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我要退錢,德子立馬就傻眼了。
“退不了。。。”
“退不了,是麼!”我說話的同時把盤摔到了地上。
我摔的同時,徐家龍當先就躥了過去,照着德子的大腿上就是一腳。
德子被踹了這一下,向後倒了兩步,沒敢說話。
在他一旁的那個小子也沒了剛纔的囂張勁頭,只是傻站在那不知道該怎麼着好了。
“今個兒你要不退錢,我讓你在這兒幹不了,你信嗎!”長生這時候衝德子說。
德子一聽他這麼說,倒想是來了勁頭一樣,說:“我還真不信,你今個兒打了我,我認了,你要說讓我在這兒幹不了,那是你吹牛逼!”
“我操!打逼k的!”長生此時大喊了一聲,在他身旁的幾個人一下子都朝德子他倆躥了過去,不由分說擡手就打。
德子他倆一下子全都抱住了頭,蹲在了地上,任由這幫人拳打腳踢。
“躲開!”我這時候大喊了一聲,用力扒拉開了倆人,進到圈子裡照着德子的腦袋“咣咣”就是兩腳。
德子身子一栽歪,差點沒躺在地上。
我一下子拽住了他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緊跟着照着他的臉上左右扇了幾個大嘴巴子。
“操!操!操!操你媽的,讓你跟我操!”我一邊扇着一邊罵道。
其實我現在不僅僅是退錢這麼簡單了,說白了,當時就是荷爾蒙分泌過多,不找個茬打架都難受。
就在我們一幫人羣毆他倆的時候,就聽到身後有人大喊:“別打了!”
聽到這聲喊,我尋聲看去,就見我們身後走來了三個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有點小鬍子的小子,個子挺高,穿着一件班尼路的黑色t恤,下面穿着一條洗的發白的牛仔褲,這在當時這身打扮絕對就是玩鬧的裝束了。
在他身後跟着的倆小子一個個的都斜楞着眼,一看就是平時囂張慣了的眼神,這種眼神裝不出來,憑我的經驗,一看就知道過來的這仨小子就是這一帶的混混兒了。
“雄哥!”長生一見那小子就喊道。
當那小子走到我們跟前的時候,不僅是長生認識,竟然我們這幫人裡有近一半的人都認識過來的這個小子。
“怎麼回事兒啊,長生,這倆是我兄弟,有嘛話不能好好說啊,至於在我這兒動手嗎?”叫雄哥的那小子走到我們跟前,就挺不爽的衝長生說。
長生微微一笑:“雄哥,我知道你是混這一片兒的,沒想到,這倆小子跟你也有關係啊?”
雄哥頭一偏,樂了一下,接着就瞅着長生說:“這都是跟着我混飯吃的弟兄,我在外地倒騰點兒盤過來,叫他們在這兒賣,怎麼了,有嘛話你不跟我說麼,別爲難我這倆弟兄啊。”
我一聽這個雄哥的口氣,明顯就是袒護着德子這倆小子了,不過,我還得看看你是什麼意思,你要是跟我們好說好道的,咱還則罷了,要是不然的話,我管你是雄哥還是雌哥的,照辦你不誤。
這時德子他倆就要往雄哥那邊走,被徐家龍一把攔下了:“讓你們走了嗎!”
他倆一聽就都站住了,一個個的眼巴巴的看着雄哥。
“呀!嘛意思啊,我來了你還不給我這面兒是麼?”雄哥問道。
長生說:“雄哥,這都我帶過來的弟兄,我不發話,他們還得按照我們先前說好的辦。”
“先前?先前怎麼說的,把他倆都你媽打死?”雄哥這時表情就有些嚴肅了。
長生哼笑了聲說:“雄哥,是你這弟兄不地道在先的,你說在這兒賣盤就賣吧,還嘛賣的倍兒貴,貴就貴吧,還掛羊頭賣狗肉,這事兒,雄哥不知道吧?”
