閻主席的轎車門子,將假的閻主席扶了出來,閻主席一臉的汗,顯然嚇的不輕,就在所有人都毫無覺察的時候,遠處傳來一聲輕微的槍聲。
“啪。”
孫楚聽到槍聲的那一刻,忽然感覺懷裡一沉,剛被他扶出來的閻主席居然身子一軟倒在了他懷裡,他定睛一看,閻主席的心窩子上已經被子彈擊中,此刻正往外嘩嘩的冒血。
孫將軍抱着閻主席蹲下身子,又一顆子彈射在了轎車上,槍手還沒有撤離。
孫將軍高呼一聲“有刺客。”
士兵裡不乏好手,他們尋着彈道向北方屋頂密集掃射,那名復興社的特工迅速拋棄武器,縱身躍下,衝進滾滾人流,消失無蹤。
當神仙帶着部隊趕到爆炸地點的時候,正看到閻主席倒在孫楚將軍懷裡,他衝過去,一眼就看出來閻主席不行了,子彈是朝着心臟射進去的,神仙不能確定子彈是否擊中心臟,只是血不停的在涌,若不及時手術,怕是撐不住了。
孫楚將軍在呼喊“救護兵,救護兵!”
可這裡哪有救護兵,孫楚將軍抱着閻主席,卻喊着另一個名字“ 老三,老三,你抗住啊,你可要抗住啊,救護兵,救護兵啊!“
沒錯,眼前被子彈擊中的人並不是真的閻主席。
南城外,小貓兒帶着一百多口子兵終於追上車隊了,這一切只源於一個巧合。
前些天一架日軍偵察機在此處墜毀,飛機發生爆炸,將道路炸燬,至今仍沒有修復,卡車走到這裡必須降低速度,從一旁農田裡穿過,所以,小貓兒帶着部隊追上來了。
葉先生已經損失了兩輛卡車,但黃金只裝在前面五輛卡車裡,後面的卡車,本來就是準備阻擋追兵用的。
葉先生下了命令,最後三輛卡車橫開,擺成了一道防線,車上跳下來二十來個士兵,架起了一挺機槍。
“噠噠噠噠噠噠。”
機槍沿着馬路橫掃過來,子彈射在地上彈在天空,二十來支步槍開始射擊。
小貓兒猛的紮在農田裡,惡狠狠的罵着“我草,尋死呢吧,機槍呢,開火啊,給老子幹他,手**準備。”
三十隻手提機槍轟然炸響,火力比對面猛了足足三十倍。
轉眼間幾百發子彈灑過去,把三輛卡車打的千瘡百孔,最左面的卡車油箱被打爆,轟的炸了開來,五六個士兵被炸飛,卡車翻了跟頭,把兩個士兵壓在了車下面。
“手**。”
三十米的距離,任何一個士兵都可以把手**扔到卡車裡。
“嗖,嗖,嗖。”
數不清多少手**飛了過去。
“轟,轟,轟,轟,轟。”
硝煙炸起的那一刻,小貓兒已經衝上去了。
“我草,跟老子衝。”
小貓兒實在太猛,把他身後的士兵們看的都怔了,幾個老兵馬上追去,剩下的士兵們再不猶豫,他們追隨着長官,在槍林彈雨中衝鋒。
如果這是原平,這將是最安全的一次衝鋒。
卡車布成的防線裡都是烈火和硝煙,小貓兒一馬當先衝過卡車,擡起**將身旁的一個敵人腦袋砸開,對着前面的五輛卡車,扣動扳機。
“幹輪胎。”
葉先生萬萬沒有想到晉綏軍竟然這麼生猛,二十多個兵竟然擋不住一分鐘,他瞪開眼睛望着車鏡,就在卡車後面二十米處,幾十個晉綏軍士兵已經衝了過來,對着卡車開火。
葉先生終於慌了,他緊握着手槍,對着司機大喊“跑,快跑,快啊!”
