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的站在原地,我心中猝不及防地被紮了一下,呼吸艱難,乾巴巴地說,“哦,是嗎。”
“你就沒有一點表示嗎,不需要祝福我一下?”
那一刻,我覺得他好殘忍。
正是因爲從前對我寵到無邊,此時這樣的對待,讓我心中擠壓已久的憤怒和委屈全都爆發出來。
我想抽回自己的手,偏偏他拽得死緊,又生氣又難過,我頓時眼睛就紅了,“你放開,我不想祝福你,我不想知道你們的事情!”
那一瞬間,嘉仇的眼睛亮了,如墨般的眼眸迸發出難以掩蓋的喜悅,卻只是一閃而過,“當時不是你說要分手,還讓我好好和劉瑤在一起的嗎!”
我懵了,呆呆地看着他,反應過來之後就和尾巴被踩到一樣,差點跳起來,“我從來沒有說過!”
嘉仇臉上先是茫然,再是狂喜,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迫切地追問,“蘇扇,你老老實實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於是,我就磕磕巴巴地將那天去學校找他,然後倉皇逃走的事情說了一遍。
可是在他口中,我卻聽到了另一個版本。
我逃走之前,讓劉瑤轉告嘉仇,說要和他分手,還祝福他和劉瑤好好在一起。
這話一聽,我的腦袋簡直搖成了撥浪鼓,“我沒有說過!”
雖然當時我真的難過,想過要徹底消失,可是我不捨得,只要不是嘉仇主動不要我,我是絕對捨不得離開他的。
抿着嘴脣,他的下巴抿成了一條鋒利的線條,顯得怒不可遏,“一定是劉瑤,她騙我說你要和我分手,枉我想像個傻子一樣難過了許久……”
說着說着,我和他對視了一眼,都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只是這樣一個小小的誤會,只要一句話的事情,卻害得我們暗自神傷了許久,還差點從此分開。
誤會解開,壓抑了許久的思念開始發酵,我和他四目相對着,抑制不住想靠近彼此的心,慢慢地湊到了一起,像兩隻交尾魚,嘴對嘴地共享着呼吸。
將我摟在懷裡,嘉仇也不顧是在大街上,黏着我怎麼也不肯撒手。
我有點不好意思,本想讓他鬆開,一張口卻變得軟乎乎的,一點威懾力都沒有,“你不是還要去辦事嗎。”
他耍無賴,“誰愛辦誰辦去,我現在只想要我的扇子。”
雙臂緊摟着我,他輕輕搖晃着我,反覆地喊着我的名字,“現在我擔心是我做的一場白日夢,要是醒過來發現你不在,我肯定會發瘋的。”
安撫地拍着他的手背,我心裡氾濫成災,輕輕說了一句“傻子”。
“我就是傻子,”他的聲音很委屈,好像個吃不到糖的孩子,百般傷心訴之於口,“我好不容易去你樓下等你,想和你問個明白,打定主意不讓你分手的。誰知道你卻和別的男生親親熱熱,還張口一口一個喜歡孟若棠,我當然會難過。”
回想起那天嘉仇蒼白的臉色,我頓時涌起一股內疚,“對不起,我不該那麼說的……可是,你那天不也沒等我說完話就走了,還和劉瑤上了一輛車。”
手捏住我的鼻子,他故作兇巴巴地鬧我,“現在有膽子盤問我了?我
那不是怕聽到你說要甩了我,才下意識地逃了嗎。當時我難過都來不及,哪裡還知道身邊的人是公是母……”
被他的說法逗得一笑,我往他懷裡鑽了鑽,仰頭在他喉結上親了一口,“好,是我不對,我和你道歉!”
嘴角繃不住地笑了,他指了指嘴脣,故意說,“不夠不夠,你要認真地和我道歉。”
我也笑了,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脣角印上虔誠一吻。
謝天謝地,你終於回來了。
將我送到宿舍樓下,嘉仇還黏糊糊地不捨得走。我拍拍他的大腦袋,耐性十足地哄着,“你先回去吧,乖啊。”
他摟着我的腰不撒手,“這麼長時間都沒有見到你,我就是腦袋捨得,我的手也不聽使喚啊。”
看他將無理取鬧說得這麼當然,我也硬不下心來,因爲我自己也像個磁鐵一樣,被他不自覺地吸引過去,好像只有貼在一起才能緩解些渴求。
表演的時間漸漸迫近,我不得不抽身,安慰他說,“明天我有一天假,晚上你來找我好嗎?”