長生這句話說的夠絕,明擺着這倆人就是受雄哥的指使在這賣盤的,可長生卻把雄哥擇了出去,這就等於在說雄哥一樣了,而雄哥卻又不好說什麼。
不過,這個雄哥畢竟也是盤踞在這一帶的玩鬧了,反應還算快的,就說:“我們這盤從外地倒騰過來,說實在的,我們也沒看裡面是嘛片兒,而且我們批盤的時候本身價就不便宜,再加上路費,人吃馬喂的,說實在的,賣個十幾塊錢一張也是一點兒都不貴的。”
他這話說得也有學問,幾句話就把自己的責任推出去了,不明就裡的還真以爲他說的就有道理了。
其實,事情到了這裡,基本上就打不起來了,玩鬧們都講究個面子,而且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況且長生我們這些人也不是什麼強龍,充其量就是一幫不知道大哥行幾的小混混罷了,面子自然是要給像雄哥這樣的玩鬧的,真因爲這點兒事打起來的話,不說惹不惹得起他,傳出去並不怎麼好聽,我們打架歸打架,一般賠本的架我們也是都不會去幹的。
至於德子他們倆,我們打了就打了,雄哥也並沒有說什麼,看意思,雄哥也是那種能罩得住的混混,也就是這倆小子充其量就是倆馬仔的關係吧,雄哥也沒有對我們怎麼樣,況且,我們這次來的人不少,即使這是在他的地盤,我們底氣仍然很足。
雄哥把德子他倆支走了,我的盤也不了了之了,不過,我已經過癮了,這就夠了,錢對於我來說倒不怎麼重要。
我們這幫人叫到了小衚衕,我開始還以爲什麼事呢,沒想到雄哥開口就跟長生攢人。
“怎麼了,雄哥?”一聽要讓長生幫他攢人就問道。
雄哥掏出了煙,我一看還是三塊錢一盒的美登,心說,你這混的也不怎麼樣啊,我們在宿舍裡斷頓兒的時候才抽這個了。
不過,我還是嫩了,聽長生後來告訴我,像雄哥這樣的口袋裡都放兩種煙,遇到我們這樣的,說白了就是他弟弟輩的,他就掏像美登這種次的,只有遇到和他平級的甚至是比他玩的好的,他纔會掏另一個口袋,一般最次都是希爾頓之類的煙,就這對我們還是不錯了,一般的遇到他還得給他上煙了。
雄哥啐了口唾沫:“咳,別提了,建軍你知道吧。”
“建軍?知道啊,不就是安盛道的那個麼,以前跟西城九鷹還折騰過的那個。”長生說。
“對,就是他,那小子挺搖的,以前跟西城九鷹的折騰過幾回,也沒分出個勝負來。”
“咳,嘛叫沒分出勝負啊,兩邊叫的人都有認識的,說白了就是走個過場,有一次我還跟鬼六子一塊兒看去了。”長生說。
“我這回就打算折騰這個建軍,他媽的忒搖了。”雄哥說。
“嘛事兒啊,你先說,我聽聽的。”長生問道。
雄哥把事情的原委說給了我們,原來,建軍就是我們這安盛道一帶的玩鬧,安盛街是我們當地一處算不上繁華但是絕對是小商雲集的街道,建軍就混在那一帶,建軍以前是五中的,上到初二的時候就輟學了,一開始跟着他一個表叔在汽修店打工,不過他是那種不安分的,經常幹着幹着活就找不到他的人了,跟一些小混混們就出去了,結果是手藝沒學成這份工作也沒了。再後來,他乾脆就夥同幾個社會遊散青年幹起了切鍋的勾當,別看他名氣算是不小,但是名聲真的不怎麼樣,不過他這人打架卻挺狠,手也黑,只要跟他動過手的人基本上就沒有不見血的。也由此,他在當地也混出了一點名頭出來。
但要說起建軍和這個雄哥的糾葛,還得從歌舞廳說起,當時歌舞廳興起的時間不長,很多的玩鬧混混都願意去那種地方,大玩鬧去,像雄哥他們這樣的半大小子也喜歡去那裡湊熱鬧。
不過,你雄哥能去,其他的玩鬧當然也願意去了,那天雄哥帶着幾個不錯的哥們兒去歌舞廳瀟灑,正好建軍也帶着幾個兄弟去了那裡。
當時的歌舞廳很少有去單間的,一般都是臺上有個大屏幕,然後人就站在大廳的舞池中間唱。
雄哥喜歡唱歌,一進去,他的哥們就爲他點了他喜歡唱的張學友的《吻別》。
那時候屏幕上都會滾動出下一首歌,雄哥的一個哥們還特意給放歌的人遞了根希爾頓煙,要他把雄哥的歌往前排一下。
當別人唱的時候,正好雄哥就看到了他加塞排來的那首吻別的字母在屏幕上方滾動。
正當雄哥前面的歌唱完的時候,雄哥過去拿過了話筒剛要唱,他的歌一下就被切了。
他的歌一被切,雄哥的哥們當然不願意了,就跑過去倆人到放歌的地方,正巧那間屋子裡站着建軍的倆兄弟,也就是建軍的那倆兄弟過去把雄哥的歌擠到了後面。
這下雄哥的人當然不幹了,先是和那倆小子爭吵,結果沒說兩句話,兩邊就動起手來了。
一見那邊動手了,雄哥也放下話筒跑了過去,這時候建軍也帶着他的人跑了過去。
兩邊的人誰也不服誰,就在雙方就快要動手的時候,歌舞廳的老闆出來了,歌舞廳的老闆也是我們當地有頭有臉的人物,他一出面,這兩個小字輩的自然也得給他面子,結果在歌舞廳就沒打起來,但這事沒完,兩邊的人都約好了時間地點,各自去碼人,最後雙方就定了安盛道以西玻璃廠的籃球場的點兒。