司機也快嚇死了,眼看着幾十把槍在開火,子彈從身邊嗖嗖往過飛,腿都抖了。
小貓兒清清楚楚的記着剛纔武忠團長爲了追車隊不惜以身犯法,劫持城防長官,他記得團長的命令,就是死了也得給老子攔住車隊。
四輛卡車被打破了輪胎,轉着方向扎向了農田,小貓兒衝上去,“留一個活口。”
“噠噠噠,噠噠噠。”“砰,砰,砰,砰。”
士兵們衝上去對着車裡的敵人一通亂射。
葉先生終究還是跑了,帶着僅剩的兩個手下和十噸黃金,殺向南方。
當小貓兒打開卡車車廂,翻開蓋着的篷布的時候,他也被滿車的金子晃瞎眼睛了。
“我草,我草,我草。這他嘛真的是金子啊?”
他目瞪口呆,震的不敢相信。
他終於知道爲什麼團長讓他死了也得攔住車隊,可是,可是,還是跑了一輛,一車的金子啊那是,小貓兒冷汗當場就下來了,他明白他的一條爛命絕對值不了一車金子,哪怕把這一百口子都算上也值不了一車金子啊。
“去,去,馬上報告團長,車隊攔下了,跑了一輛。”
我拿槍頂着曹團長的腦袋,聽着城外激烈的槍戰,我知道,小貓兒一定是攔下車隊了,戰鬥打的非常激烈,城防的兵都張着腦袋看城外,但我看不見,我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要是那些車隊沒有搶金子,我的腦袋怕是就保不住了。
劫持軍官,那是槍斃的罪。
曹守正背對着我,冷笑一聲“我聽過你的名字,武忠,你父親是武德,是閻主席的親信,中原大戰擋住蔣軍,纔有了今天的山西。”
我見不得他得冷笑,更見不得從他嘴裡說我的父親。
“那你有沒有聽說,老子在原平跟日本人殺了十天十夜,老子四千多號兄弟都扔那裡了,你就應該明白,老子不怕死。”
曹守正明顯一愣“原來,原平是你們打的。我們,打的天鎮。”
我皺起了眉頭,天鎮戰役之慘烈也不在原平之下,天鎮戰役五個團打的傷亡過半,致使大同淪陷,李服膺軍長也以擅自撤退之罪名被槍決。
我嘆息一聲“李將軍,也算死得其所?”
曹守正冷哼“李將軍,罪不至死。”
這個時候,城外跑回來一名五十八團的兵,他還在城門外面就對扯着嗓子對我喊。
“團長,攔住了,攔住了,金子,都是金子。”
我的心臟猛的跳起來“說清楚,說清楚!”
那士兵喊“金子,車上都是金子,四卡車的金子啊。”
曹守正也瞪目了“什麼?怎麼會有金子?四卡車的金子?”
我放開曹守正,這個時候顧不上他了,我往城外跑,“走,去看看。”
曹守正也帶着兩百個兵跟出來了,當他看到四卡車的金子的時候,他才終於恍然大悟,他,被葉先生玩了。
小貓兒看見我,自己抽了一巴掌“團長,跑了一輛車。”
我拿腳踹開他,看着卡車裡摞起來的金子,我賭對了,起碼這條命是保下了。
曹守正悄悄的在四周搜尋,他怕葉先生沒有逃出去,但他找了半天,也沒有看到葉先生。
我對着士兵喊“去,去通知省**和憲兵隊,讓省**派車,憲兵隊押運。所有人警戒,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動一塊金子。”
一百個兵迴應“是,團長。”
我斜眼看這曹守正“曹團長,我不用再跟你去找執法隊了吧。”
曹團長沒搭理我,大手一揮“撤。”帶着他的兵回去了。
半個小時後,張世平帶着他所有的三百個憲兵衝過來了,看到滿車金子的時候,他握住我的肩膀,“大哥,你真他嘛是我大哥。”
“滾,給老子整兩瓶好酒去。”
張世平瞟了我一眼“今天晚上,杏花村,喝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