去年的元宵節我們沒能過上,還鬧得很不愉快,在我心裡始終是個疙瘩,所以想要今年彌補上。
想了想,嘉仇接受了這個提議,約好明天一定要來接我,這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目送他走遠,我這才小跑着往裡從衝,正巧遇到秦茵從一輛豪車上下來,笑吟吟地接受了對方的面頰吻,才轉身進來。
迎面相撞,我看了看那輛離開的豪車,又看了看她,沒有說話就走了。
誰知道,她居然從後面追了上來,和我並排走着,搭話說,“剛剛那個就是你男朋友,和你挺般配啊。”
腳步一頓,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換來她舉手投降狀,無辜地說,“誰讓你們在門口親熱了那麼久,我可不是故意看的。”
不想和她說話,我加快腳步,想要甩開她,誰知道她緊追我不放,“蘇扇,低頭不見擡頭見的,你真要和我鬧這麼難看?”
“聽說你現在挺能掙錢的,要不要我再多介紹點生意給你--”
扭過頭,我直直地看着她,“我要去換衣服了,請秦小姐不要再跟着我。”
砰得關上門,我將她一下子擋在了外面。
我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的關聯,一點也不。
正月十五這天,正好是魔術團表演的最後一天,我的節目安排在第二個,八點左右就可以結束,剩餘的時間被我空出來,留給了嘉仇。
想着他昨天和我咬着耳朵,說着晚上的約會計劃,我坐在化妝臺前,心裡不住雀躍。
順利地結束了表演,我回到後臺準備換衣服,卻被團長一把拉住。
“小蘇,你幫幫忙,配合一個互動表演好嗎?”
我不大想接受,“對不起團長,我待會還有事,真的沒辦法。”
團長很着急,不斷地和我商量,甚至將酬勞翻番,“這個節目很簡單,只要在魚缸裡憋氣三十秒就行。那個女演員臨時有事,其他團員身材又太大,只有你能鑽進去。”
我很猶豫,心裡明白,再拖延下去,肯定就要被趕鴨子上架。
而這個時候,大開的門
口傳來一聲問話,“團長,你看我怎麼樣?”
應聲看去,秦茵靠在門口,似乎頗有興趣。
一看秦茵的臉蛋、身材,團長立馬迭聲答應,就和撿到寶貝一樣,樂得放我走,“小蘇啊,你忙你的去吧,讓這位小姐頂上就行!”
說完,他快步去了服裝那邊,讓他們抓緊按照秦茵的尺碼準備服裝。
看着秦茵走進門來,自覺地開始脫起上衣,我喊住她,“你爲什麼要幫我?”
就像她說的,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她好心幫我只會是另有所圖。
聳了聳肩,她不以爲然,“我剛釣上個客人,想討好他一把,和你沒什麼關係。”
不一會兒,工作人員就將她圍了起來,熱火朝天地打扮起來。
被擠到一邊,我看她似乎真的很樂意的樣子,便也不再多心,跑去洗手間卸妝換衣服。
站在鏡子前,我左看看右看看,生怕哪裡不好,仔仔細細地捯飭着自己。
總算是滿意地點了點頭,我推開門出去,卻看到幾個同事在走廊上跑過。
我有點疑惑,“出什麼事了?”
“你不知道?剛剛的魔術表演失敗了,秦茵都失去意識了!”
心裡猛地一沉,我慌慌張張地跑到了舞臺附近,果然,就看到臺子上面一片狼藉,巨大的玻璃水缸被擊碎,冰藍色的厚厚玻璃濺的到處都是,水也四處流開,人在上面跑起來都是漬漬有聲。
一身人魚公主打扮的秦茵閉着眼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有人壓在她身上,正在給她急救。
一番努力之後,她猛地吐出一口水,接着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正在這時,門口的保安大喊,“救護車來了,你們快讓開!”
追出了門口,救護車已經關門離開,我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它閃着紅藍燈光嗚哇駛遠。
“扇子?”
扭頭一看,嘉仇已經等在了門口,他看我面色蒼白,擔心地問,“剛剛救護車裡的人,你認識嗎?”
恍惚了一會兒,我一下子拽住他的手臂,“嘉仇,陪我去醫院!”
等我趕到了醫院的時候,秦茵正在進行排水急救,整個人溼漉漉的躺在病牀上,任由醫生按壓着胸口。
團長趕了過來,他不斷地和慍怒的領班解釋着,說這是個意外,誰也沒想到。
這個節目叫做移形換影,其實就是中間設置了一層甲板,只要三十秒之後,按一下按鈕,人就會被換到另一個小盒子裡。
但是這一次,按鈕按下去之後,卻失靈了。
秦茵在水裡足足待了一分多鐘,最後是被人用滅火器砸碎了玻璃,她才順着水流了出來。
那生死之間的一分鐘,她不停拍打着玻璃,求人救她,可都沒有用,只能一點點耗盡氧氣,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秦茵口中想要“巴結”的客人也來了,只是在窗口刷完了醫藥費,就匆匆離開了。
等到醫生急救結束,宣佈人沒有的大礙之後,團長和領班那波人鬆了口氣,也一窩蜂地回去收拾殘局。
所以,等秦茵清醒過來的時候,只剩下我和嘉仇守在她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